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陛下，微臣以性命擔保，方中澤定然不是那等驕傲自狂的劣童能夠與其相比的！”

棋盤旁，周斌表情十分認真。

他剛被召入宮中陪老朱對弈，老朱便不停地詢問周斌關于方中澤的事情。

要知道。

周斌乃是方中澤和朱允炆的夫子，對方中澤自然要比他更為了解。

然而，當周斌聽到老朱所描述的“方寒”之后，他便百般否認。

畢竟他教人不少，可方中澤無疑是他最為看好的學生。

不論是學識還是人品，絕對稱得上是極優，自然不可能是那目中無人，大放厥詞的劣童能夠相比擬的！

看到周斌如此肯定，朱元璋的心里同樣有些詫異。

光是周斌這樣說就算了，關鍵當初朱標向他匯報情況的時候同樣是如此！

“罷了罷了，不是便不是，咱要你的命作甚？”朱元璋擺了擺手。

“陛下，世間不乏奇人，正如陛下先前所說，那劣童出身商賈，能夠想到如此計謀不過算得上是術有專攻罷了?！敝鼙蠊笆只氐馈?

“嗯……”

朱元璋微微頷首：“嗯……其實咱也是如此想法。”

周斌稍作思慮，拱手說道：“倘若陛下真的想知道個究竟，那微臣倒是有個辦法！”

朱元璋聞言，來了興趣：“哦？是什么辦法？”

周斌分析道：“陛下不是與那劣童還有約定么？屆時微臣在暗中觀察，倘若真就是他，微臣當場指認出來便是！”

“不可！”

朱元璋突然反對了起來：“不可當面指認，倘若真的是他，那咱……”

說到此處，朱元璋便沒有說下去。

周斌卻是疑惑道：“陛下，怎么了？”

“咳咳……沒什么，反正不能當場指認?！敝煸翱攘藘陕暎允喝锏氖虑樗卧G知曉就已經足矣，自然不可讓他人知道。

即便那神童真的就是劣童，當場指認的話恐怕那“吃屎三斤”的字據當場便會拿出來。

周斌似乎感覺到了朱元璋的顧慮，嘗試性地說道：“既然不能當面指認，那微臣在暗中觀察，事后再告知陛下結果？”

“如此甚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可你切記千萬不要露面！”

朱元璋微微瞇起了眼。

他無非就是想知道個所以然罷了。

即便方中澤就是方寒，他同樣不會當場撕破臉皮。

結果不論如何，最好的便是都將其好好利用，將來能夠為朝廷效力！

“微臣便按照陛下所說的辦！”

“嗯……”

朱元璋心里略微有些激動。

他年事已高，很少有事能夠引起他的興趣，但神童于劣童卻是讓他倍感興趣。

周斌見狀，連忙拱手告退：“陛下，那微臣便先行告退，畢竟微臣家中還有……”

“嗯，咱知道，如今晚膳時間快到了，趕緊回去吧！”

朱元璋擺了擺手。

誰都知曉。

周斌雖然學識寬廣，善于育人。

但同樣地，他有個最大的特點便是懼內，甚至家中掌廚都是由周斌親自動手！

“微臣告退！”

周斌告退之后，很快就離開了奉先殿。

與此同時。

方中澤等在宮外，情緒難以穩定！

因為剛才接收到的情緒值實在是太過于斑駁。

不僅僅有朱標與朱元璋的情緒波動，甚至還有周斌與朱元璋的情緒波動！

最終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朱元璋想查他！

雖然他想過朱元璋遲早會查到他，但卻不想那么快便被查到。

因為現在的他，僅僅只是幫助朝廷解決金融危機而已，他覺得自身擁有的籌碼并不足以讓朱元璋感到他的絕對重要性。

盡管他有把握能讓靠嘴遁老朱留情，可往后想要再從朱元璋身上賺取負面情緒值可就難咯！

所以他特地來此，為的就是了解朱元璋的想法。

畢竟他有著竊聽心聲的能力！

雖然站在宮外，他不可能聽到朱元璋的真實想法，但可以聽周斌的啊。

周斌離宮定會回家，所以他便守在周斌回家的必經之路上。

到時候通過竊聽周斌的心聲便能夠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哎，實在不行的話就坦白吧，反正我又不曉得他就是皇帝……”

