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者!”
這里是蟒行群島。一片遠離大陸的群島。
廣義上的蟒行群島是一片廣闊的區域,無數芭茹人生活在其中。比爾吉沃特,那座海盜之城只在蟒行群島的邊緣,占據了很小的一部分。
不少外人認為將比爾吉沃特與蟒行群島(他們稱之為藍焰群島)混為一談,這讓許多芭茹人為之不齒,他們認為那座海盜之城作為蟒行群島上唯一一處允許外人登陸的地方,令人作嘔。
雖然前任的真者們完全無視這個城市的存在,并且把外鄉人看作是僅僅比亡靈稍好一點的生物而已。
但現任真者俄洛伊卻不這樣認為。
此時的她正端坐在蟒行群島上最大的一座芭茹神廟里,虔誠的禱告著,她的身旁擺著一個沉重的石球,石球雕刻著花紋,單看分量比船錨都重。
呼喊著真者的人慌忙中推開了神廟的大門,那是一個少年,身上臉上帶著刺青。
“不必驚慌?!?
推門進的的那個少年是一個年輕的芭茹人,一個年輕的祭祀。低階的祭司們有各種各樣的任務,例如清掃神廟、呼喚圣蛇、向人們傳授娜伽卡波洛絲之道等等。而作為教派中的真者,俄洛伊直接侍奉她的神明,直接侍奉娜伽卡波洛絲,為宇宙的流轉不息掃除一切障礙。
俄洛伊在芭茹人中的威信,就好像海盜之王在比爾吉沃特人中的一樣。因此很少有人會慌忙著,打擾她的禱告。
“娜伽卡波洛絲與我們同在,告訴我,年輕的祭祀,你在驚慌什么。”
俄洛伊站了站了起來,露出了身材極其偉岸、宛如鐵塔般的身軀,她身上披著織造極其復雜的重彩長袍,不緊不慢地朝年輕祭祀走去。
“真者……”
那名祭祀連忙行禮,氣喘吁吁的朝俄洛伊訴說:“神廟中……神明的雕像變暗了……所有的神廟都是這樣,就連比爾吉沃特那寥寥幾座也是如此……”
“就如同這樣嗎?”
俄洛伊的話語讓那名祭祀看向她身后的娜伽卡波洛絲雕像。
這座神廟中的雕像是雕刻的最栩栩如生的,但是也仿佛蒙塵了一般,看上去灰蒙蒙的。
祭祀驚恐的倒在了地上,戰戰兢兢的看著真者。
俄洛伊輕輕揮手,一股溫柔的力量將祭祀扶了起來。祭祀也僅僅只能看見一道綠色的光芒。
“不必驚慌。”
俄洛伊再次說了一遍,她回頭看向雕像,虔誠的伏下了身子:“此為娜伽卡波洛絲之蛻變,為新生,為延續,為運動。傳達下去,要慶祝、要恭賀、要傳承?!?
“明白,真者。”
年輕的祭祀長出一口氣,他朝娜伽卡波洛絲和真者行了告別禮,帶著久違的輕松離開神廟,開始傳達真者的要求。
隨著神廟大門被關上,俄洛伊抬起了頭,她看著雕像,眼睛中確實冒出了些許疑惑。
“神明啊,您究竟去哪了……為什么我聽不到您的聲音……為什么您給我的教導缺失了部分……為什么我感到了一個新的、幼小的神明的誕生……”
“神明啊,請寬恕我對您的肆意揣測……也請寬恕我即將的無理,我將前往您的居所……”
俄洛伊持續禱告著,在雕像面前的她顯得是哪樣的渺小。
旁邊的石球閃耀了一下綠色的光芒,但瞬間隱去,俄洛伊也沒有察覺。
……
科林已經追逐菲茲好久了,久到他都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此時的他正坐在一處沙灘上,面前點燃了一叢篝火,幾根木棍各插著一條小魚圍在篝火面前,火焰的溫度讓魚皮滋滋作響。
此時的科林正數著自己的餅干。
從醒來到現在,他一直在忙忙碌碌的接受新事物,現在總算可以喘口氣,整理一下思緒了。
“嘶,足足六十多塊餅干……這都快五個月了嗎?”科林驚訝的看著包裹里鼓鼓囊囊的餅干。
不過餅干一直這樣在身邊保存,實在是不方便。
我需要一個類似于儲物空間的東西。
想到這里,科林右手在空中畫了個圈。
旁邊海水飛了過來,這些海水異常的明亮,很顯然是蘊含了豐富魔法的海水。
那些海水隨著科林的手勢,也在空中變成了一個水圈,隨著水圈的逐漸形成,圈里也慢慢充滿了海水,科林將手伸了進去,摸索了一下,隨后又把腦袋伸了進去。
穿過水圈,科林看到的景象就是之前母親的那個洞窟。
他面露欣喜,把頭拔了出來,然后又將手伸了進去,再伸出來時,他將洞窟里的一塊石頭拿了出來。
“妙啊,這樣的話儲物空間就有了!”科林高興的看著石塊。
這是娜伽卡波洛絲血脈帶來的奇妙天賦,母親居住的洞窟是娜伽卡波洛絲本源地,所有娜伽卡波洛絲血脈,當然現在也就科林和他母親,都能夠與本源地進行溝通。
現在的科林只能來回傳送沒有生命的東西,想來等以后就能傳送更多的,其他各種各種的東西了。
科林心念一動,那些蘊含魔法的海水像是觸手一樣,將一個餅干包裹起來,然后縮回水圈。科林再一尋思,觸手又把餅干送了回來。
“可以可以,這樣收放東西就舒服多了?!?
