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植輸了,徹徹底底,一敗涂地。
流梨的速度太快了,一舉一動根本就看不清,快到令人發指。
“你這僅僅只是武人境??”
吳植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如果這都只是最低境界的話,那一旦……
對了,【隱目破境訣】,正好給他一用啊。
可剛一開口,熱臉就又貼到了冷屁股上。
流梨冷冷道:“我師傅說過,達到地境之前我不能學任何功法,會廢的?!?
吳植驚奇道:“還有這回事?也就是說你現在是個白板嘍?”
“那又如何,能殺人就行。”
流梨所掌握的,是一種非常古老的刺殺之道。
根據那位老叟所言,是大約三千年前,大陸紛亂的年代,一北方小國的著名人物所創。
在哪個時候,甚至都沒有如今的境界劃分。
大道寬廣,永無止境。
無論是刺殺之道,還是其他之道,只要潛心向上,都能夠獲得極為強大的實力。
當然了,入道也需要引路人,否則憑借個人的摸索,除非是開了天竅,不然就是龜速。
現如今的人追逐功利,普遍都選擇了武學修煉之道,故而吳植不理解流梨的情況。
“還殺人呢,瞧瞧你現在這樣,孤身一人拿什么扳倒曹家?!?
“我才十五歲?!绷骼嬉稽c不慌,“有的是時間,他曹家的人殺一個少一個,遲早被我殺光?!?
“可是你這樣的話,效率也太低了吧。”
吳植搖頭道,“把前半輩子的光陰都耗在曹家?拜托,你能不能想想自己,這個世界有很多有趣的事情,也有很多比曹家還要壞的人,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嗎?”
“我……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绷骼嬗行┞燥@彷徨,“從懂事那天起,我就只學會了報仇、殺人?!?
“咳,那是沒人指引你嘛?!?
“你說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幫你么,為什么不直接點?”
“幫我?”吳植忍俊不禁道,“說實話,有你沒你我都能干翻曹家,這不是擔心你沒機會報仇了嘛。”
“哼,吹牛!”
“你別后悔就行。”
說完吳植就出了門,佯裝要走。
“等等!”
流梨忍不住跟了出來,“說好了,一人殺一半!”
“哈哈,沒問題?!?
吳植感覺自己就是在逗小孩,一個淳樸稚嫩殺人如麻的小孩。
……
接下來的首要任務,就是從虎頭幫手中救出阿貴了。
流梨特別提醒,虎頭幫可不是那種簡單暴力的幫派,而是非常陰毒下作的。
他們喜歡麻痹敵人,然后下毒、暗殺。
其中最危險的,就是凡花毒,這其實是一種麻藥,通常夾雜在盤香里面,使聞到的人不知不覺倒下。
而凡花這種原料,出自于曹家。
虎頭幫原本只是個小幫派,在義軍圍城后,曹家為了鞏固城防防止有人搞破壞,出手將城中的各個幫派整合,專門負責對內進行整肅。
很快,由于虎頭幫格外賣力,獲得了曹家賞識,傍上了大腿。
有官方背景后,虎頭幫很快就吞并了其余大小幫派,成為了桂州城的地下霸主。
逍遙湯,就是虎頭幫在城內的重要據點。
能去這兒的都是有一定地位和身份的人,洗澡時赤誠相對腦子放松,很容易走漏一些重要信息。
這些重要信息,就是虎頭幫搞事情的依據。
除非是特別情況,虎頭幫一般不會選擇在逍遙湯里面殺人。
流梨認為,吳植被刺的原因,沒那么簡單。
“是不是因為我殺了叫做銅棍鐵棍的兩個人?”
“你殺了他們?!”流梨忍不住驚呼道。
“是啊,怎么他們很重要嗎?”
“這兩人可是虎頭幫的護法,平時形影不離,我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流梨很生氣,他非常在意自己的目標被他人所殺。
也許,這就是一個刺客的自我修養吧。
吳植可不想扯這些,根據流梨提供的信息,快速制定了一條計劃。
“走,先去逍遙湯?!?
“去那干嘛?你的人肯定被轉移到虎頭幫總部了?。 ?
“別問,跟著我不會吃虧?!?
逍遙湯正廳,吳植往柜臺上一靠,開始猛拍桌面。
“叫你們東家來!”
