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涵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問“你知道女子的玉足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嗎？”

“我知道啊，你都要嫁給我了，也不算外人吧，小笨蛋。”白初刮了下李雨涵的鼻子，這個動作更加顯得親密了。

李雨涵又嬌羞的頷首，臉頰微微紅了起來，看著她害羞的樣子，白初只想吻上去，怕她介意，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捏了捏臉頰，

李雨涵也毫不客氣的捏回去，就這樣在兩人的嬉鬧聲中，走盡了無邊的月色。

李雨涵和白初一大早就起來了，不知道村長和村里人說了些什么，之前那種異樣的眼光少了很多，但是白初畢竟沒有真的把聘禮送來，倆人還是算不得未婚夫妻，有些在意名分的人還沒有以往常正常的態(tài)度對他們。

李雨涵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白初側(cè)過臉看著李雨涵，笑著問道：“餓不餓？”

李雨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晚吃的晚飯已經(jīng)消化干凈了，現(xiàn)在肚子還是癟癟的，她確實是餓了。就在兩人保持沉默的時候，李雨涵的肚子突然“咕”叫了一聲。

李雨涵這樣的小姑娘，總希望能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形象，現(xiàn)在肚子突然叫了一聲，似乎讓人覺得不太文雅，李雨涵羞紅了臉，轉(zhuǎn)過臉不敢看向白初。

白初卻覺得沒什么，他知道這是一個人餓了之后的正常表現(xiàn)，白初知道李雨涵餓了，低頭沉吟片刻，突然開口說道：“我?guī)闳コ栽绮汀！?

李雨涵沒有拒絕的理由，點點頭就跟在白初身后。李雨涵以為白初會帶她去酒樓吃飯，因為兩人對酒樓比較熟悉且酒樓也提供早餐。

李雨涵眼見著快要走到酒樓了，白初卻突然右拐，李雨涵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愣在原地。

白初回頭看她，挑了挑眉，仿佛在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雨涵疑惑道：“咱們不去酒樓嗎？”

白初搖了搖頭，解釋道：“酒樓的菜太過精致細(xì)膩，早上就該吃些清湯寡水的東西。走吧，我?guī)闳サ牡胤娇偛粫畹侥娜サ摹！?

李雨涵對吃的東西沒有什么講究，有得吃就不錯了，更何況這還是白初要帶她去的地方，李雨涵更沒有什么反對意見了，乖乖跟在白初身后。

白初帶著李雨涵左拐右拐，走進(jìn)一條小巷子里。狹長的巷子盡頭是一對老夫妻支的面攤，雖然位置偏僻，但是來的人還不少，有些人沒位置坐干脆蹲在一邊吃。

白初剛一出現(xiàn)，老夫妻就看見了他，伸手招呼白初過去。白初本一個人走在前面，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李雨涵，折回來牽著李雨涵的手一起往前走。

老夫妻笑得十分和藹，李雨涵看著他們心里就升起一股暖流，他們就像李雨涵一直渴望擁有的阿爺和阿婆，和藹可親，關(guān)心著白初：“小白，怎么好長時間沒來了？”

白初側(cè)側(cè)頭，示意老夫妻看看身側(cè)的李雨涵。老夫妻把目光齊齊轉(zhuǎn)向李雨涵：“這小姑娘是誰啊？”

白初笑了：“是我未來的妻子。”

老夫妻也跟著笑：“你之前說有喜歡的人了，想娶她，如今終于得償所愿了。”白初對老夫妻的話沒有否認(rèn)。

李雨涵沒想到白初這么早之前就喜歡她了，這種認(rèn)知讓李雨涵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難以抑制的欣喜，嘴角一直上揚。

白初看著李雨涵開心的樣子，他也跟著笑，白初最喜歡看李雨涵開心了。

老夫妻的面攤太多人，白初不好總跟他們寒暄，會耽誤他們的生意。老夫妻把白初帶到屋內(nèi)他們休息的地方，特意為了白初的到來而收拾干凈了。

李雨涵和白初坐在桌邊等著吃面，老夫妻和白初是老相識了，這也是白初第一次把家屬帶到面攤上來，老夫妻心里開心，給他們準(zhǔn)備的面都比別人多，還加了一大勺秘制的肉醬鋪在面上。

李雨涵和白初吃完之后，還有不少人在路邊等著自己的面，白初跟老夫妻匆匆告別，他們對白初的離開似乎十分不舍。

白初只好承諾過幾天他再來，老夫妻這才放下心去忙自己的事。

白初和李雨涵走到鎮(zhèn)上的主干道之后，白初提議道：“我?guī)闳€地方，可好？”

李雨涵含羞帶怯地點頭。依舊如同昨晚一樣，她從不問去哪里。鎮(zhèn)上少有熟人，白初便與李雨涵并肩走著。

但兩人之間若即若離，始終隔著一小段距離。

白初帶著李雨涵，一路離開熱鬧的街市。李雨涵發(fā)現(xiàn)，這似乎是到了鎮(zhèn)子的周邊。白初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李雨涵壓住疑惑與好奇，并沒有詢問。