餅干對于現階段的科林是即時的消耗品,現在他全靠餅干來增加法力值,等法力值夠長了,他就要把餅干作為儲備糧、血瓶、藍瓶存放起來了。
有了“儲物空間”,科林就愜意的躺在沙灘上,一手一個餅干開始吃,期間還用魚肉佐味。
旁邊一個藍色生物也學著他的樣子,兩只手抱著餅干和魚肉開吃。
“哇咔咔,這個餅干味道真不錯呦?!?
科林猛地扭頭,只見他的獵物,潮汐海靈菲茲就坐在他旁邊,一臉陶醉的吃著餅干和魚。
“你怎么……咳!咳!咳……嘔……”科林被嚇了一跳,一塊魚肉還沒來得及吐刺就咽了下去,那刺正好卡在嗓子眼,噎的科林差點吐出來。
“哎呀,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狈破澯盟{色的小手拍打著科林的后背。
咳出魚刺,科林無語的看著菲茲。
他伸出指頭戳了戳小魚人的臉,指頭傳來了滑膩的感覺:“拜托,你是我的獵物好嗎,能不能不要這么沒有警惕心……”
“什么?你會吃我嗎!?”
菲茲瞬間抱著海石三叉戟跳躍而起,然后警惕的落地,三叉戟的鋒刃上閃爍著耀眼的藍光。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捉你去學習罷了?!笨屏謹[了擺手。
“那就沒事,我說呢,我能感覺到海水對你的親近,說明你不是個壞人?!狈破澾~動著搖擺的步子走了回來,繼續坐在科林旁邊吃魚。
“你說的學習是什么意思?”嘴里塞滿了滿當當的魚肉,菲茲口齒不清的問到。
“哦,我母親嫌你總是打撈什一稅,要教導教導你?!?
“哦,你不是人類呀,那頭大海獸原來是你母親,好吧,我說怎么有時候我往上扔金幣的時候,會有浪花打下來?!?
科林歪著腦袋想了想,自己,好像確實不是人類了。但是明明自己的身體和人類一模一樣。
他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菲茲吃的很快,他吃完手里的東西,還想再去拿一個餅干。
“不行哦,餅干只能給我的朋友吃?!笨屏忠粋€念頭,海水便化作屏障,把那些餅干包圍了起來。
“小氣鬼!”菲茲做了一個鬼臉,隨后問到:“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嗎?”
科林想了一下,眼前浮現了派克和阿隆達的樣子,他仿佛看到兩個人都圍坐在篝火旁,顯得氣氛異常溫暖。
科林將視線轉移到派克的臉上,看著派克笑著朝他點了點頭,心情瞬間低落到了谷底。
派克啊,不知道你現在怎么樣,我只有在你變成血港鬼影的時候才能再見你嗎……
看著科林失落的樣子,菲茲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科林的胳膊:“你沒事吧……和我做朋友這么傷心嗎?”
科林連忙回過神來,“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一個沉下海的朋友……”科林笑著說道,也答應了和菲茲做朋友。
“嗷嗷,放心吧,我即使沉下海也不會死……那我現在可以吃餅干了嗎?”
科林看著菲茲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腦袋:“吃吧,算我請你的?!?