方中澤幽幽地嘆了口氣。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周斌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方中澤見狀，迎面便走了上去。

“學生見過夫子！”

“嗯？”

周斌聞言，頓住了腳步。

看著面前的方中澤，心里瞬間便想起了方才跟朱元璋的對話。

“微臣以性命擔保，方中澤絕不是劣童……”

“以方中澤的性子，怎么可能是狂傲的劣童能夠比擬的？”

“陛下，幾日后香樟樹下微臣暗中觀察，到時候再給陛下結果……”

“不行，夫人讓我趕緊回去做飯……”

霎時之間，方中澤便聽到了周斌的全部心思。

老朱果然想查我！

但讓方中澤驚愕的還不止這點。光憑借周斌敢以性命擔保他，便足以看出來周斌對他的肯定！

方中澤深吸了口氣：“夫子，天色漸晚，不知夫子從何處……”

話未說完。

周斌便笑著將從老朱那聽來的劣童事跡復述了一遍，完全沒有絲毫擔心。

他壓根不信方中澤能夠做出那些目中無人的事情！

于是他拍了拍方中澤的肩頭：“中澤啊，夫子相信你，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是那劣童呢……”

方中澤聞言，表情略顯糾結。

周斌見狀，不由得偏過頭問道：“中澤，你怎么了？”

方中澤吞了吞口水，面露嚴峻：“夫子，實在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

周斌似乎感受到了異常，心里莫名地開始緊張了起來。

方中澤看了看道路兩旁，又仔細地聽了聽周圍，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趕緊拉著周斌走進了巷子中。

“中澤，你……”

周斌任由他拉著自己，但心里卻是越來越恐慌。

“夫子，實不相瞞，其實陛下說的那劣童就是我……”

“什……什么？”周斌滿臉驚容，再次確認道：“中澤，你剛才說什么，你說那劣童方寒，就是……就是你？！”

“嗯……”

方中澤手指勾在了一起，點了點頭。

“混……混賬！”

“虧我還在陛下面前替你擔保，萬萬沒想到，你居然……”

【來自周斌的負面情緒+4！】

【負面情緒+5……】

周斌逐漸變得語無倫次了些，但方中澤卻是幽幽地嘆了口氣：

“夫子，我也不知道那就是陛下啊……”

“你你你……”周斌整個人都在顫抖，隨后又閉起了雙眼，將手撫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緩緩搖頭：“萬萬沒想到，我周某人居然也有瞎眼的時候！”

“夫子，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啊……”

“混賬，因為你，我命都要沒了！”周斌欲哭無淚，但世上已經沒有了后悔藥。

“夫子且聽學生一言，既然陛下讓你指認，到時候不如就裝傻說不認識……”

“混賬！”

“爾是想讓我犯欺君之罪！”

周斌情緒異常激動，吐沫星子都出來了。

萬萬沒想到，剛才的失言居然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后果！

“夫子，反正你命都要沒了，倒不如先保下我，若是沒了我天下社稷可就……”

周斌聽到此話，氣不打一處來：“你你你……你終于露出了你的真實面目，果然與陛下所說的那般是個頑劣不堪的劣童！”

【來自周斌的負面情緒+6！】

【負面情緒+7……】

賺到了周斌的情緒值，方中澤卻是擺了擺手。

“夫子，你放心吧，我不過是開玩笑的而已……”

“開……開玩笑？！”周斌須髯如戟地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敢開玩笑？”

“放心吧，學生有個辦法能夠讓夫子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