“就快到了。”白初說，“你如果累了，我們雇輛車可好？”

李雨涵連連擺手：“不用。”

在李雨涵心中，她期待與白初一起走得更遠(yuǎn)。這點路又算什么呢？

一路走走停停，繁華的街市被兩人甩在身后，人煙也變得稀稀落落起來。枝頭的石榴花開得正艷，如同擎著一個個紅通通的小火把。

白初順手便摘了一朵。

李雨涵想要制止，卻未來得及。

“你摘了人家一顆石榴哦。”李雨涵道。

白初想了想，慌忙道：“也是，是我的錯。”

李雨涵怕他糾結(jié)，便急忙道：“想必一顆也是無妨的。想我們鄉(xiāng)里農(nóng)家，每年的瓜果什么的，都不會盡摘的。”

“這是為何？”

“當(dāng)然是為那些過往的鳥兒留著的。”

白初聽了這話，肅然起敬。貧苦的鄉(xiāng)里農(nóng)家，一直這樣樸實忠厚。也難怪那些終日的爾虞我詐，讓人心生厭惡。

說話之間，白初折了根樹枝，把那朵石榴花插了上去。

然后把樹枝另一頭噙在口中。

“你看，這像不像個煙嘴？”白初笑問，“等有一天我們都老了，我便是這副模樣。”

李雨涵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到了。”白初聽著爽朗的笑聲，欣喜不已。

李雨涵眼前，出現(xiàn)一大片荷塘。翠綠的荷葉洋洋灑灑，綿延不絕。她一下子被驚艷到了，荷葉的清香迎風(fēng)而來，直撲胸憶。

“可有船嗎？”李雨涵忍不住便想去游玩一番。

“有的，我先前已經(jīng)與荷塘的人商議過了，船系在那邊。”白初似乎早已明白她的心思，“只等著得了空，帶你前來。”

李雨涵當(dāng)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那你便什么也不要說。”白初脫口而出。

這下李雨涵愣住了：她剛剛明明就這樣想。白初與她，當(dāng)真是心有靈犀？

白初牽著李雨涵的手，漫過兩岸綠柳如蔭，解了小船坐上去。白初叮囑著李雨涵坐穩(wěn)，雙槳一點，長長的扁扁的小船離了淺水，向那一池深泓的碧波去。

小船劃開碧水，只在水面上留下一道水痕。

“我好開心！”李雨涵忍不住大聲道。

此時此刻，這綿延不盡的荷塘只有李雨涵與白初兩人。她不必忍受李河的無理漫罵，不必在乎那些鄉(xiāng)鄰的閑言碎語，不必忍受別人異樣的眼光。

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荷葉的莖桿在水中高高舉起，那一葉小船很快便被淹沒在碧色中。只見一路的荷葉迎風(fēng)擺舞，誰曾知道荷葉下的小船上，李雨涵與白初兩處心思一般同？

也不知道劃出去多遠(yuǎn)，白初有些累了，臉上起了細(xì)密的汗珠。李雨涵便道：“你停下吧，歇歇。”

白初聞言停了下來。

小船擱在碧色中，李雨涵從袖中拿出帕子，遞給白初。

白初沒接，卻把臉輕輕朝李雨涵近前湊了湊。

往日的時候，白初偶爾為李雨涵擦汗。李雨涵頗有些難為情，卻心思澄澈。想著如此不算越禮，終于伸出手去。

“雨涵，我有件東西給你。”白初說著，便取出了一個精致的小匣子。

“這是什么？”李雨涵收起帕子問，然后接過。

白初卻稍稍偏轉(zhuǎn)了頭。

“許久之前便想著給你了。”白初有些艱澀地說。他說話甚少這樣扭捏的，李雨涵不由地疑惑。

輕輕打開小匣子，李雨涵只覺得千鈞之重。

紅色的絲線繞著一縷青絲。

“這是……”李雨涵已經(jīng)知道了白初的心思，但卻忍不住再問一次。所謂近情情怯，近鄉(xiāng)鄉(xiāng)愁，不過如此。

“沒錯，這是我的。”白初轉(zhuǎn)過頭來，眼神異常堅定。

李雨涵只覺得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綰青絲，挽情絲。這么久了，李雨涵明明知道。卻好像直到此刻，方才相信一般。

她珍而重之地把小匣子收好，然后再顧不得許多。輕輕拉起白初的手，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君當(dāng)作磐石，妾當(dāng)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zhuǎn)移。”

白初安安靜靜地聽著。

李雨涵說完這話，只覺得臉頰如同火燒一般，立即松開了白初的手。

“你歇歇，我來劃船。”白初依舊沉浸在甜蜜中，只想著那斬釘截鐵般的幾句話。對于李雨涵后來的這句“我來劃船”，他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jìn)去。

李雨涵拿起雙槳坐到了船頭。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劃過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