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您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子不識相？您等著，我這就帶人教訓他去！”張東成一直在不遠的地方候著，見到李懷德這樣，連忙跑過來巴結討好。
“東成啊，你說當門衛好不好？”
李懷德整個人都麻木了。
出來的時候走路還有點飄。
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新奇的理論。
最要命的是，他一個擅長跟人談心的，居然還覺得余愛武說的有道理。
“門衛有什么好的？那都是老頭才干的事情。”張東成滿臉不屑。
李懷德點了點頭。
沒錯！
這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主任，您放心，等您退休，我就到您家，給您看大門。”張東成討好的奉承著，李懷德卻擺了擺手，“你說，讓你現在去守大門，你覺得怎么樣？”
張東成心下頓時一個咯噔，這李懷德該不會是想干掉自己了吧？
“瞧主任您說的，我是您手下的人，您讓我去哪，我自然就去哪。”
你個老社鬼，你要是敢讓我去守大門，我這就投奔楊勝利去。
“你別緊張，就是這么一說，你說我讓你一步到位守大門，這不好嗎？”
“主任，我是沒關系，但我還得替您分憂啊，到底是哪個鱉孫在您這兒胡說八道，你告我，我收拾他去。”他張東成好不容易才靠著李懷德爬上這副科長的位置。結果竟然有人在暗中給他上眼藥，別讓他知道是誰，否則他張東成就要弄死他！
“是啊，胡說八道！”
“偏偏這胡說八道還說到你心里去了。”
李懷德一臉的感嘆。
這余愛武，還真是個人才！
……
“喲，余愛武，喝著呢您。”
余愛武剛端起大茶缸子，易中海就笑著走了進來。
得，今兒中午這是不得閑了。
剛走了個李懷德，接著就來了個易中海。
這小功德是一個接一個的來啊。
“易師傅，您老可是稀客啊，里面請。”
四九城的人凡事講究個禮字。
李懷德是上位者，余愛武對他可以愛答不理不卑不吭，這不是叛逆不懂禮數，而是他們那些就喜歡這個調調。
但普通人之間，那就得捧著。
易中海身為院里的管事大爺，又是個長者，他主動放下身段跟余愛武結交，余愛武就得接著，不然就是不懂規矩，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您這地兒可真好，熱乎著那。”
易中海樂呵呵的套近乎。
“全賴廠領導對我這個廢物的照拂，您這找我，是有事兒？”
伸手不打笑臉人，易中海客氣，余愛武也不會冷臉相對，只不過話里卻是點明了現在是在軋鋼廠，我還是廠領導特意要關照的人，你易中海如果想搞什么幺蛾子，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
“還真有點事。”易中海面上的笑容更深了，這余愛武年紀雖然不大，但活的通透，他就喜歡跟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
“昨兒鬧了點不愉快，這不你壹大媽今兒去買了點肉，晚上讓傻柱下廚做幾個菜，咱們爺幾個喝一杯。”
“你可不能推辭啊，我這車間還有活兒就先走了，等下工了再來找你。”
易中海不等余愛武拒絕就走了。
“兄弟，聽說張東成跟李懷德來過了？”王大頭咋咋呼呼的走了進來，這嘴里的話卻讓還沒走遠的易中海給聽見了。
李懷德是辦公室副主任，一空降來軋鋼廠就掌握了食堂跟后勤兩個大的部門。
而張東成是保衛科副科長。
這兩個人，以及王大頭都是軋鋼廠的實權人物。
余愛武不就是一個疤瘌瘸子嗎？
什么時候竟然跟這些大人物都扯上關系了？
雖然易中海是八級鉗工，不需要看這些人的臉色。
但如果他們跟余愛武關系好的話，那自己操作養老這事就需要更加小心才行了。
“王哥，你這消息可真夠靈通的。”
“武哥，這不怪我，科長帶著他們巡邏去了，我跑了一大圈才找到人。”小龔氣喘吁吁的跟在后面，“不行，我得先喝口水喘喘。”
雖然他小龔年輕力壯，但一口氣跑了小半個軋鋼廠，這也真不是人干的事兒。
“給我也來點。”王大頭見到余愛武還這么氣定神閑便知道他沒有吃虧，找小龔要了熱水，喝了幾口喘勻了氣，這才開口問余愛武，“他們來做什么？該不會是要對付你吧？”
“我就一個守大門的，有什么可對付的？這李主任人還不錯，讓我這邊煤球用完了知會他一聲，他給送過來，咱們軋鋼廠的領導就是好，對我一個廢人也這么關心……”
王大頭原本還想跟余愛武打聽李懷德的目的，結果被李懷德一通忽悠，最后直接就給拉偏了。
等王大頭離開后，余愛武這才又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武哥，該吃飯了。”
小龔貼心的將余愛武給叫了起來，提醒著他晚餐時間到了。
“這么快？”看了一眼小龔端過來的病號飯，蘿卜燉肉。
余愛武不相信易中海沒有告訴傻柱做飯的事兒。
但看著這滿滿的病號飯，余愛武陷入了沉思。
“小龔，這飯菜你帶回去吃吧。”
吃多了蘿卜燉肉，也得換換口味不是？
而且他篤定今晚的飯菜應該不錯。
雖然鴻門宴，但那也是宴。
而且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武哥，您當真的？這可是您的專屬病號飯啊。”
這大塊大塊的肉得多香啊，說給自己就給自己了？
“不想吃拉倒！”余愛武罵了一身，作勢去接，小龔連忙避開了，“要，這么好的東西，誰不要誰是孫子，我這就帶回去給家里人一起吃。”
小龔收拾著，突然想起一件事兒，“武哥，李家昨兒來找過我，想將東西給您退回去，您看這事兒……”
“我余愛武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往回收的道理。”
余愛武也在琢磨李家的事兒，其實李家缺的那些東西，他都有。
但有是一回事，要怎么名正言順的拿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
既要能幫到李家，又不能害了他們。
回去的路上，余愛武便在琢磨這事兒。
沒多時，就被傻柱跟易中海追了上來。
“余愛武你等等。”
“你這人怎么回事？不是說好要去壹大爺家喝酒嗎？我都給秦姐準備好病號飯了，你怎么又變卦了？”
傻柱一見面就突突的問起了病號飯。
雖然余愛武今兒不吃，但他依然做好了，準備帶回去給懷孕的秦姐補身子。
沒想到臨下班，小龔卻跑來食堂將病號飯給端走了。
這可把傻柱給氣壞了，一下班就要來找余愛武算賬。
這會兒見到余愛武在這里悠閑的踱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嗯？傻柱你剛剛說什么？我有點沒聽清楚。”
余愛武掏了掏耳朵。
拿我的病號飯去討好寡婦？
你傻柱可真出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