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沫眼眶濕潤,眼圈紅了一片,強忍著淚水沒有落下。
倒是晏清書回憶起當日,厲景笙毫不猶豫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用力扎入胸口決絕的樣子。
“你是我母親,我身上有你的血,我不能對你怎么樣。”
“但我敢保證,你要她的命,就等于要我的命。你傷她一分,我還你兩分。你斷她一手,我還你雙臂。我遲早能還清的,就是不知道夫人要一個站著的我,還是要一個倒下的我。”
“別再碰她,我這人說到做到。我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說完,厲景笙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一出門,就因為失血過多直接暈闕。
可即便是在昏迷中,他口口聲聲呼喊的也是姜以沫的名字。
晏清書想到此處,抬手擦了擦眼淚,道:“你現在懷了孕,我也只能認命了。我知道他這邊走不通,我就想為難你,給你一點顏色瞧瞧,讓你自行識趣離開。可現在……算了,這都是命。”
“我言盡于此,你好好陪著他,畢竟我不稱職,不可能日夜照顧他守著他。麻煩你,好好守著我的兒子,在他需要的時候擁抱他安慰他。縱使你有一萬個不如意的地方,但只要他需要你,這點就是你最大的優勢。”
“我在這兒的時間不多了,過幾天就要走,你……好好陪著他。”
晏清書說完,鄭重的將戒指放在了她的手里,然后掩面轉身離去。
姜以沫怔怔的看著那戒指,想到他曾經說的話。
這個戒指,只交給他愛的人。
她心里突然涌現出一個念想,去找厲景笙。
她立刻快速上樓,厲景笙正在臥室來回踱步,擔心樓下的情況。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姜以沫紅著眼,睫毛濕漉漉的出現在他面前。
他心頭一顫的,第一反應是她受欺負了,晏清書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惹得她難過了。
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緊緊擁著她,指腹溫熱的幫她擦拭眼角的淚水。
但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顆顆滾燙,仿佛擦不干凈一般。
她何曾這樣哭過?
他心里憤怒,道:“欺人太甚,我已經步步忍讓,她還這么對你。我現在就把她送回約爾城。”
說罷他就要沖出去,卻被姜以沫拉住。
“別攔我,如果我身為男人,我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我還算什么男人?”
這些話,字字鏗鏘有力的落在耳畔,每一個字如同千鈞。
她的眼淚更是不聽話的滾落,一向不愛哭的孩子,這次哭得稀里嘩啦。
厲景笙看到更加急切,以為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他正準備繼續往外走,卻不想她突然緊緊從背后抱住了自己。
她的手從背后繞到了他心口的位置。
手掌下,心臟鏗鏘有力的跳動著。
厲景笙身子一僵,立刻明白她為何哭,她什么都知道了。
良久,沉默的厲景笙才開腔。
“對不起,丑丫頭。”
他的內心到現在都是自責的。
“沒關系,厲景笙。”
她雖然經歷了可怕的生死,但她還是原諒了晏清書。
兩人,只有這簡短的十二個字,沒有過多的言語。
她知道,這事過去了,不會成為她們心頭的魚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