“客官,東家他人不在……”
“那就叫管事的!”
“客官,咱們這可不興鬧事,要知道虎……”
“虎頭幫的地盤是吧?老子知道!”
吳植一臉不耐煩,推開圍住他的小廝,直接跳進了柜臺里面。
一通搜刮后,大把銀子到手,估摸著得有近一千兩。
“怎么這么少?其他錢放哪了?!”
“打……打劫……”小廝慌了,居然有人敢打這兒的劫。
“放心,我只劫財不劫色?!眳侵矁磹旱?,“快說,其他的錢放在哪兒?”
“在……在……”
小廝嘴上猶猶豫豫,但眼睛很老實,紛紛看著不遠處的一扇門。
吳植果斷踹門而入,只見眼中金光交織,差點一口氣沒跟上來。
金子!
滿滿一大箱的金子!
而且是完完整整的,切成了方磚的模樣!
一個洗浴的地方,雖說高端了一些,怎么會有如此巨富?
他沒有多想,馬步一扎,抱起箱子就走。
“吳哥你要去哪兒???”流梨傻傻問道。
“走?!?
吳植的老臉因吃力而憋到發紫,說句話都能要了老命,只能狂使顏色。
這重量估摸著,得有幾百斤??!
發了發了。
他雖已是冥人境高手,但身體方面并未遠超常人,也就是爆發力強和速度快了。
裝滿幾百斤金磚的箱子體積很大,雙手得完全張開才抱得住,這樣就影響了下盤。
為保持平衡,吳植只能選擇用羅圈腿前行,速度慢如蝸牛。
“吳哥,想不到你竟如此貪念錢財?!绷骼娌恍嫉?。
“你……”
“怎么,難道我我說的不對嗎?修煉之人不專心致志也就罷了,朋友被困也不管,居然過來劫財?!?
“我……”
“你什么你,我真傻,看錯人了,以后還是自己行動吧?!?
流梨正欲獨自離開,后面的追兵就來了。
“站??!”
“你們兩個,把東西放下!”
天寒地凍加上上午生意冷清,虎頭幫的打手們都在泡澡,一聽有人居然敢搶劫,一個個慌忙穿好了衣服才追了出來。
一眼望去,有沒系褲腰帶的,有只穿了一只鞋的,還有頭發太濕被寒風凍住的。
總之造型千奇百怪,讓流梨有些樂不可支。
“嘻嘻,你們倒是上?。 ?
“兄弟們,沖?。?!”
打手們口號喊得響亮,但動作沒能跟上,因為褲腰帶全都斷了。
“怎么回事?”
“還追嗎?別費勁兒了?!?
流梨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后,指尖的匕首不停旋轉。
大冷的天沒了褲腰帶,這寒風就呼呼往肚皮上吹,沒人能扛得住。
打手們一手提著褲子,一手舉著兵刃,陷入了極為尷尬的境地。
吳植笑了笑,繼續抱著箱子往前走。
這么多金子,又是搶來的,當然得趕緊處理掉了。
于是他找到一家錢莊,取出一部分金磚,進去說要兌換成銀子。
“客官您等等,我叫掌柜的來!”
小二嚇了一跳,規制這么整齊的金磚,怎么看都像是……官府的東西。
不一會兒,那掌柜就出來了,端詳了一下金磚后,干咳一聲。
“客官,本店收不了?!?
吳植轉頭就走。
“客官等等!本店確實是收不了,但有別家愿意收,要不你等等?”
“好,等就等?!?
“客官容我再說一句,收這種貨都是要扣水錢的,您……”
“扣吧,不就是手續費嘛?!?
吳植也不怕被坑,因為他實在不想抱著重物東奔西跑了。
“傻瓜,擺明了人家要去通風報信,還坐這兒等呢。”
流梨也跟進了店里,譏諷道。
“反正也要殺人,送上門不好嗎?”吳植一點也不慌張。
“我看啊,你就是個眼里只有錢的笨蛋!”
“大人辦事,小孩子插什么嘴!”
“你!”
流梨氣鼓鼓出了門,卻又倒退了回來。
吳植發覺出不對勁,往掀開的門簾子處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直接打了個大冷戰。
見鬼了!怎么是曹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