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植哪管這些人怎么想的,誰是大人?這里誰說了算?
“啪!”
驚堂木一響,“下一個!”
“大大大……大人,我狀告李老板收了錢不給貨!”
“大人,我冤枉啊!”
堂下跪著的,是兩名商人打扮的男子。
互相扯著衣袖,一副你死我活的樣子。
“大人,就在昨日,我的貨被山匪給劫了啊,交不出來不怪我啊!”
“放屁!我看你就是把錢吞了!”
“等等。”吳植發話了,“你說你的貨被山匪劫了?當真?”
“是啊大人,小民哪敢說謊。”李老板哭喪道。
“呵呵。”
昨日虎蝎幫被自己給滅了,哪來的人去劫貨!
吳植正欲說話,突然就意識到了,身后隱藏著的那位師爺。
不行啊,得裝不知道才對。
但是這樣也太憋屈了啊。
“大膽刁民,居然敢蒙騙本官!來人吶,掌嘴!”
幾個差役一擁而上,按住李老板的腦袋,哐哐就是幾個大嘴巴子。
“大銀……大銀!我冤枉啊!”
“有沒有冤枉,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吳植的這句話,讓旁觀者都犯起了迷糊。
青天大老爺今日是怎么了,不分青紅皂白就動刑,不是他的風格啊。
屈打成招,那是昏官才使用的伎倆嘛。
“大人,這既無口供也無罪證,小的沒法記錄啊。”
書吏跑了過來,在吳植身旁耳語道。
“那就打,不老實也打老實了!”
“咳咳。”
屏風后面,湯師爺實在忍不住了。
他認為,吳大人此舉就是奔著自己來的。
你不是輔佐嗎?好,那我就擺爛,看看你這個師爺有何高招。
“大人,在下愚見,這李老板明顯就是私吞貨款。”
湯師爺隔著屏風細聲道,“倘若真是被劫,那必然有人證。若是人都被山匪殺了,那也得有尸骸嘛。”
“即可將其關押,然后展開調查,若是一點跡象都查不出來,哼哼。”
吳植聽完后,不動聲色。
突然起身,將那屏風一拉開。
“你行你上啊,藏著掖著干嘛?”
湯師爺嚇了一大跳,這吳大人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啊!
按理說師爺屬于私人幕僚,哪有資格進行審案。
這明擺著不就是讓自己難堪嗎?一點曹大人的面子都不給啊!
他陰著臉道:“吳大人,你這就有些過火了吧。”
“過火?”吳植干脆一手伸了過來,在湯師爺的肩膀上暗暗發力。
“這里是老子的地盤,你當你是誰?”
“我……”
湯師爺語塞了,眾目睽睽之下,他總不能說出背后有曹大人的吩咐吧。
【湯不熱,正南道鄂城人士,家境貧寒,自幼飽讀詩書,官場浮沉三十載,后被曹家看中,收入賬下】
【心愿:余生若能尋得真龍之主,一展真正抱負,死也瞑目了】
【完成心愿,你將獲得湯不熱嘔心瀝血的輔佐】
這是什么情況?
吳植有些駭然,為什么突然出現了湯師爺的心愿?
難道不應該是剛一見面,就激活的嗎?
牛成恭、胡萬、絕明子、黃四郎、何云龍,他們全都是這樣啊。
不對,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是距離!
吳植想起來了,正是剛才與之發生了身體接觸,這心愿才突然激發的。
那么,為何偏偏湯師爺需要十分近的距離呢?
難道是因為,他的城府?
吳植大膽猜測,若一個人的城府極深,那他的心愿,也同樣藏在內心深處壓抑著。
也許湯師爺就是這樣,不近距離接觸,就聽不到他的任何想法。
“吳大人,想想你之前的承諾,這世上所有的好處,可都不是平白無故的啊。”
湯不熱這話,已經是明示了。
與我過不去,小心你的烏紗帽!
沒有曹明宇的慧眼識珠,哪有你的今天!
