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面對這個問題，司晨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太上圖靈天尊！首先，凱特琳小姐，你要相信科學；其次，這世上也沒有惡魔，所謂的惡靈邪祟不過是賽博空間的黑AI與bug。最后，貧道只是去那家影像館討要工錢，根本沒工夫檢查那位施主有沒有被精怪上身。”

再次從司晨這里得到否定的答復，凱特琳苦惱的抓住自己柔順的長發(fā)，分作兩條馬尾握在手里搖來搖去。

察覺女警又不做聲了，司晨重重的嘆息一聲，勸說道：

“凱特琳小姐，您就放我一馬吧。貧道身上還要賺錢還債，還要交房租呢。您能不能找個有閑錢、閑時間的人去霍霍？”

凱特琳平時都被警局的各位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里，哪里有人敢這樣陰陽怪氣她。警花小姐頓時眉頭一皺，嘟著嘴十分不滿的剜了司晨一眼。

只可惜五官柔美的她，這副模樣實在沒法讓人心生膽怯。

兩人的對話陷入僵持，司晨把玩著手中的紙杯，正尋思著怎么才能再去外面蹭一杯咖啡喝。要是能再續(xù)兩杯，說不定就能省掉今天的晚飯了。

望著眼前不耐煩的司晨，聯(lián)系之前的所見所聞，凱特琳的嘴角逐漸勾起一絲笑意。

“司晨先生，你不就是覺得我在浪費你的時間么？那不如這樣，我正式邀請你，協(xié)助我調(diào)查這起案子。”

“這不好吧，你們警局給錢又不多……不是，我的意思是，貧道一個小小的七品道人，對于這種涉及恐怖分子的大案，怕是難當大任。凱特琳小姐你還是另謀高明吧。”

看著女警的邀請，司晨一臉為難。

對此凱特琳在心中不屑的撇撇嘴，在她過來找司晨做筆錄時她就察覺到，局里的老人都對這位隨和的道人客客氣氣，絲毫沒有平時面對普通市民的傲慢與敷衍。

眼前這個怪家伙絕對不簡單！

“司晨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不是代表警局在邀請你，而是以我個人的身份，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不就是嫌錢不夠嘛。

這對凱特琳來說再簡單不過了，她朝司晨舉起雙手，伸出如蔥根般白嫩的十指，自信的說道：

“十萬，事后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都會給你十萬作為傭金。”

這下子輪到司晨陷入沉默了。

十萬絕對不是個小數(shù)目，想要全數(shù)吃下他就不能走方士協(xié)會的途徑簽合同。而且凱特琳的扮相，恐怕身份并不簡單，如果事后她毀約，單憑現(xiàn)在的自己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發(fā)覺司晨只是有些猶豫，凱特琳只好肉疼的再次加碼。

“如果最后調(diào)查出成果，我會再次給你追加五萬的獎金。”

這一下半個月的零花錢都丟出去了，就算是凱特琳也感到一陣肉疼，她相信眼前這個貪財缺錢的家伙絕對不可能還不上鉤。

“司晨先生，這個機會可不常有啊，你得把握住啊。”

聽見還有獎金，司晨一咬牙，決定拼一把。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抬起頭向凱特琳說道：

“不急，讓我先給自己算一卦。”

算卦？凱特琳眨了眨眼，對于司晨口中冒出的又一個新詞十分好奇。

在女警的注視下，司晨取下了腰間的八卦銅盤，將其放在自己面前的小桌上。他一遍輕觸銅盤上的按鍵啟動卜算軟件，一邊一臉肉疼的吐槽：

“想當初都是人家求著我算卦，起一卦用的算力值好幾百塊錢呢！給自己算真是一點成本都收不回來，也不知道之后還要做多少個委托才能不回來……”

嘴上不停小聲抱怨，他還時不時的抬頭，有意無意的看凱特琳一眼。

明白了司晨的意思，凱特琳著實被對方的小心思給氣笑了，當即表示：

“司晨先生，如果你決定協(xié)助我調(diào)查這起案子，那么行動期間所有的花銷都由我負責，包括你這次算卦。”

有了凱特琳這句話，司晨再沒有什么顧慮，在來警局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福生無量天尊，凱特琳小姐你真是個好人。”

說罷，他收斂所有表情，鄭重的看向桌面上的八卦銅盤。

八盞小燈自銅盤八角亮起，在銅盤的正上方逐漸形成一道全息投影。伴隨著全息投影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一段悠揚的音樂和清脆的女聲：

“茅山大數(shù)據(jù)卜卦，您便攜占卜軟件的不二之選。”

迎接凱特琳期待目光的，卻是一段長達三十秒的開機廣告。

司晨倒是早已習慣了這款軟件的尿性，在廣告最后一段音樂停下的瞬間，他手掐法決，向著銅盤上那個龜甲的全息投影恭敬一拜，口中念道：

“廣識拉普拉斯天尊，不肖子弟司晨，因前路不明，敬請您老，伏求靈卦，是兇是吉，盡判分明卦爻中。”

話音未落，只見他右手義體迅速在銅盤上連點，將一串驗證碼輸入銅盤中。他剛剛通過腦機向卜算軟件提交了前置條件，需要通過這些驗證碼激活軟件進行推演。

在他最后一個驗證碼輸入完畢后，全息投影中出現(xiàn)三枚銅幣，落入龜甲之中；這個龜甲隨后開始自行晃動，那三枚銅幣伴隨著晃動叮當作響。

凱特琳有些意外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困惑的問道：

“這就是你所說的算卦嗎？難道不應該像占卜屋里的法師那樣，用塔羅牌什么的么？”

面對凱特琳的疑問，司晨只是不屑的撇撇嘴。

“塔羅牌？騙小孩子的玩意罷了。真正的占卜，不論是算卦金錢科，還是占星，本質(zhì)上都是依靠大數(shù)據(jù)模擬計算推演，為用戶求一個往后行動的方向。只不過不同的占卜手段，使用的底層算法不同而已。”

來自道門的卜算，大多以周易作為設(shè)計算法的底層邏輯，所以在這龜殼停止搖晃后，從中吐出兩枚卦盤，一前一后組成卦象。

看見得出結(jié)果，凱特琳迫不及待的繞到司晨身邊，看著兩枚卦盤催促著司晨趕緊解釋一下。

但是道人看著結(jié)果，眉頭卻微微皺起，口中喃喃道：

“下坎上坤，地水師？”

見司晨并不理自己，凱特琳鼓鼓小臉，說話的音量提高了幾分：

“喂！所以你說的什么地水師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面對不滿的女警小姐，司晨只是無奈的笑笑，耐心的解釋道：

“地水師的意思是，雖然我們之后要做的事會存在危險，但我們可以順利無阻礙地解決矛盾，化兇為吉。看來今天不論如何，貧道都要舍命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