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如果我有的選的話，自然想要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們父子一生一世。只是當年……”晏清書喉頭哽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輕輕搖頭，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嘆息一口氣道：“不說了，都過去了，就當我無情，對不起他?！?

“我生而不養，本不應該干涉他過多的事情。有時候想要幫他的忙，也都是在給他添麻煩。之前我在約爾城的時候就知道你，我一直覺得他糊涂，所以派人暗殺你?！?

“什么？暗……暗殺？”

她愣住，從未想過還有這樣的事情。

“這事他沒告訴你嗎？”晏清書也一愣，但想想也是，如果知道姜以沫怎么會對自己如此陌生？

她敢作敢當，也沒什么藏著掖著的。

“你出車禍，差點死掉，就是我做的。”

姜以沫聽到這話，身子狠狠僵住，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她手腳冰冷，整個人如墜寒淵。

她萬萬沒想到，她差點死掉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一場精心安排。

厲景笙明明知道，卻沒有告訴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氣憤、怨念、不悅……

她更加無法直視眼前的晏清書，哪怕她是厲景笙的母親，也不能做這么過分的事情，隨意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力！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怕你恨我。只是我那兒子太傻了?！标糖鍟静辉诤踅阅瓕ψ约旱膽B度。

“他當時在約爾城知道你出事，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質問我，為什么這么做。他甚至朝著自己胸口捅了一刀，用自己的命來威脅我。說如果你死了，他也不會活，到時候我鏟除了你，也徹底失去了一個兒子?！?

“還威脅我，我以后要是再敢傷你，他就傷害他自己。我捅你一刀，他自戳兩刀。我廢了你一條胳膊，他就斷雙臂來懲罰我?！?

“不然你以為我來這兒只跟你耍耍嘴皮子，沒跟你動真格的是為什么，還不是怕我這傻兒子真的不管不顧，要了自己的命？”

姜以沫聽到后面半段話，心臟狠狠窒息，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捏住一般。

前面她對厲景笙有怨言有憤怒，覺得他包庇了自己的母親，可現在更多的是體諒心疼。

難怪……她出車禍后，厲景笙察覺了，卻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

難怪……他胸口有一道丑陋的疤痕，不知從何而來。

原來……他自殘來保全自己。

她的命的確如螻蟻一般，比她強的人太多，誰都可以傷害輕賤。

但她不知道，一直以來厲景笙都在用自己的性命保全著她。

心里還有怨恨嗎？

沒有了，只有心疼。

心疼外界傳言的冷面閻王厲景笙，內心滾燙炙熱，為了一個女人不惜一切代價。

心疼他明明做了那么多，卻只字未提。

他胸口的傷很深，沒有傷及心臟，卻也傷到了血脈，久久難以愈合。

他卻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任由傷口潰爛化膿流血。

她腿傷了多久，他心口的傷就愈合了多久。

這個傻子，天大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