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立即就把事情給推得一干二凈。
齊超從頭到尾的惟一目標,就是讓左冷禪身敗名裂,如今已得知他真的練了辟邪劍法,并且也已自宮了,自然不在搞口舌之爭。
說白了要人證沒人證,要物證沒物證,左冷禪凡事只要推脫是誤會跟謠言,沒人會相信華山派的片面之詞。
齊超微微一笑,道:“既然左盟主都親自開口了,自然是外人惡意中傷,以及手下人不小心理解錯了你的意思,差點使得我華山派雞飛狗跳啊。可見五岳劍派之事,都應當坐下來面對面,才能把事情給化解開了。否則你誤會我,我又誤會你,那麻煩便如影隨形,甩也甩不開。”
“岳師弟說得極是,今后要互相走動,多加往來,這才能沒有間隙。”
左冷禪心知他不敢放肆,自從命人到福州取得了辟邪劍譜,他便醉心于武功之中,數月的時間都在閉關修煉。
起初在翻閱劍譜首頁的“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字,讓左冷禪極為震驚,根本不相信天底下有一門武功需要通過自殘來修習,畢竟林遠圖靠著辟邪劍法威震武林,難不成他也是太監么?
可要真是太監了,哪來的林家后人呢?難不成是自宮前生的孩子,又或者后人全是領養的孤兒?
左冷禪不信邪的嘗試想要跳過這一環,按照練氣之法轉了幾圈,當場就真氣亂竄,不能克制,嚇得趕緊停止修煉,避免數十年的苦修就這樣一朝散盡。
同時他也明白辟邪劍法的恐怖之處,一經修煉便能獲得巨大的力量,別說糾結了多年的五岳劍派合并問題,直接當上武林至尊都有可能。
幾經思量,左冷禪想到合并五岳,又想到少林、武當、日月神教,終究是受不得巨大的野心,甚至超越了男歡女愛的欲望。他先是一口氣誅殺了前去福州取劍譜的六人,這才安心的自宮。
自宮帶來的痛苦是極痛的,左冷禪為此特地下山秘密請了一個老頭為他下刀,當晚便痛得直打滾,若不是定力極強,只怕當場要暈死過去。
左冷禪自宮后,確實發現按照劍譜的心法運氣,開始變得順暢跟自然,不再有走火入魔的感覺,但有個極大的問題便是,劍譜練起來總是有些不大對勁,便好似缺了不少的內容般,總是練到要緊處上不去了。
就這樣照著殘本練了兩月,左冷禪發覺自己功力不進反退,心中面如死灰,暗想:“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左冷禪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最起碼自宮后,按照運行法門練氣,不易走火入魔。
頂級秘笈總是難以理解的,若是極輕易間就能練成,秘笈就不能叫秘笈了,而是爛大街的便宜貨。
華山派都冰釋前嫌了,其余三派自然是沒了怨言,畢竟齊聚嵩山派就是為了調停兩派的爭端。
齊超目光掃了一眼眾人,微笑著走上前去,道:“左盟主身體不適,岳某以紫霞神功為你調理,想來會有益處的。”
左冷禪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說道:“怎能勞岳師弟耗費真氣呢?我在休息幾日就康復了。”
齊超笑呵呵地道:“不礙事的,左盟主為了五岳劍派,日理萬機,操勞過度,這才鬧成了這副模樣。岳某運功為你療傷治病,也算是為五岳劍派出一份力啊。”
定逸不知虛實,還以為岳不群真的要給左冷禪治病,贊道:“左盟主,華山岳老兒的紫霞神功,在醫病理一番實有奇效,你可讓他一試。”
天門道人也覺雙方放下了成見,附和道:“是啊,岳師弟內功深厚,紫霞神功已是爐火純青的地步,必能為左盟主理療身體。”
莫大先生向來沉默寡言,可跟齊超卻是一條心,此時又恨極了左冷禪滅劉正風滿門,更是支持紫霞神功治病。
左冷禪心中發虛,生怕被岳不群一搭上手,就探知自己其實沒有病,可架不住眾人力勸,只好苦笑一聲:“勞煩岳師弟了……”
齊超伸出右掌,扣在了左冷禪的手腕上,紫霞神功運轉開來,臉色瞬間變紫,頭頂、脖頸、肩膀甚至都冒出了輕微的白煙,顯然內力運轉達到了極致。
紫霞神功確實有治病、治傷、調息的功效,可齊超卻不是為了給左冷禪療傷,而是探知虛實。
當他扣住左冷禪的脈搏,紫霞神功便如掃描儀一般,順著經絡擴散,殊無任何抵抗之處,赫然發現左冷禪的內力居然空空如也,好似抽干了的大水池般。
齊超心中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任我行用吸星大法對付左冷禪時,也是吸了個空。老左的寒冰真氣有藏匿不被人吸走的本領,還能以寒冰真氣反傷他人,其妙用無窮。”
左冷禪臉色古井無波,淡淡道:“岳師弟,我這身體——”
齊超搖頭道:“不礙事的。”
他心想讓你裝病,那我就讓你真的病,看你能裝到幾時?
左冷禪能將一身內力藏得無影無蹤,恐怕整個江湖都無人知曉,要不是任我行用吸星大法一試,誰能知道天底下還有這般功法。
齊超想到這里,干脆將紫霞內力分成七道內力,順著右掌逐一打進左冷禪的體內。
七道內力渾厚至極,是他多年精修得來的結果,剛一入體,左冷禪便不可抑制的微微一顫,額上當場流出汗來,嘴角緊閉忍住痛苦,暗想:“岳老兒竟以暗算的方式試我有無詐病?當真是卑鄙。”
他全然只想著對方試他詐病卑鄙,卻不曾想自己詐病更加卑鄙。
七道內力若不稍加抵抗,左冷禪無異于不還手的站著給對方打,當場就要受到重創,下意識地便運轉內力,去抵抗紫霞內力的侵擾。
齊超只覺透著陰寒的內力自右掌傳來,霎時間便浸滿全身,此時方值炎暑天氣,卻凍得讓人如在冰窖。
即便是這一身的紫霞內力,要抵抗這般陰寒內力都有些相形見絀,他暗自訝異不已:“左冷禪的寒冰真氣,果然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