“耶!吃午飯嘍。”菲茲高興的一手一個餅干,和科林一起大快朵頤起來。
兩人不到一會就吃完了,科林從海水里提取出了飲用水,控制著在篝火上煮沸,隨后兩人一人抱著一個水珠,邊喝邊在沙灘上曬太陽。
科林趁著空閑將精神沉到符文和權柄處。
符文空間依然是那個樣子,不過懲戒已經轉好了,啟封的秘籍也馬上就要轉好。
因為沒有掌握主動吸收魔法的知識,科林只能靠著符文的吸引和餅干的恢復充實法力,現在的法力條滿了大半,科林邊操縱著魔法進入符文。
符文激活天賦是隨機的,目前科林只剩巧具和未來兩個符文沒有點亮了,科林也沒有具體特別想要的,就任由魔法灌注。
灌注了大約三分之一現有魔法,巧具符文一亮,一個鞋子的圖標浮現了出來。
“天賦‘神奇之靴’:經過一段時間后獲得‘有點神奇之靴’,可使穿靴之人移動的更快?!?
科林看著這個天賦,感覺還行,只需要耐心等待,以后也不用買鞋了。
看完符文,科林便把視線轉移到永恒運動權柄那里。
永恒運動權柄是一顆藍色的光球,現在它籠罩著心臟旋轉,光球的外殼看上去十分堅硬。
科林留下來供日常所需的魔法,便將剩下的全數灌注進心臟,但科林引以為傲的魔法量在光球面前還是太少了,只在光球外殼上留下一點點刮痕,連一道裂縫都沒有。
科林望球興嘆。
只能眼看著寶藏,但拿不到的感覺太難受了。之后等符文全部點亮了之后,就把所有的魔法都灌注給永恒運動權柄吧。
科林這樣想著,舒適的在沙灘上翻了個身。
視線隨著身體的翻動轉向一旁,正看見一個白色的生物端坐在一個樹樁上。靜靜的看著科林。
那個生物渾身雪白,遍布白色的毛發,它的臉上帶著一個黑漆漆的木質面具,面具是狼臉的樣子,額頭上有一個白色印記,眼睛的位置是兩個空洞,空洞里散發著白色、瘆人的光。
而在它的周身,纏繞著黑色的影子,影子里仿佛充滿了利齒、尖牙和濃郁的血腥味。
“那是千玨?。吭趺辞Йk會在這!?”科林大驚失色。
千玨,作為象征死亡的一對精魂,他們互相獨立,卻從未分離。白色的主體是羊靈,黑色的影子是狼靈。
對于坦然接受命運的人來說,羊靈的長弓可以痛快地送他們離開生者的樂園,而妄圖逃脫宿命的人則由狼靈追捕,痛苦地倒在他有力的撕咬下。
“祂們是來找誰?我還是菲茲?”
科林緩緩坐起身,他偏頭看了一眼菲茲,那個小魚人正撓著肚皮呼呼大睡。
羊靈靜靜的看著科林,右手處慢慢浮現出一把長弓。
“看啊親愛的狼,我發現了一個迷途的靈魂?!?
一個聲音在科林腦海響起。是羊靈在說話。
“一個脫離過死亡的人,是個有趣的獵物啊,小羊?!?
另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明顯比第一個粗壯且陰冷。
隨著聲音,一個巨大的狼的頭顱從陰影中顯現,眼睛死死的盯著科林。
“目標是我?”
科林不敢多想,他當機立斷,用自己最大程度的操控力,在海面卷起了滔天巨浪!
“走!”
千玨祂們的注意力被突然出現的海浪吸引過去,借著這個檔口,科林飛一般的沖向海洋,順手拉走了菲茲。
“嘿朋友,怎么回事?”
菲茲從睡夢中驚醒,睡眼惺忪的問科林。
科林沒有回話,他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海洋,隨便找了一個方向疾馳而去,越來越深。
千玨祂們并沒有動靜,以后靜靜的站在樹樁上。
“小羊,剛才你為什么沒有動?”狼靈問道。
“聞吾熟知,行吾愿事。”
“我不喜歡你的‘辭藻’,難聽?!?
“好的,親愛的狼,那個獵物身上帶著我在意的味道?!?
“而且祂們離開的方向,有我們的狂歡節,親愛的狼?!?
“出發嗎?小羊?!?
“靠近些,我們一起出發?!?
“羊啊,再說一遍,我們可以帶走什么?”
“一切,親愛的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