“報告，我們沒事，剛才出了一點意外。”楚子航皺了皺眉。他發現自己身上那根充當通訊線和救生索的黑索跟身后的青銅壁連在了一堆。

路明非的也一樣，而且黑索并不是斷掉了，更像是從墻壁里長出來的一樣。

“意外？什么意外？”曼斯連忙問道，有路明非在怎么還能發生意外。

“我們的通訊線嵌在了墻壁里。”楚子航試著拽了拽，發現黑索紋絲不動，強行拉開只怕是會徹底斷開。

曼斯松了口氣，經過上次教訓，他這次做足了準備，就是為了防止現在這種意外情況，“我在你們口袋里放了延長線。至于線被嵌在墻壁里了，那是因為那堵墻是用再生金屬鑄造的，有著非常好的延展性，就跟橡皮泥一樣。”

路明非和楚子航從口袋里找到了轉接延長線的線軸。他們把黑索從潛水服上斷開，中間接上了轉接線。

“呼叫摩尼亞赫，能聽見么？”楚子航試了試信號，確保通訊沒有問題。

“信號很清晰，沒有問題。”曼斯立刻回復。

“有件事和預估不符，這里面的空氣質量完全能夠讓人正常呼吸，與上次葉勝與亞紀他們進來時的情況完全不同。”楚子航說。

“也許是因為龍王回到了他的宮殿，”曼斯回應道，“龍王他們是爬行類，也是需要呼吸氧氣的空氣現在可以呼吸的，他的家里必然有氧氣。換而言之，他現在就在你們附近。”

路明非四處張望著，除了水藻外，其余全是和上次一樣的情況，和機械表一樣的結構，看來上次變形后已經恢復過來了。

“我想我知道他們的宮殿在哪里。”路明非說，他想起上次最后一直向下游去發現了一個小屋，葉勝正是從那里面將卵帶了出來。

“那再好不過了！”曼斯的語氣有些欣喜，“到時候將炸彈直接安在龍王寢宮附近，這顆炸彈的威力很一般，但是里面的煉金藥劑會和水以及金屬發生強烈的連鎖反應，迅速耗盡青銅城里的空氣。”

“到時候孵化中的龍王感受到窒息，一定會受不了提前破卵而出，這就是他最虛弱的時候，風暴魚雷可以輕松解決掉他們！”曼斯的計劃非常完美，這次完全是對龍王的絕殺。

路明非沒有回答，他覺得曼斯他們太過理想化了，龍王會沒安排后手乖乖等人去干掉他們么，他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所以我們該走哪條道？”楚子航指了指前面，那邊只有一條甬道。四周都是蛇頭人身穿著古裝服飾的雕像，他們微微躬身，似乎是在等待貴賓的經過。

“不知道，這里地形發生了變化，我也不記得了，只知道一直向下。”路明非搖了搖頭。

“路明非說得沒錯，”曼斯贊同道，“我剛才查看了一下《冰海殘卷》，你們應該在圣堂之路里，據傳古人以臣民的身份去朝見龍王時，必須經過這條圣堂之路。而兩側的蛇臉人雕塑則代表被龍王掌管的金屬元素，按照煉金術元素表，一共88種。”

“所以龍王寢宮的位置呢？”楚子航問，他并不太懂曼斯說的，他只需要其他人給他指路就行。

“如果你們煉金術課上沒有摸魚應該就會發現，五芒星代表五種元素，右下角是火元素。這座青銅城也是以煉金術為基礎修建的，所以龍王寢宮也會會在青銅城偏下的位置。你們看看腳下是否有水。”

“有。”楚子航和路明非就站在齊膝深的水里。

“水是流動的，從高往低。《冰海殘卷》中說，順著水流而行就將抵達火焰的御座。”曼斯說。

“我明白了，”楚子航點了點頭，隨后看向路明非，“我們走吧，跟著水流的方向。”

于是兩個人并肩從那些蛇臉人中穿過。

在他們涉水的腳步聲消失之后，寂靜的甬道中發出機械運轉、金屬摩擦的聲音。

一直躬腰行禮的蛇臉人整齊地直起身，平視前方，白銀鑄造的瞳孔中閃爍著冷冷的銀光。

“路明非，你見到了奧丁么？”楚子航走著走著突然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穿得很絢麗的紙老虎的話，他已經被我干掉了。”路明非平靜的說。

“你干掉他了！”楚子航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路明非。

“干掉他之后他變成了那些怪物，好像是叫......死侍，他應該不是真正的奧丁。”路明非不知道楚子航為什么要問自己關于這個的話題。

“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中年男人，長得......就是一副很司機的樣子。”楚子航情緒有些激動，竟一時不知道怎么形容。

“當時周圍只有死侍，沒有你嘴里的那個人。”路明非回想了一下，在場的人除了他和諾諾，其他的都是死侍，而且被自己殺光了。

“好吧，”楚子航眼睛垂了下去，他依然抱著一絲希望。

“你跟奧丁有仇？那人跟你什么關系？”路明非從他眼睛看到了熟悉的情緒，復仇與自責。

“他是我爸，一個司機。”楚子航已經平靜下來了，繼續往前走著，腳步聲帶起水聲，濺入了他的心里，“當時我不該逃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的懦弱，還有我的弱小。”

路明非從只言片語中聽出了楚子航的過往，他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所以你加入卡塞爾學院就是為了變強，然后給你爸復仇？”

楚子航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我一定會親手把奧丁斬殺！”

路明非沉默的看著楚子航，他發現自己身邊的人都有一個執念，那就是復仇，昂熱是，楚子航是，就連芬格爾，即使他隱藏得很好，但是路明非依舊感覺得到他靈魂深處帶著復仇之焰，他對這些東西熟悉得很。

不過運氣好的他們都遇到了路明非，而不是什么吃掉他們靈魂的神明。路明非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予他們點幫助，這也算是對復仇者的一些共情，同時也避免他們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

經過漫長的跋涉，他們穿越了青銅城中迷宮般的甬道系統，抵達了一片開闊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