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日沖河沙
- 三尸勿語
- 等風(fēng)來呦
- 2111字
- 2022-12-08 17:08:12
看到爺爺留在巨石上的封尸咒,腦袋里嗡地一聲,我整個人都是懵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
我受到了莫大的精神沖擊。
我搖頭否認(rèn)這個事實,不敢相信。
“絕對不可能!”
但事實勝于雄辯,我熟知爺爺?shù)墓P跡,封尸咒就是爺爺?shù)氖止P不假。
“到底是怎么回事?”
爺爺來過趙家,這是一定的。
爺爺留在巨石上的封尸咒早于趙二田的死,莫非爺爺早知道有今天。
或許爺爺與趙家早有聯(lián)系?
或者井下所封之尸,是與爺爺有關(guān)系的?
封尸?趕尸?
趙家早有人喪,讓爹爹來趕趟腳,結(jié)果被封在這枯井里?
我想起趕尸,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陰尸趙二田,或者爺爺也遇到我這種情況,把要趕的尸體封在了這枯井里。
抑或,是另有不為人知的恐怖秘密!
但一切都是未知的,搬開巨石或許有答案。
但我看了一眼巨石,咽了口唾沫,我搬不動它。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結(jié)局,被尸變的趙二田咬死在這里。
“ha……”
尸變的趙二田發(fā)出一聲尸吼,向扶石而立的我撲過來。
本能的求生欲望讓我下意識地回避,繞著枯井上的巨石轉(zhuǎn)圈。
我熟知我的爺爺,爺爺居然在壓著枯井上的巨石上刻寫下封尸咒,下面封著尸,推開巨石,更恐怖的一幕怕是迎面而來。
但現(xiàn)在,尸變的趙二田執(zhí)念不消,對我是窮追猛打,非要了我的小命不可。
封尸咒鎮(zhèn)著怪尸,可能比尸變的趙二田更恐怖。
但我顧不了井下更恐怖的東西,眼下解決趙二田比什么都更重要。
我大步奔走,倏地駐足,嘗試著推巨大的石頭,然而結(jié)果告訴我,這是蚍蜉撼大樹。
巨大的石頭,紋絲不動。
就在我被尸變的趙二田追逐進了后院,繞著枯井上的巨石轉(zhuǎn)圈的時候,趙老三已經(jīng)來到了后院,而且躲在一旁看我和他尸變的爹玩老鷹抓小雞兒。
“趙老三,過來幫忙,把這該死的石頭挪開!”
看到趙老三,我猶如抓住救命稻草,此時此刻,只有他能幫我一把,畢竟殺豬的屠戶,有的是力氣。
趙老三有所遲疑,盯著追逐我的趙二田,咽了咽口水,搖頭。
“不不不,我過去,我爹會咬死我的!”
我知道,趙二田執(zhí)念在我,面對尸變的趙二田,趕尸匠的我也有一絲的恐懼,何況趙老三。
于是,趙老三拒絕了我的求助。
“趙老三,我特么要死了,你見死不救!”
此情此景,我對趙老三破口大罵。
可是,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趙老三依然拒絕,而且他居然在這關(guān)頭轉(zhuǎn)身了。
“趙老三,尸變的是你爹,敢面對你爹的只有我,而克制你爹的是河沙,枯井里有,制服不了你爹,我死了,想想這院里你爹下一個咬死的人是誰?”
幾經(jīng)絕望,我不得不拿趙老三尸變的爹來說話。
趙老三依然不為所動,我不得強調(diào)一句。
“尸變的趙二田消滅我這個執(zhí)念之后,下一個就是血親。”
我一邊躲閃趙二田,一邊繼續(xù)拿趙老三的爹嚇唬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趙老三頓住了,回首,咽了口唾沫。
面對親爹不懼,但面對尸變的親爹,趙老三真的感覺到恐懼,渾身冒冷汗,腿肚子打顫。
何況,這時趙二田的尊容很恐怖,被我折騰得面目全非了。
“快啊,我跑得腿都軟了!”
人的體力到底不抵尸,人有極限,甚至力竭倒下。
但尸不知疲憊,像個永動機。
趙老三看著我已經(jīng)滿頭大汗,想到尸變的趙二田撕咬他母親的情景,不由得脖子涼颼颼的。
“拼了!”
趙老三咬牙,走向我的雙腿顫抖得更加厲害。
合兩人之力,巨大的石頭也只是動彈了一下。
“用力啊!”
趙二田就在巨石對面,沖我們齜牙咧嘴,容貌丑陋,特別是被棗核克制得像枯樹皮一樣的嘴。
“一,二,三,推呀……一,二,三,推啊……”
我喊起了號子,兩力奮力推著巨石,因為用力過猛,彼此的臉和脖子都脹得通紅,青筋暴起。
“咚!”
巨石向?qū)γ鎯A斜倒下,一邊抵在枯井邊緣,一邊落向地面,好巧不巧壓住了趙二田的一只腳。
我心中大喜,這正好給了我從枯井中取河沙的時間。
同時,我不敢放松警惕,畢竟這枯井是用刻寫著封尸咒的巨石鎮(zhèn)著的。
然而,我躲了好一會兒,枯井里什么異象也沒有發(fā)生,小心翼翼靠近,往枯井下望去。
枯井里看不見恐怖的尸體,但卻從枯井邊緣往下垂著一根繩子。
繩子就是普通的細(xì)繩。
“不會尸體就吊在這根繩子上吧?”
我忐忑,嘗試著拉了拉繩子。
然而,繩子另一端系著的東西并不重,輕松可以拎起。
也是我想多了,這么一根細(xì)繩子,怎么可能吊著一具尸體不斷。
我一口氣把繩子拎到頭,頭上系的確實不是尸體,而是一個信封。
牛皮紙信封,防潮,耐磨。
我不由得皺眉,枯井里怎么用繩子系著一個牛皮紙信封呢?
我瞥了一眼趙老三,他與我有同樣的疑惑神情,凝視著牛皮紙信封。
信封握在手里,下意識地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寫著字的紙,打開一看,又驚訝到我了。
紙上有句話,字跡居然又是爺爺?shù)摹?
這時,顧及不到多想,看紙上的內(nèi)容。
紙上寫著:第一課,枉死之尸,日沖河沙。
看著紙上的這句話,我又有些懵了,難道這真是爺爺親自安排好,設(shè)計好的?
趙老三看了一眼紙上的字,大概不明白其中意思,無感,只有無限的困惑。
另一只捏著信封的手,撮了撮,信封里還有東西,且無比絲毫,猶如絲綢在里面。
伸手,捏出,居然是一縷頭發(fā)。
“頭發(fā)?”
我更困惑了,怎么在信封里還會裝著一縷頭發(fā)?
這是誰的頭發(fā)?
怎么會被裝在信封里?
是爺爺刻意留給我的什么線索嗎?
“噗通!”
然而,此時,身邊的趙老三噗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
我還以為,趙老三對我的尊敬更上一層樓,已經(jīng)到了需要用下跪的方式來表達(dá)。
當(dāng)我發(fā)覺,趙老三雙眼死死地盯著我手里捏著的一縷頭發(fā)時,我才意識到,趙老三跪的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這縷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