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收，反而讓人覺得不舒服。李何氏拍了拍李啟哲的手臂：“你快謝謝姨。”

李啟哲也不是什么擰巴性子，李何氏讓他說謝謝，他就捧著堅果仰著頭乖乖說了聲：“謝謝姨。”李雨涵夸了句乖，李啟哲話說得還不是很清楚，有點含糊不清的感覺，但是已經能明確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了。

李雨涵沒說什么客套話，也沒說要留李何氏的話，她就帶著李啟哲轉身回去了，看上去是多說一句話的意愿都沒有。李雨涵也不覺得有什么，反正李何氏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李雨涵已經知道她的性格就是這樣，也沒覺得她這樣是失了禮數。

李梅涵看著他們兩個人走遠，李雨涵能感覺得出來，李梅涵很喜歡李啟哲，想要跟他一起玩，只可惜李何氏性格如此，以后李梅涵估計也沒機會能跟李啟哲一起玩了。

很快就到了過年的時間，李雨涵早早就準備好了，所以真到這個時候也沒覺得有多倉促，全村共殺了幾頭豬，每家每戶都分了一塊豬肉，再加上李雨涵之前在村里買的，一共就有兩塊豬肉了。

李雨涵打算得很好，一塊用來包餃子，剩下一塊可以暫時存起來，等日后可以解解饞換換口味。反正現在是冬天，北風吹得瑟瑟發抖，還接連下了兩三天的大雪，豬肉放在家里應該暫時沒那么容易壞。

李雨涵沒想到白初會把自家分到的肉也給李雨涵送過來，李雨涵一打開門就看到白初提拉著豬肉站在門口，臉上還掛著笑，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白初提的肉把他的臉擋了大半，白初側過頭看向李雨涵：“這塊肉送給你了，正好你們都需要補補身子。”

李雨涵沒客氣，直接接過肉：“這肉給我們了，你可怎么辦？”李雨涵一邊說 ，一邊把門打開來，然后讓白初跟著她進屋，“爹前幾日還說起你來著。”

白初難得聽到這樣的話，自然是十分感興趣的：“李叔說起我什么？”

李雨涵下意識地往屋里看，李海正在屋里休息，天氣冷得很，屋里生了暖爐暖和得很，李海也不愿意多動了，整天就窩在屋里不愿意動彈，李雨涵說了他好幾次都沒聽，后來就懶得說了。

李雨涵把肉用鐵鉤子穿起來，隨后掛在房梁下，這里掛得高，不容易被老鼠等小動物咬到：“他問起你是在哪兒過年，若是留在村子里，一個人總是孤獨的，就想著你跟咱們一塊過年。他還說了，若是你去鎮上過年，就別來了。”

白初嘿嘿笑道：“自然是留在村里過年的，李叔難得念叨我這一次，不順了他的心意，李叔肯定是要不高興了。”

李雨涵看著房梁下面掛著的整整齊齊的三塊肉屬實滿意，家里也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過肉了，一年到頭能有三塊肉，李雨涵已經很滿意了，她也不想再奢望太多了。

確定了白初會來跟著他們一起過年之后，李雨涵又在原來的計劃上做了細化，年夜飯不僅得準備他們三個人了，還得額外加上一個白初。不過好在白初吃的也不算多，原先準備的也還夠得，李雨涵不用費心思再去準備。

除夕當天，白初一大早就來幫著李雨涵做事，按理說今天全家都要早起打掃衛生，寓意著辭舊迎新，還要貼門聯。李雨涵起床熬好了一大鍋的漿糊準備用來貼對聯，一大鍋一家人肯定是用不完的，李雨涵還找了幾個小碗，裝了漿糊之后給周邊的幾戶鄰居家送去。

一點點漿糊用不了幾個錢，就算是自家來熬也費不了什么心思，但是李雨涵還是去送了。怎么說都是她的一份心意，街坊鄰居平日里也是很照顧他們的，家里有了什么新鮮東西或是做了些什么面食糕點，都會給李雨涵家送上一點。

有時候李雨涵不在家，鄰居們也會勻了飯菜出來，之前李雨涵也有所回報，只是到了新年關頭的關心，才能更顯得出貼心。白初幫著李雨涵去給鄰居們送東西，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李雨涵在廚房里忙上忙下。

白初走過去想要幫她，李雨涵問道：“今天你一大早就來了，自己家是不是還沒打掃？”

白初笑道：“自己家有什么重要的，先幫你把這邊的事做完再說。”

