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水鬼？

既然都具體到了鬼的種類，看來確實鬧得挺兇。

不信鬼神的陳永孝，在經歷過陳家村的事之后，也已經改變了觀點。

“阿虎，怎么回事？”

“具體我也不知道，但是那棟公寓的住戶都反應，最近樓里不太平。都說半夜樓道里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水，臭氣熏天的。”

“帶我去公寓看看。”

阿虎點頭。

張離道：“最好能把之前的租戶也找來。”

“這個沒問題，阿霞現在住在爛命華那，就在那間公寓樓下。”

張離點點頭，示意阿虎帶路。

臨近門口時，陳永孝突然道：“等等，多帶點人，陽氣重。”

陽氣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鬼物，但這種影響，也僅限于感官之上。

就像人在某個臭氣熏天的環境中，雖然能讓你感到不適，卻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阿虎有些詫異陳永孝的轉變。

“大哥，那棟公寓擠得很，人多了上不去的。”

陳永孝這才罷休，最后只帶了火鬼和阿虎。

一行人開著車，往那座公寓駛去。

九龍城寨的公寓，都是樓挨樓，十分的擁擠。

幾人站在樓下，抬頭看著破敗的公寓樓。

陳永孝道：“張先生，就是這里了，之前蔡茂珍就住在這棟樓的401室。”

樓道中吹出陣陣陰風，夾雜著淡淡的腐臭味，寒涼刺骨。

這是怨氣實體化的具象表現。

張離皺眉：“這樓里最近死過人？”

陳永孝向阿虎投去詢問的眼神。

阿虎搖頭。

“孝哥，九龍城寨人命雖然不值錢，但這種地方人流扎堆，真死了人的話，我肯定能知道。”

張離暗道：既然沒死人，那樓里的怨魂從何而來？

一般情況下，怨魂都出現在離自己死亡不遠的地方，尤其是水鬼這類帶有強烈屬性的鬼物。

水鬼的形成，離不開水。

這座公寓樓，顯然不太有條件形成水鬼。

或許這只鬼，真是被人帶到這里來的，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蔡茂珍。

張離道：“蔡茂珍走后，401還住過多少人？”

“大嫂她跟了孝哥之后，那間房就空了出來。大嫂一直不許我們將它租出去，就一直那么空著。直到最近大嫂回鄉之后，我們才將它租出去就。大嫂之后，就只有阿霞住過。”

張離點頭，這一下就將范圍縮小了很多。

“上樓吧，先去阿霞那看看。”

眾人聞言，跟著張離往公寓中走去。

公寓的樓道很窄，上樓的過程中，正好撞見幾個租戶下樓，幾乎需要貼著身子才能和他們錯過。

張離從他們身上，聞到了一股的淡淡腐臭味，像是臭雞蛋一般的味道。

“虎爺。”

租戶們紛紛給阿虎打招呼。

這處公寓是陳永孝的產業，公寓平時都是阿虎來收租的。

阿虎攔住一名老者。

“根叔，聽說樓里最近鬧鬼？”

張離看那老者眉頭耷拉，臉色灰白，額頭之上隱約有斑駁的黑氣。

那是死氣。

一般這種面像的人，要么時運不濟，要么大限將至。

詭異的是，不但這老頭面帶死氣，他們在樓道里遇到的其他幾個租戶，也都是這副死像。

這太不正常了。

如果說一個人面帶死像，可能是這個人的問題。但整棟樓的租戶同時出現這種情況的話，那么多半就是樓的問題了。

根叔道：“是啊，都說鬧鬼，但我是沒見過。聽他們說好像之前住401的阿霞見過，那鬼還嚇走了她一個主顧。”

雖然根叔這么說，但這樓里陰風陣陣，張離能確定絕對有問題。

目前還沒有出人命，只有一個可能。

這只怨鬼暫時還沒有實體化，它還不能直接攻擊活人。

只能通過某種隱秘的手段，潛移默化的影響租戶。

張離聞言道：“阿虎，阿霞現在住哪間？”

“現住301，和爛命華在一起。”

“那先去301。”

阿虎聞言，打發走根叔，領著眾人來到了301門外。

阿虎敲了敲房門，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屋內回應。

“來啦，哪位？今天我們兩公婆戀愛紀念日，阿霞可沒功夫招待你們。”

聲音漸漸靠近房門，開門的是胡子邋遢的男人，他只將房門開了條縫，勉強漏出半張臉，門上的保險也沒有松。

男人一見到阿虎，立馬換上了笑臉：“虎爺！”

“爛命華，阿霞呢？”

爛命華這才開門，探頭看了眼走廊中的眾人。

“這么多人？虎爺，真是不好意思，阿霞好像藥癮發作了，實在是不方便接客，要不虎爺你先搞點現金過來，我帶阿霞爽過之后再來接待你們。”

張離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同樣的面色灰白，滿臉死氣。

阿虎道：“滾開！也不看看你那姘頭是什么貨色，也想上虎爺的床？把阿霞叫出來，老子有事問她。”

爛命華堵在門口，顯得十分為難。

“怎么？你老母的，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阿虎言罷，便伸手去扒爛命華。

作為陳永孝的頭馬，他手上功夫自然了得。

用起強來，爛命華根本不夠他看的。

“虎爺別打，阿霞人不舒服，你有事的話自己進來問她吧。”

爛命華一邊求饒，一邊將眾人引進房中。

公寓不大，只擺了幾件簡單的家具。

房間內昏暗，陰冷，十分的雜亂。

空氣中充滿了難以形容的臭味，霉味中夾雜著濃烈且刺鼻的腐敗味道。

陳永孝捏著鼻子道：“爛命華，你他媽在家里煮了屎？怎么這么臭？”

爛命華不認識陳永孝，但他善于察言觀色，已然看出了阿虎才是馬仔。

他露出尷尬的神色。

“大哥，這事不能怪我，都說今日不適宜見客咯。”

阿虎聞言，捏在他的脖頸上。

“虎爺，別打別打，我錯了。”

爛命華雙手作揖，不停求饒。

“大哥，錯了錯了！但這屋里的味道，真的不能怪我。”

他領著眾人進到里屋，那股難聞的氣味，越來越濃烈。

爛命華推開最里面那間屋子。

那股難聞的味道，頓時如同氣浪般襲擊而來。

即便是阿虎和火鬼這種人物，也險些吐了出來。

張離就更慘了，他的五感經過天書加成，比常人要好很多。

對于普通人都那般難聞的氣味，對張離來說，幾乎是無法接受的。

爛命華道：“你們自己看吧。”

張離捏著鼻子，往房里看去，只見一個枯瘦的女人，正躺在床上。

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龐，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從體型上可以看出，這個女人已經病入膏肓了。

那股難聞的氣味，就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阿虎道：“張先生，這位就是阿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