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終究沒有盼來這一天。
于是,在人生的最后關頭,他將自己珍藏的官服穿戴上身。既然今生無緣,但愿來生再續。
懷著這樣復雜的心情,屈子踏上了通往來世的道路。迎著逐漸耀眼的陽光,在金色的映襯下,這一切顯得是如此“美好”,“美好”地讓人不忍直視。
屈子不禁行吟道:“
滔滔孟夏,草木莽莽。
傷懷永哀,道阻且長。
……
生死難免,無可挽回
明告君子,吾將先行”
——這是屈子人生中的最后一首詩作,相對于《離騷》、《天問》,它在文學藝術上顯得不是那么突出,但是在感情表達上它絕對是最深沉的。一個將死之人,其言何哀啊!
夢三
白發漁翁,他本應是眾多小說中的背景人物,但就因為他在茫茫天際中看了屈子一眼,成為了我們本章節的男二。
其實對于白發漁翁來說,不管自己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只要能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一段足跡,便已足矣。
于是,在司馬遷的《史記》中記載了這樣一段故事:(略有藝術加工)
江畔的漁翁看見一人身穿官服,舉止有異,于是駕船上前細看,發現此人神色憔悴,不禁問道:“請問,閣下為什么會一個人行吟至此?”
屈子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粗布短衣的白發老者,慈祥地看著他。隨即應道:“只因舉世皆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遂被外放至此。”
漁翁看到他這副落魄模樣,善意開解道:“常言道‘世異則事異,事異則備變’。戰國之世,開創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萬事萬物都在不斷變化之中。而處于大變革中的我們,不正應因勢利導,適應環境的變化嗎?
如果你認為現在舉世皆濁,那么何不融入其中,通過自己的努力而改變所處環境呢?畢竟賢者可以等待機遇,而智者卻能創造機遇啊!”
屈子聽后愣了半響,嘆道:“多謝老翁開解,但是我聽說,穿上新衣的人,必定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剛洗完的衣服,必定要振振上面的水珠。因此,一個人怎么能以潔凈之身,忍受穢物的侵蝕?若如此,我寧愿投江自刎,葬身于魚腹之中。而又怎么能與他們同流合污,受內心的煎熬與后世的指責!”說完,屈子獨自遠去。
漁翁嘆息道:“皎皎君子,其質如蘭。可“仁者不仁”!一位求“仁”者,只能像宋襄公一樣,空留虛名,命途多舛。所以,眾人皆醉,只需且聽、且看、且待罷了。”
后記:
在屈子的時代,前有孫臏“假癡不癲”,瞞天過海逃亡齊國;后有孟嘗君食客三千,卻被“雞鳴狗盜”之徒所救。夫君子浩然正氣,秉持忠義;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因而,君子也應不拘小節,因勢利導。
這正是:
一心家國利,
浩然正氣身。
終日泣心血,
何不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