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這個方案不靠譜，仔細想想后，劉牧之又覺得可行性非常高。

首先，足夠隱蔽。

其次，官府察覺到的可能性不高，畢竟劉牧之返回漳南這件事，知道的人沒有幾個。

最后，斬首行動可以用最小的代價解決問題。

劉牧之動心了，最終拍板，敲定了高翼的計劃。

傍晚，眾人飽食一餐后，又將兵器檢查一遍這才出發，路上靜悄悄的，無人言語，連馬蹄也被裹上布。

四更天，正是熟睡的時候，劉牧之動手了。

劉黑闥帶著幾人翻進城墻，殺死守城官兵，斬關落鎖，放劉牧之等人進城。

劉牧之沒有停留，帶領所有人馬直撲縣衙而去。

“鳴鑼通知，關好門窗，小心火燭！”

耳邊傳來更夫的喊聲，原來此時已是五更天。

高翼指著兩個瑟瑟發抖的更夫問道：“怎么處理。”

“殺了。”劉黑闥和孫安祖沒有任何猶豫。

“不，讓他們繼續打更。”劉牧之立刻阻止。

劉牧之不愿多殺是一方面，另外一個原因是劉牧之有自己的考慮。

更夫的喊聲本來就是百姓習以為常的聲音，沒有人會對更夫的喊聲生疑，反倒是沒有更夫打更才容易讓人懷疑。

而且他們一行有一百多人，無論怎么隱蔽總會發出聲響，更夫的喊聲反而可以起到隱蔽作用。

高翼開口問道，其實他也是想直接殺掉更夫一了百了，“為何？”

“百姓都聽習慣了打更聲，如果沒有打更聲才讓人生疑。”

……

“幾更天了？”馬縣令做噩夢突然醒來，夢中他夢見他滿身是血，滿臉恐懼的問道。

屋外傳來喊聲：“五更天了。”

“更夫怎么還沒來打更。”

馬縣令剛說完就聽見打更聲，心想：更夫照常打更，想來今晚無事發生，然后倒頭繼續睡。

從劉牧之發動暴動過后，馬縣令就變成了驚弓之鳥，在縣衙里偷偷準備好幾匹快馬，凡是有個風吹草動都害怕是賊人又打來了，立馬就想騎馬逃跑。只有確定賊人沒有打來后，才會繼續入睡，因此經常徹夜未眠，此時聽見更夫打更聲，反倒比靜悄悄的讓人安心。

劉牧之一行人很快砍死看門官兵，殺入縣衙。

縣衙占地頗大，不是幾間房子就草草了事那種，有許多不同功能的院落組成，占地幾千多平方，想要在完全不驚動守軍的情況下攻占縣衙是不可能的。

等劉牧之等人殺死熟睡中的林主簿，再去捉拿馬縣令時，馬縣令早已不見蹤影。

高翼抓了一名奴仆，奴仆告知劉牧之等人，縣令已經逃往后花園。

劉牧之在后花園追上馬縣令，一刀砍向背部，“錚”的一聲，劉牧之的刀刃都崩開一個缺口，馬縣令卻無事發生，只是一個踉蹌，然后繼續向前。

當然不是馬縣令金剛不壞或是其它，很簡單，馬縣令穿了鐵甲。

知道馬縣令穿著鐵甲后，劉牧之不再用刀去砍馬縣令，到不是心疼刀，而是心疼鎧甲。

劉牧之一腳把馬縣令踹翻，為了感謝馬縣令送他鎧甲，特意找了一根繩索把馬縣令勒死，留他一個全尸。

實際情況嘛，當然是為了不讓鎧甲染上血跡。

馬縣令死后，劉牧之拍了拍手，喚來數名士兵，將馬縣令身上的鎧甲脫下。

又喚來懂行的匠人問道：“這是什么鎧甲。”

“此乃一副鎖子甲，昔年所鑄造，留在府庫有些時日，有些破舊，好生擦拭修補一下便堪大用。”匠人不敢怠慢，斷斷續續開口。

然后幾位士兵便嬉笑著上前替劉牧之穿鎖甲。

劉牧之素來待人寬厚、真誠、沒有架子，因此大家的關系都很親密，此時替劉牧之穿上鐵甲后，便圍在那里品頭論足。

穿上鎧甲后，披堅執銳的堅總算時有了，瞬間有了安全感。

馬縣令林主簿死后，劉牧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占領了漳南城。

上午，當劉牧之當眾宣布占領漳南城時，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待遇，百姓們紛紛為劉牧之歡慶鼓舞。

當劉牧之宣布不再收稅時，眾人更是把劉牧之奉為神明，就差立個像把劉牧之供起來了。

搞得劉牧之都驚呆了，劉牧之都不清楚他什么時候有這種號召力？

他以前也是有聲望的，不過只停留在十里八鄉階段，離整個縣聞名還差許多，如今整個縣都知道他劉牧之，這就是差距。

人心是復雜的，固然有趨炎附勢，畏懼權勢的一面，也有打抱不平，行俠仗義的一面。

劉牧之做了他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因此獲得了巨大的聲望。

實際上，這也是出身貧寒的劉牧之為數不多可以獲取聲望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