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枯井出不去,與女尸同處枯井,讓我精神恍惚。
這時一股淡淡的香味向我飄來。
香味在這個不寬敞的空間里飄散,我轉著身抽鼻子尋找香味來源。
忽然,一雙纖細的手出現在我的背后,撫摸著我的身體。
嚇得我一個激靈,渾身冷汗直冒,不敢動。
接著,冰冷的雙手,繼續撫摸,一直撫摸到我的臉上。
這枯井里有古怪,我早就知道,所以不能慌。
但身后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怎么會有香味?
是那具干癟的白衣女尸嗎?
干癟的女尸怎么也會尸變?
恐懼源于豐富的想象,想象讓我雙腿猶如灌了鉛邁不動。
那雙撫摸我的雙手細膩光滑,猶如少女的手。
只是很冷,像死人的手。
干癟的枯尸尸變,也不至于瞬間變得雙手豐盈像剛死的人一樣吧!
冰冷的纖指滑過我的臉龐,我手里的手電差點嚇得脫手落地。
鎮定!我該怎么辦?
我想逃離,但雙腿早就邁不動了。
何況,這是在枯井里,我又能往哪里逃?
掙扎著,但雙腿依然不聽使喚。
我要完了嗎?
這時,我只能祈禱,身后的東西,不會傷我性命。
就在我放棄掙扎祈禱的時候,忽然冰冷的細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雙手冰冷徹骨,掐得我隨之窒息感涌來。
在性命攸關的時候,求生本能讓我的雙臂掙扎起來,手電隨之落地熄滅,枯井里又陷入了黑暗。
抬起雙手抓住那雙冰冷的手。
用力掙扎,用力掰。
但冰冷的雙手,不知疲憊,且力量超乎想象。
我一個小小趕尸匠的力量根本掙脫不開。
脖子感覺越來越緊,窒息越來越嚴重,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喉管被擠壓得生疼。
喉嚨里,陣陣急喘,但呼吸依然困難。
我的臉也因此憋得通紅。
危急關頭,想到請來趕尸時,漂亮女人留下的一塊小木牌,就在我身上。
“停……”
我努力發出聲音,卻不管用。
我脖子上的力量越來越大,我就要斷氣了!
直到我胡亂摸出小木牌舉起,脖子上的力量才在這時瞬間撤去。
小木牌救了我一命,這時也緊緊地握在手里。
脖子終于松開了,我大口喘息,甚至連續咳嗽了幾聲。
揉著喉嚨,繼續大口呼吸。
這時,黑暗中響起了陰沉的聲音。
“你為什么要與我作對?”
這一問,莫名其妙,我很無辜。
“作對?和你作對?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枯井里沒有光。
回頭,也看不見說話的東西是什么。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下到這枯井里?”
接著,那個聲音繼續問。
“我是被逼著跳下來求自保的!”
我解釋了一番,順便指責趙家母子無情無義,恩將仇報。
“你是送小木牌請我趕尸的那個漂亮女人嗎?”
揉過的脖子,終于好受一些,只是呼吸的時候,喉嚨里有些干澀,說話聲音也古怪得很。
“別問那么多,出去之后,你就全明白了。”
黑暗中,我直皺眉,這東西也賣起了關子。
出去之后,就全明白了?
現在我連和什么東西同處一個枯井里都不知道,我怎么去求證我想知道的一切?
也罷,在這個黑暗的狹窄空間里,奈何不了對方,只能作罷。
“出去?”
隨后,我又犯了難,在這枯井里,井口還壓著一塊巨石,怎么出去?
即使對方可以幫忙,但巨石上刻寫著封尸咒,未必弄得走巨石。
就在我為難,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布口袋落在我的手里,布口袋壓手。
我隔著袋子撮了撮,里面的東西硌手。
“是河沙!”
我激動呼喊道。
“可是這會有河沙有什么用,我們出不去!”
仰望著井口,我又嘆息一聲。
黑暗中,充斥著我的絕望氣息。
而這時,或許對方知我所想,聲音再響起,只說了兩個字。
“咒破!”
我倏地仰頭,隨后“嚓嚓”的巨石摩擦井口的聲音,接著一絲光亮透進了枯井。
最后,壓在枯井口的巨石被移開了。
“你能破咒?”
我吃驚地問道。
封尸咒是鎮尸的,難道和我呆在井里的不是尸?
而且,對方還能破除封尸咒。
“別廢話了,趕快出去吧!”
那聲音旋即提醒我。
那東西在幫我離開枯井。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幫我出去?”
我不是一個尋根究底的人,但是枯井里的東西對我有恩,應該知道。
“別問了,出去之后,你都會明白的,快走吧!”
那東西聽似不耐煩地催促。
巨石搬開了,我見到了生的希望。
不管枯井里和我呆在一起的是什么東西,我先逃出這枯井再說。
枯井井壁是石頭砌就的,長期被水沖刷過,所以石塊與石塊間留下空隙,正好可以著力攀附。
我奮力向枯井上爬去。
費盡氣力,終于,我爬出了井口,這時的趙家后院一片寂靜。
但在前院,貌似有光。
黑暗中,我躡手躡腳摸黑探路前行。
沒走多少步,就聽到了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
聲音雖然刻意壓制著,但聽得出來,是刨土的聲音。
其間還夾雜著呼吸聲。
隨后,一絲光亮出現。
光芒中,出現了兩個人的臉,趙母和趙老三,刨坑的就是他們。
“深夜,挖坑?”
看著他們,我困惑不已。
“好了,總算是挖好了!”
趙母蒼老的聲音滿意地笑道。
趙老三扔下了鐵鏟。
我看到趙母和趙老三抬著放在邊上的一個大麻袋。
麻袋很沉,饒是有趙老三加持,兩人抬,趙母也倍感壓力。
麻袋里面是什么,看不太明白。
兩人抬著麻袋到土坑邊,準備扔進土坑,趙母一個踉蹌,“噗通”一聲,她抬的那頭落地。
趙母抬的那頭,正好是袋口,落地露出了麻袋里面的東西。
定睛一看,看到麻袋里面露出來的東西,居然是一個人頭。
我尤為震驚,但不知情況,不也貿然出聲,說不定,陰尸趙二田也在后院中。
光亮中,我看清楚了那張臉,是張女人的人臉,而且不陌生。
“是趙家兒媳!”
我差點嚇得尖叫出聲,即刻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