“哈哈哈哈,來來來,湯師爺你恐怕不清楚當前的真正形勢啊。”
吳植也不審案了,將其拉到了后廳。
屏退旁人后,神秘道:“你家曹明宇,我看也就那樣。”
湯師爺頓時就急了:“曹公子乃是百年一出的奇才!文武均有天賦之資,如今發力于仕途,出閣入相指日可待!”
“是嗎?”吳植譏諷道,“催你牛誰不會啊,你說他文武均有天賦之資,到底是什么水準啊。”
湯師爺冷笑一聲:“八歲即中秀才,九歲改為習武,僅僅三年就踏入了武人之境,你說這是什么水準!”
“噢?秀才而已啊,比我這舉人的水準,還差了很多哦。”
“舉人?你什么底細,我還不知道?”
“好,那咱們就來對上一對。”
吳植極速調取了牛成恭的學識,開始引經據典高談闊論。
湯師爺聽著聽著,就感到了不對勁。
根據先前曹家對吳植的調查,得出了結論也就是略有學識,鄉野賢者水平。
怎么當前一聽,光是這腦力,都強出他人不少。
幾萬字的典籍倒背如流,語速極快,字里行間分毫不差。
其見解也很獨特,若是碰到開明之主,極有可能得到重用。
“怎么樣,夠得上舉人水準吧?”
“馬馬虎虎。”湯師爺嘴硬道,“善于死讀書的人多了,武呢?要知道咱們大夏可是武人說了算,地位也是更加尊崇的。”
“哦,曹明宇現在還是武人之境嗎?”
“我家公子平日疏于修煉,但也精進至武人后期之境了。”
湯師爺得意洋洋,要知道曹明宇年僅十七歲不到,這等境界相當不錯了,更何況也沒有全力修煉。
吳植不屑道:“不行就是不行,什么疏于修煉。老子天天審案,這都已經是異人初期之境了,正好壓你公子一頭。”
“不可能!你最多只是武人中期之境!”
湯師爺嗓子都啞了,居然明目張膽的騙人,還屢次直呼公子的名諱,反了反了!
“唉,就知道你不信。”
吳植繼續道:“你應該清楚,那虎蝎幫難剿之處在哪啊?”
“其幫主有異人中期之境,方圓百里沒有能夠挑戰之人。”
“是嗎?實話說了吧,他死了,我殺的。”
“你殺的?”湯師爺笑了。
笑得肆無忌憚,鼻涕直冒。
“騙人也不編個靠譜的,剛才還說是異人初期之境,這回又說殺了異人中期之境的匪首。”
“哎喲,真沒想到啊,我家公子看中的,居然是個愚蠢之徒!”
他笑了半天,腮幫子都痛了,只感覺吳植并無任何回應。
定眼一看,是一面旗幟。
山匪的旗幟,上面寫著大大的薛字,以及蛟龍的圖紋。
“這是匪首,大當家薛云天的令旗。”吳植介紹道,“當然了,你肯定認為是假的。”
“無所謂,你這人不過是目光短淺的井底之蛙罷了。”
“我清剿完山匪后,大批財寶到手,還喜獲了神兵一柄,爽就完事了。”
“畢竟得了實惠才是真,你信不信又能怎樣?”
說完,他拿起了碎銀槍放在腿上,反復仔細擦拭。
“這……難道就是那把神槍?”
湯師爺這下傻眼了,的確有傳聞說碎銀槍落在了虎蝎幫手中。
但這些年不少人都去找過,并無蹤跡,把那匪首打到半死也不承認。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不可能啊,不應該啊!
但眼前的一切,都指向了一個事實——虎蝎幫真沒了。
“吳大人,昨日你在何處?”
“你猜。”
“你剛才肯定那李老板的貨沒有被劫,說明了你昨日就在剿匪!”
“是啊,我又沒否認。”
“我怎么也想不通,你是如何干掉那匪首的,又是如何找到那神槍的。”
“想不通就對了。”吳植指了指自己,“沒別的,就是因為我有實力,你懂嗎?真真正正的實力,不像你家公子,有背景給撐著。”
“實力……”
湯師爺深吸一口氣,怎么感覺這吳大人,似乎在賣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