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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添杯酒水

溫臨被責罵心里還有幾分溫暖,淡然道:“老奴老了、不中用了。”

袁晧寧薄唇微張,想要開口說些什么還是將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火光跳動,他才意識到溫臨已經離開,一雙握著筷子一手拿著碗愣在那里久久不動。

一直以來他把溫臨伺候自己當成一種習慣,如果有一天連他也離開了自己,那他當真就是孤身一人了,想到此處,連飯都難以下咽。

華燈初上,歌舞笙簫。京城在夜幕下格外繁華。

薛明績被同僚拉著來到徐來酒樓中,還未開席眾人已經醉倒在胡女妖嬈的舞姿中拜倒在這胡裙之下,與剛才斯文有禮的樣子截然相反。

酒樓內燈火迷離,連透出來風都帶著陣陣香氣,像是看不見的藤蔓將人纏繞,叫誰都無法逃離半步,而那些人卻樂在其中。

薛明績捧了一杯濁酒倚在二樓的窗前眺望京城繁華,在場之人似乎都忘記了他才是今日的主角,他在一旁躲懶也自得其樂。

于賦年逾五十,絡腮胡已經花白,摟著身邊胡女,吧唧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胡女即便被胡子扎得不舒服還得笑著回應。

薛明績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外面風華,將酒杯傾斜,些許酒水灑落下到樓下,風遙猛然仰頭,卻看到薛明績倚欄,饒有興味的看著他,風遙立刻心領神會頭也不回的邁入酒樓的大門。

薛明績一口飲盡杯中酒,在眾人不經意間繞到門口,只等著風遙上來就有了借口腳底抹油。

酒樓的掌柜崔乾先一步邁入房內,帶著小廝開始上菜,見薛明績站在門旁,笑著道:“已經開席了,薛侯要去何處啊?”

薛明績只能順勢坐下,坐在最靠門的位置上,“薛某只是添杯酒水。”

聞言,崔乾親自斟酒,將酒杯斟滿,“薛侯,請。”

他此時進來就是為了攔住薛明績,他與風遙的小把戲如何能瞞得過自己呢!

崔乾拍手,一旁的房門被拉開,垂下一道輕柔的白紗幔,紗幔后坐著一藍衣女子隱隱若現(xiàn),女子臉上也蒙著層白紗,坐在桌案之后,桌案上放著一把長琴。

修長的指尖在長琴上抹出一個回味深長的音階,就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官員都從醉生夢死間抽脫出來,屋內瞬間安靜起來。

顧盼生輝的鳳眸在人群中尋找到唯一的倚靠,停留在門口那儒雅的男子身上,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而薛明績只在那女子剛出場看了她一眼,隨即閉著眼眸沉醉在這琴音之中。

琴音一響,引人入勝。

薛明績獨能從這悠揚纏綿的琴聲中聽出心事無窮,更像以琴帶口回之幽怨的傾訴,情動時,一滴淚從徐夢寒的臉頰滑下。

崔乾見他不為所動,在薛明績的耳邊低語,“徐姑娘想見薛侯一面。”

一曲畢,眾人都已沉浸在樂曲之中,目光渙散的盯著那女子的位置,然而徐夢寒早已悄然離去,一人酒杯滑落,酒水漸滿衣袖,身邊的胡女忙用手帕擦拭。

回眸間,才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于賦蹭在胡女的身邊尋找,“薛侯呢?薛侯去哪兒了?”

眾人也紛紛抬頭張望,可到最后也不了了之。

徐夢寒半倚在拱窗上,慵懶的半臥在銀狐毯上,手執(zhí)酒杯,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酌,聽到腳步聲,略帶期待的瞥了一眼,眼中瞬間滿是欣喜,“績哥哥,你來了,我以為你再也不肯見我了呢。”

徐夢寒如春水般的雙眸涌出淚花,柔弱無骨的手晃蕩的舉起舉杯對著薛明績,“陪我喝一杯吧?”

“你喝多了,別再喝了。”薛明績一手負在身后,走上前俯身一手托著酒杯帝一手搭著酒杯邊,輕柔的從她的手中抽出酒杯,又沒越矩的碰她一根手指頭。

“酒也不讓我喝。”徐夢寒一轉身開了半扇窗戶,冷風拂面,竟有一絲清醒。

“你何苦作踐自己呢?”薛明績背對著她不忍直視,“我認識的徐夢寒不會如此。”

“哼。”徐夢寒嬌媚的笑著,笑著笑著又流出了淚,“那是因為遇到的不是你啊,你都不要我了,我又為什么活著呢?”

“我不是你生活的全部,現(xiàn)在你仍是那個明艷的女子。”薛明績將酒杯中的殘酒全倒在銀盤之中,酒杯旁殘留著口脂,一點殷紅格外醒目。

“若是日后徐姑娘有了意中人,嫁入夫家后,薛某會繼續(xù)為你撐腰!”

薛明績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徐夢寒什么都顧不得了,只想抓住最后的希望從身后緊緊抱住了薛明績的腰際,“不要走,今夜不要走,好嗎?”

“你我本可以做朋友,現(xiàn)在...”薛明績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避而不及,“現(xiàn)在看來以后不必再見了。”

“為什么?就為了那個裴月凝嗎!”徐夢寒不甘的將酒杯打落在地,又滾落到她的手邊,屋內只剩下她一人哭得傷心,她恨裴月凝也恨他,更恨控制不住的情緒的自己。

徐夢寒哭的傷心,眼前出現(xiàn)一抹紫色的衣擺,正是崔乾,眼底最后的光也消失了。

“你來看我笑話嗎?”徐夢寒眼中閃爍著兇惡的憎恨的表情,低聲咒罵一句:“滾開。”

“夢兒,再哭就傷眼睛了。”崔乾上前將她扶起,徐夢寒手中攥著銀酒杯,一把朝著崔乾額頭砸去,“你休想看我笑話。”

崔乾嘆氣,也沒去管紅腫的傷口,將她重新扶到銀狐毯上坐下,耐心的用袖子拂去她的淚水,輕柔的對她說道:“我沒想到看你笑話,是真的心疼你。”

“既然他不心疼你,你又何必記掛著他,他也從未說過要娶你啊!”崔乾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么,徐夢寒才能醒悟。

“我喜歡上他了,如何能不記掛?”徐夢寒仰著頭傲慢的反問,“裴月凝根本配不上他!”

“可他偏要娶裴月凝,就是不娶你。”崔乾冷眼觀瞧,她這根本不是喜歡,而是近乎偏執(zhí)的占有欲。

徐夢寒憤恨的站起身,“那就殺了她,你為何還不動手!”

崔乾起身離去,面對有些瘋狂的徐夢寒,他只能繼續(xù)陪她作惡,縱容著她的任性,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辦法,但他不會莽撞到親自動手。

薛明績看著門口的風遙,兩人準備離去,卻被解手回來的于賦挽住了手臂,“薛侯,這是去哪兒了,來來來,接著喝啊。”

于賦硬是將薛明績拉回了屋內,可轉頭見于賦見了身量妖嬈的胡女,不自覺的松開了薛明績,徑直撲向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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