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鬼門關。
茅山術中說,這天是閻王爺放假的日子。
看來,蔡茂珍選在這一天自殺,便是預謀了后續(xù)要化成厲鬼。
她是橫死的鬼,在生死簿上,她陽壽未盡。閻王放假,下面短期內,不會發(fā)現她的存在!
剛才張離已經清點過了,一共四棵桃樹沒有影子。
這些桃樹,都被她弄去當替身了。
因為,蔡茂珍雖然自己暫且避過了下面的審查。
但是她殺了人,被殺之人也會去下面報告。
所以,她一定要找替身替她掩住這個缺口。
桃樹是五木之精,邪祟難近。她找這東西當作替身,下面的小鬼就不會詳查。
這的確是個聰明的選擇。
這么推測的話,她的仇人應該是四個人。
這女人和陳永孝一家的恩怨,絕沒陳永孝說的那么簡單。
這女人連死都不怕,區(qū)區(qū)牢獄之災,如何能夠迫使她屈服。
看來在這場逼婚之中,陳永孝一家,肯定動用了什么見不得光的手段。
才迫使蔡茂珍出此下策,不顧后果的瘋狂報復。
同時,張離心中也有幾分擔心。
“這女人的來路不簡單啊。”
蔡茂珍能知道這么布局,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她自己本身就懂得一些茅山術,要么就是其背后有高人指點。
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
這種生前便懂得一些道術的惡鬼,都要比普通邪祟難收拾得多。
身旁的肥仔東道:“離哥,這大白天的不查案,反而晚上來。我們是警察耶,又不是小癟三。”
“你懂什么,有些真相,只會在夜晚出現。先回去補覺吧,晚上再來,今天晚上可有得忙的。”
言罷,二人返回警局。
一日無話。
...
月黑風高夜,妖邪橫行時。
張離伙同肥仔東二度來到陳家村。
村中一片寂靜,連蟲鳴聲都聽不到。
肥仔東跟在張離身后,忍不住抱怨。
“師兄,我怎么感覺陰森森的?”
張離道:“怕鬼?”
“那不是,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嘛。”
“那不就是了,你聲音小點,就快到了。”
二人摸著黑,終于來到了白天來過的陳永孝家。
張離拉著肥仔東,躲在墻角。
肥仔東還以為張離是要來這偷聽院落中的談話。
“離哥,農村人睡得都早,我們要偷聽也得早點來啊。現在都快午夜十二點了,你這個時間來,能偷聽到才怪呢。”
張離豎起一根指頭,抵在嘴邊示意肥仔東不要出聲。
“誰告訴你我是要來偷聽的?這個點來,正好可以看到真相。”
午夜十二點,也就是子時,是一日中陰氣最盛的時刻。
那蔡茂珍事事算計,可見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她化為厲鬼之后,如果要害人,肯定會選擇子時,陰氣最盛,對自己最有利的時刻。
果然,二人在墻角蹲了沒多久。
就見月色下,一襲紅袍,飄進了陳永孝家。
那紅袍之下,裹著個面色煞白的女人,長發(fā)飄揚。
胖子嚇了個半死。
“師兄,那...那是什么?”
“真相啊,難道還能是鬼不成?”
“不是啊師兄,我看那不像是真像,倒是有幾分像鬼啊。”
“撲街仔,剛才不是你說的,世上不可能有鬼嗎?”
肥仔東牙關打顫。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剛才是剛才,現在我不是看到真鬼了嗎?”
眼見時間差不多了,張離懶得再和他廢話了。
他一把拉住肥仔東的手腕,便往院中闖去。
“你不是想查案么?剛才那個,就是蔡茂珍。”
肥仔東頓時魂飛天外。
“什么!那真的是鬼啊。”
他拼了命的往后退去,想掙脫張離鉗制。
奈何張離在天干戊書上,已經將各方面的素質,都加到了普通人類的極限。
肥仔東虛胖體制,只感覺張離捏住自己的手掌,就像警局的手銬一樣,鋼澆鐵筑般的牢靠。
任他如何掙脫,都無濟于事。
其實也不是張離故意要整他,只因這胖子身上有一樣寶貝,是今晚不可或缺的東西。
那便是童子尿。
茅山術中說,童子尿乃是世間至陽之物,對很多鬼物都有克制的功效。
肥仔東單身二十多年,體內元陽未泄。
他的尿,可算是童子尿中的極品。
在張離死命的拖拽下,二人終于來到院子中。
一進院子,張離便感覺到遍體冰涼。
看來,蔡茂珍的冤屈的確不小,居然能有這么大的怨氣。
拉扯中的二人,驚訝的發(fā)現院落中,居然還站著個人。
月光暗淡,看不清那人長相。
但看其身形,應該是個男人。
肥仔東連忙拿手電照去。
二人認出那人,居然是陳永孝!
只是此時的陳永孝,已經換上了普通農村漢子的衣物,白天身上那份跋扈的氣質也消失不見了。
手電照在他身上,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默默的站著。
張離試探性的喊了他一聲。
“陳先生?”
誰知話音剛落,陳永孝居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二人連忙湊近,只見陳永孝目光呆滯,盯著張離二人,已然是進氣少出氣多。
“不要勒死我,饒了我吧!”
他雙手死死的掐著自己的脖子,嘴里不停求饒。
“不要勒死我,不要勒死我,不要勒死我。”
張離急道:“阿東,快抓住他!”
肥仔東聞言,連忙按住陳永孝。
張離便架起雙手,往陳永孝手上扳去。
饒是張離這種,體力已經達到普通人極限的人,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陳永孝的手扳開。
只見陳永孝脖子上,有一條血紅色的痕跡。
那痕跡平平整整,根本不像是人為掐出來的,倒像是被繩索勒出來的。
這時,聽到院落中的動靜,姑婆也從里屋走了出來。
讓張離二人驚奇的是,姑婆身后還跟著個年起男人。
赫然便是白天見過的陳永孝。
肥仔東驚嘆出聲:“師兄,你看...”
張離一把捏住他的手掌,示意他不要多話。
姑婆在看到院落中躺著的人之后,一把撲在他身上,哀嚎道:“兒啊,你這是怎么了?”
她扭過頭,怒視張離二人。
“你們兩個是不是想抓走他?”
張離指著地上的“陳永孝”解釋道:“姑婆,你自己看吧。”
姑婆順著張離手指的方位,往“陳永孝”脖頸間看去,立刻看到了那道扎眼的勒痕。
姑婆驚恐的往后挪騰了幾下。
“這不是阿珍脖子上的勒痕嗎?簡直一模一樣!”
張離沒有理會姑婆,他抬頭看著一旁面色陰沉的陳永孝。
“陳先生,她已經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