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葉辛染的話，陳雙源心頭一陣復(fù)雜。

原來她什么都知道，卻又裝做什么都不知道。

“您會告訴陳總嗎？”他不由地問出心中的疑惑。

“呃？”葉辛染微微一訝，隨即淡淡一笑，“你可以去跟陳總提。”

她可沒有打報告的心思。也不屑這種行為。

以她對老陳的了解，想必老陳早已知曉這些吧。

“我？”他不解地看著她，遲疑地指著自己，驚愕一問。

“對，你是當(dāng)事者，應(yīng)該更有說服力。”葉辛染點了點頭，一本正色地說。

汗——

“不過，我想你也不是他們想挖就能挖走的吧。至于鄭老師，畢竟跟著陳總這么多年。”她深深地凝視著他，隨后淡淡地說。

她就這么篤定嗎？

“景騰給的條件還是比較誘惑的。”

“呵呵誘惑得了你嗎？”她聞言沒忍住，淺淺地笑問。

陳雙源不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卻隱隱感覺到她知曉自己的身份，可卻無法繼續(xù)追問。

若追問，便會暴露。

正在這時，一陣掌聲響起，二人停止交談，一起隨眾鼓掌。

原本，他還以為，身為師傅的她會質(zhì)疑自己與劉亞蘭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下面，有請景騰公司發(fā)言。”主持人將話筒遞了一旁劉亞蘭的同事。

二人一陣秉氣聆聽，劉亞蘭時不時地看向他們。

雖然是第一家企業(yè)管理公司發(fā)言，這可以說是榮幸，但也容易給人做鋪墊。

不過，對于劉亞蘭來說，她是信心十足。一來新公司就參加這么重要活動，在她的意識里，至少如今的大BOSS王總對自己還算是格外的重視，讓她體驗了一把前所未有的主角光輝，虛榮心瞬間膨脹。

如今，更是與葉辛染平等地坐在這兒正面較料。那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景騰公司闡述競標書到最后的時候，葉辛染微微側(cè)首，對身旁的陳雙源說：“等下你上臺。”

“我？”陳雙源十分意外。

“嗯。”

見她不像開玩笑的，陳雙源連忙低頭看著標書。

“別緊張，保持微笑。準備準備。”她低低地安慰著他。

果然，景騰一結(jié)束，便輪到WI公司。

葉辛染朝他暗暗點了點頭。

陳雙源挺了挺身子，挺拔地站了起來，步履沉穩(wěn)地朝著講臺走去。

看著他上臺，劉亞蘭一臉詫異。

為什么不是葉辛染上臺呢？

她這是看不起自己嗎？都不愿與自己同臺PK嗎？

劉亞蘭看向葉辛染，只見她一臉溫和地看著上面。

或者是感覺到劉亞蘭的注視，她一個微側(cè)，兩人的眼神碰到一起。

葉辛染朝她淡淡一笑。只是這一抹笑容，在劉亞蘭看來，似乎帶著一抹譏誚之意。

劉亞蘭隱下心中的慍怒，這個女人自始自終都是看不起自己的。

葉辛染，終有一天，我會讓你仰視我的。

臺上的主持人繼續(xù)地說完，整個會議現(xiàn)場頓時響起了喜悅的音樂。為這個緊張的會議增添一抹生機。

陳雙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來的。

“非常不錯。”葉辛染毫不吝嗇地夸贊著他。

“真的？”其實他一直在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弄砸。

“我的人，那是必須的。”她這種自夸且?guī)追终{(diào)侃的語氣，讓陳雙源一陣不好意思。

“您不怕我砸了您的金字招牌？”

“我有招牌？還是金字招牌？為什么我不知道？在哪？等我有一天掩不鍋的時候好歹也能賣個幾塊錢填填饑。”

“呃？哈哈——組長，您故意的。”他一聽，微怔，隨即笑了起來，意識到還在會議，連忙抬手掩嘴，低低地說。

“這樣的會議是不是挺枯燥無味的？”她淡淡地說。

“還是可以學(xué)會到一些東西的。”他表情微斂，認真地說。

“那就好。”她側(cè)首，滿眸的肯定。

“今天會出結(jié)果嗎？”他好奇地問。

“會。不過咱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權(quán)當(dāng)走個過場吧。”

“呃？為什么？”他不解。

如果是走個過場，她又何必親自來？

“你以后慢慢就會知道。”她笑了笑，卻沒有正面回答他。

這種招標會，結(jié)果往往是早已內(nèi)定的。許多事大家心知肚明，但也不得不配合。只因為人家的影響力。

“那您怎么還來？”他覺得，以她的性子，按理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人情關(guān)系是需要常年維護與打理的。你真應(yīng)該多多接觸這類會議。”葉辛染一反常態(tài)，十分有耐心地替他解。

汗——

她口中所說的人情關(guān)系不都建議在好處之上的嗎？那這樣的人情關(guān)系不就是等同于變相賄賂嗎？

為什么要助長這種不良的風(fēng)氣呢？

一直秉承誠實為本的陳雙源怎么也想不明白。

為什么人情關(guān)系是在吃喝玩樂中建立的呢？就不能單純點嗎？

原本就沒多少希望，到最后沒有中，二人倒也沒有多少失望。

二人回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陳雙源看著前面的葉辛染，暗暗皺眉。

“怎么了？想什么呢？”見他沒跟上，葉辛染轉(zhuǎn)過身來，挑了挑眉，問。

這樣面面相覷，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腦海中尋找著合適的措詞。

葉辛染仿佛能看穿他的心事一般，淺淺笑道：“你是不是對今天的結(jié)果感到氣餒？”

“組長，有些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他沒有正面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哦，那想清楚了該問的時候再問吧。”她嘴角微勾，帶著一絲揶揄，說。

啊——

“哈哈。。。。。。”突然，她哈哈大笑起來，“雙源，你也太容易逗了。”

面對突如其來轉(zhuǎn)變的畫風(fēng)，陳雙源眼角直抽。

“師傅，我是誠心請教的。”

葉辛染見狀，忙收了笑，邊走邊說：“你這么說我若再不讓你問，顯得我這個師傅徒有虛表。說吧，什么問題？”

“為什么接一個單子，都要涉及到好處呢？為什么您對劉亞蘭的事知而不報呢？”他一臉糾結(jié)地看著她，站在原地，悶悶地問。

她聽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面色一斂，淡冷地看著他，眸中閃過一抹薄涼，反問著：“關(guān)于劉亞蘭的事，那你教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