李雨涵家沒什么需要打掃的，她平日里就很注重家里的干凈，今天的打掃也只是依循慣例風俗罷了，其實也沒什么要做的，最重要的還是把對聯給貼上。

白初說道：“我家里還有些紅紙，你陪我去取了，我同你寫了對聯貼上。”白初還不知道李明霖給李雨涵送了對聯來，直到李雨涵從柜子里取出保管完好的一整副對聯，白初這才知道李明霖給李雨涵準備了對聯，還是李何氏給她送來的。

李雨涵以為白初也會有，沒想到看白初的反應，李明霖應該是沒給他送去的，這就多多少少有點說不過去了，論請倫理，李明霖都是應該跟白初的關系要好些，也是白初幫著李明霖走上種藥材這條路的，李明霖沒理由送了李雨涵卻不送白初。

白初也不知道原因，不過他無所謂這些，就算李明霖不送，他也可以自己寫對聯，白初這些年在書法上的研究算不上精進，但是白初的字有自己的風格，寫在紅紙之上也是別有一番意味。

白初看李雨涵已經準備好了對聯，便放棄了回家取紅紙的想法：“你都有了對聯，我就不幫你寫了，他這個更好更有寓意，你用他的便是。”李雨涵確實打算用李明霖寫的對聯，好歹是李明霖特意送來的心意，不用總是說不過去的，但是李雨涵還是讓白初回家去取紅紙。

“你都有了對聯，還要紅紙做什么？”白初不解地問道。

“讓你去就去，取些紅紙給梅涵包壓歲錢，前幾年都是爹準備的，今年怎么也該輪到我來做這個事了。”李雨涵回答道。

李雨涵其實還不太了解這些事情，小孩過年要用紅紙包著銅幣放在枕頭下面，這事她之前都從未聽說過，畢竟宮里也不時興這個，也沒人會為她準備。李雨涵還是聽村里其他人商量著要包多少銅板，才東拼西湊把這事給搞明白了。

李雨涵還是第一次聽年獸的傳說，也是第一次知道紅紙包了銅幣能夠驅邪避災，李雨涵想著別家的孩子都有，李梅涵作為自己的妹妹肯定不能少。

白初早就知道民間有這樣的傳統習俗，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李雨涵要紅紙來做什么，既然李雨涵都把用意給說出來了，白初怎么會有不做的道理，當下就立即轉身，李雨涵還沒反應過來白初這么大的動作是為什么，下意識地抓住了白初的手臂。

白初疑惑道：“你這是做什么？”

李雨涵反問：“你要去做什么？動作這么大，像是惹了你生氣似的。”

白初笑著解釋道：“能為什么事情生氣？不就是剛剛答應了要給你拿紅紙嗎？我現在去不就是了，何至于抓著我不讓我走。”

李雨涵知道是自己多想了，松開了白初的手，白初便飛快走回家取紅紙。白初不在旁邊幫著做事，李雨涵還是照樣要自己做的，首先就得把這對聯貼好。李雨涵用小刷子沾了漿糊，均勻地刷在對聯的后面。

李雨涵不夠高，得站在凳子上才能夠著，李雨涵一個人難以保持平衡，站在凳子上搖搖晃晃的看著就危險，有些事情李雨涵實在沒辦法一個人做，只好把貼對聯這事放在一邊，等著白初回來了再幫著她一起做。

李雨涵還以為白初要過上一會才會回來，沒想到白初出乎意料地快。李雨涵一轉頭就看到白初拿著紅紙站在門口氣喘吁吁地，李雨涵便知道他這是跑著去跑著回了。李雨涵看白初這么辛苦的樣子，去廚房給他倒了碗水，是燒開后放在那冷著的，現在正是溫溫的，適合白初喝。

白初毫不客氣，一口氣把碗里的水全喝光了：“本來也不想太著急的，只是想著你還在家里等著我，我便著急了，快走著來回，路上還以為出了什么事都來問我。”

李雨涵聽到白初的話忍不住抿著嘴笑了，白初方才說了句“在家里等我”，這句話不知怎么就讓李雨涵心里一陣泛甜，就好像自己與白初已經成了親，兩人一起住在一塊有了一個小家似的。

李雨涵的笑讓白初有些奇怪，但是白初沒有多問，而是跟著她一起笑了。

等兩個人笑夠了，白初也把氣喘勻了之后，就開始貼對聯了，這是今天最重要的任務。貼對聯的同時，兩個人還不忘閑聊：“你說這壓歲錢包多少合適？我聽村里的別人說，他們都是包三五個銅板，我覺得雖好，但是未免有點少了，我心疼梅涵這孩子，總是要多給她一點，好顯出她與別人不同。”

白初也點頭稱是：“不如包上十個銅板，寓意也好，說出去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