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北，張遼為先鋒，領著萬余騎步兵，就這么正大光明的城墻外一里，安營扎寨了。

大帳外，掛著一張大旗，上書張。

更讓人可氣的是，這一萬曹軍，竟當著秦川的面，砍伐木頭，打造起了拋石車等物……

秦川舉著望遠鏡看了好一會，接著，又把望遠鏡遞給了黃忠、魏延、霍峻。

黃忠當即道：“太守，不如讓我出戰，會一會這張遼！”

“黃老將軍，不可！”秦川想了想，擺擺手回道，“我軍無馬，城門一開，若他騎兵一沖，江陵城怎么辦？”

三人互看一眼，都相互點了點頭，不是他們沒想到，而是這世界，流行武將互斗。

接著，秦川又安撫道：“讓他們造，我們有更厲害的床弩、投石車。”

這兩天，已造滿了兩萬支諸葛連弩，近千架連弩，還有幾十架從城內能拋出城外的重力投石車。

魏延點了點頭道：“副軍師所言極是，我等只需要以逸待勞便可。”

這邊剛穩住了三將，張遼卻帶了五百騎兵到了城下一百五十步處。

這個位置，剛好弓箭射不到，而床弩和投石車，卻能打到。

“城中秦川小兒，何不速速投降！免得到時被屠，須不好看！”張遼頓了頓，又喊道，“丞相軍令，圍而后降者不赦！”

圍而后降者不赦，這是曹軍打仗的規矩，不接受大軍合圍后的投降，城破之時，屠戮殆盡。

魏延看張遼近前，又停住不動，連忙對秦川道：“太守，不如用床弩擊之。”

魏延的提議提醒了秦川，秦川搖搖頭道：“一個張遼，還不足夠讓我軍暴露秘密武器。”

“難道……秦軍師想……”魏延張大了口，露出震驚之色。

“投降？”秦川對著城下大聲吼著，“你張遼還不夠格，必得曹操親來！”

“秦川小兒，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城中百姓著想！”張遼有些著急道，“丞相十萬大軍一到，城中十余萬百姓，將一朝化為齏粉，江陵城數千兵，如何能擋？”

這話把秦川說笑了，曹操圍城屠城，你不怪他，反怪起不愿投降的人來了。

秦川本想說，要降可以，須曹操來，然后將曹操騙殺……

但想了想，看了看城頭士兵，又否定了，因為此時本來守城士卒就已經很緊張了，若是主帥再說要投降的話，恐怕軍心當場就動搖了。

“將軍既然有一顆仁心，又為何委身曹賊！”秦川頓了頓又加大音量道，“不如將軍歸降皇叔，如此，天下歸仁，豈不妙哉！”

張遼聽了秦川的回話，也不多停留，打馬便回。

魏延有些不解道：“秦軍師，為何和他說這么多？”

秦川搖了搖頭道：“這人，還是有些仁心的，在曹軍里，也是一個很難得的人，值得我多說幾句。”

如此又過了三日，張遼每日讓士兵在不遠處的樹林里伐木造攻城器具，也時不時的來和秦川喊一些沒有營養的話。

第四天，突然，城北出現了浩浩蕩蕩的大軍，密密麻麻，旌旗招展，曹操來了。

曹操一馬當先，身后是許褚、程昱等人。

“文遠，那秦川可在城中？”見張遼縱馬上前，曹操駐馬而問。

張遼拱手對曹操道：“丞相，這幾日，末將一直在城下挑釁，城中為首之人，應確為秦川。”

“哦？”曹操聽完略一思索，接著便是哈哈一笑，轉頭對程昱道，“仲德，你幾次三番勸說讓孤打通漢水，水陸并進；今日孤便告訴你，先打江陵，專為秦川而來。”

程昱有些疑惑道：“丞相，何以為工匠而大功干戈？”

“嗯。”曹操點了點頭，接著道，“他可不止是工匠，就連公達都兩番敗于他手，更有一首短歌行，深合孤心啊！”

接著，曹操瞇眼，對左右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程昱連忙拱手道：“丞相大才，竟能作出此歌，歌以言志，丞相真乃大漢忠臣也。”

曹操輕輕一笑，搖搖頭道：“此歌，據公達說，是那秦川為了讓前南郡郡守韓暨相信他是我曹操所派，臨場而作。”

“丞相，這歌，好是好，不過，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句，卻是道出了秦川小兒惶惶不可終日的情形。”程昱捏著三角胡又道，“若是丞相來做，氣魄當更為宏大。”

“嗯？”曹操搖搖頭道，“若真是孤所作，此四句，當為點睛之筆，月明為孤，星稀為孫劉；烏鵲南飛，說的是那些不肯投降孤的士人；繞樹三匝，何枝可依，正是勸降之語，讓他們良禽擇木而棲。”

程昱訕訕一笑道：“丞相說的是。”

曹操看了眼程昱，又搖搖頭道：“韓暨既然能信此歌乃孤所作，可見其還是有些才能的，可惜了啊。”

“走，隨孤會會那秦川去。”說完，曹操不再停留，浩浩蕩蕩帶著人來到了江陵城北外兩百步處。

江陵城頭，秦川拿著望遠鏡遠遠的望著曹操，一步步而來。

曹操駐馬對城頭喊道：“秦川，你乃天下奇才，孤已統一北方，何不早降？”

秦川見曹操駐馬不動，伸出一只大拇指，開始了跳眼測距法，此法精度有些不夠，但現在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曹丞相，川已和主公之女有了婚約，恕不能投降。”秦川測完距離，一邊指揮床弩和甕城中的投石車。

劉娥聽到了秦川的話，漲紅了臉，看向秦川的眼色中，放出了光芒。

曹操聽到秦川這么說，大笑道：“哈哈哈！若是海平肯降，操之女，便是嫁給你又何妨？若是你還嫌不夠，女人，多的是！”

曹操女兒，好幾個后來都嫁給了漢獻帝，這曹操，完全把女兒當成了工具，這樣的人，嫁女不嫁女又有什么區別呢？

可以說，曹操這話，說的秦川心中毫無波動。

“丞相一番美意……”說到這，秦川看了看士卒，都已經準備好了。

接著，秦川一邊揮手，一邊道：“川無福消受啊！”

見秦川揮手，士卒們頓時動作起來。

五臺床弩、一臺重力投石車齊齊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