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植微微睜眼,就看到李老漢正在忙活。
他運氣還算不錯,身上的兩枚金鏢,一枚歪了點,在大腿側面貫穿,已經被拔出。
另一枚,則死死卡在了肋骨之間,若再深入幾寸,恐怕就完犢子了。
李老漢粗通救人之術,知道傷口要盡快處理,否則可能會致殘致命。
于是他力排眾議,直接開始著手,費了老勁終于拔出了第二枚金鏢。
這一拔后,出血量驚人,捂都捂不住。
阿貴急壞了,他剛剛搜出了薛云天珍藏的金瘡藥,但根本沒法用啊。
無論怎么涂抹,都被血水給沖走了!
“老天啊,救救我家老爺吧!”
“哭什么喪,我看啊,沒事!”
李老漢吧嗒起了旱煙,“我抓過那么多獸,這受傷要死的,摸起來都是涼的!”
阿貴一聽此言,趕緊試了試,“還真是的,老爺現在熱乎乎的呢!”
“你看,大人的眼睛睜開了!”
吳植此刻滿臉都是血污,眼睛睜到了老大,才被人給發現。
由于傷勢,他還不能說話,但露出了十分開心的表情。
就在一舉秒殺了薛云天之后,身體已經告訴了他,境界提升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已經是異人初期之境。
雖然沒有煉體,但極限狀態下心法的提升,一樣能夠突破境界。
異人境,顧名思義,是異于常人。
他現在的體質,已經不同于以往,自我修復能力大幅提高了。
血,逐漸干涸。
傷口,也開始結痂。
雖然看起來,仍是慘兮兮的模樣,但早已脫離了生命危險。
李老漢與阿貴這一趟帶來了全部人馬,一舉將群龍無首的山匪殘余盡數收服。
剿匪,困擾了鵝城數十年,耗費了無數錢財與人命,這次居然就搞定了。
“阿貴,你暫且還得留在這里。”
山洞匪穴里死人太多,不便停留,眾人轉移到了老爹峰下的平地上。
“老爺,還留啊?”
阿貴當然不愿意了,他喜歡城里的花花世界,也想著時刻待在老爺身邊。
帶兵?一幫臭烘烘的老爺們,有什么意思?
要不是有個虛頭巴腦的把總官職,他真就抗議了。
“留,這山匪被剿滅一事,萬萬不可泄露。”
吳植當即安排道,“你必須盡快將投降的山匪整編起來,然后全部駐扎到這里。”
“除了日常操練外,安排他們去幫牛家村干農活,包吃住還有工錢呢。”
“這也行?”
阿貴震驚了,如此安排,豈不純純的就是私兵了?
吳植笑道:“怎么不行了,他姓曹的那么狂,我總不能真的老實聽話吧。”
“那必須不能,老爺是龍,豈能和那黃四郎一樣,給人當狗哦。”
“所以啊,你先這樣辦吧,若有變故我會通知的。”
虎蝎幫盤踞山林已久,遺產也是不菲的。
黃金、珠寶、銀票、女人、兵器糧草,盡數歸了這支新軍。
尤其是女人,有綁來的良家,也有買來的花魁,普遍姿色上佳。
阿貴不敢亂來,那些良家既已被玷污,回去也沒活路,干脆送到了牛家村安置。
花魁則是必須要體驗體驗的,導致他的身體日漸虛弱,這是后話。
鵝城,典史府邸。
“老爺回來了。”
賴管事帶領下人早已恭候。
但李老漢一出現,他就不淡定了。
怎么來了個如此寒磣的老頭?該不會是老爺對我不滿,想要頂替的人選吧!
“這位是李老漢,自己人。”
吳植開始介紹,“對了,李老漢你有沒有大名啊?”
“有,李狗兒。”
“算了,還是叫你老漢吧。”
這年頭的農村子弟,普遍沒有個體面的大名。
李老漢就是如此,本來擁有著上佳的習武資質,可惜生錯了人家,蹉跎至今。
好在金子總會發光,真正的人物,哪怕是去偷菜吃,也能被慧眼識珠。
“老爺,這人是?”賴管事忍不住開問了。
“哦,是我的幫手,心腹之人。”
“心腹?”賴管事弄不懂,“那老爺是準備讓他?”
“總之留著吧,按照貴客對待。”
一聽到是客,賴管事就放心了。
“老爺,這宅里陽氣也太重了,我看您是不是找幾個暖腳的女人?”
“不用。”
說到這里,吳植就想起了,關于【炫目疾風】的那些規矩。
翠雨樓啊翠雨樓,這回應該可以好好體驗一把了吧?
而且必須得點那個黛雯子,沒別的,姿色好啊。
至于尺寸更大的,也可以安排,玩玩齊人之福嘛。
他不禁開始想入非非,腦子里都是些勁爆的,令人血脈泵張的畫面。
“老爺,衙門那邊來人了,問你今日升不升堂。”
“噢?升,當然要升了。”
吳植甩了甩頭,出門坐轎。
一路上他在想,當前做的事情是否滴水不漏。
總感覺太順利了些,尤其是曹大人那邊,簡直沒有任何動作。
難道真的那般信任自己?
“大人!”
書吏今天在衙門口候著,一見吳植來了,趕緊就上前稟報。
“一大早就來了個新師爺,說是在等你。”
“等我?我沒聘什么師爺啊!”
吳植一頭霧水,走進去一看,果然有個老頭兒站在后廳,盯著屏風上的畫佇足欣賞。
“請問是吳大人嗎?”
“我是。”
“在下姓湯名不熱,由曹公子委派,是輔佐您剿匪的。”
“哦?”
既然叫曹明宇為曹公子,那這姓湯的就是曹家的人了。
媽的,居然光明正大的安插人手。
吳植很不爽,但沒有表露出來,反倒是與這位付師爺聊了聊。
此人不一般,從談吐、表情、動作綜合來看,絕對屬于頂尖的老油條。
雖然只是個師爺,但應該在官場浸淫了很多個年頭,城府很深,腦子很活。
曹家的確人才濟濟,給兒子派的幫手都是這么的出類拔萃。
“你想怎么輔佐我?”吳植問道。
“您審您的案子,不用在意我。”湯師爺低聲道,“我啊就站在屏風后面,聽聽就好。”
“不是協助剿匪么,我現在可是審案。”
“剿匪是大事,這審案嘛,聽聞大人您有青天美譽,在下只想開開眼。”
“行吧,你隨意。”
吳植懶得理他,直接步入前廳開始升堂。
沉積的舊案卷宗還有不少,這堂一升,就是大量百姓涌入。
“青天老爺,一定給我做主啊!”
“你來此狀告何人吶?”
“我要狀告……”
吳植審案的效率很高,是有原因的。
首先他作為穿越者,有著獨一無二的視野。
見多識廣,單這四個字,就能讓他看出很多事情之后的問題。
畢竟在信息爆炸的世界里,人一天汲取的信息量,可能是這里人的百倍以上。
案子嘛,真正復雜難斷的很少,大都是一些雞毛蒜皮蠅營狗茍。
“炊餅,炊餅咯,大郎家的炊餅。”
堂外偷聽審案的人格外之多,甚至引來了賣饅頭的吆喝聲。
“大膽!竟敢在衙門口喧嘩。”
“等等。”
吳大人突然發話了。
“讓他進來。”吳植命令道。
果然一矮個子胖墩小跑入內,撲通就跪下了。
“小民該死,惹了青天老爺辦案,小民該死啊!”
“別死不死的,我問你,你叫大郎?”
“小民……的確叫作大郎。”
“那你家娘子……叫做什么?”
此言一出,屏風后面就傳來咳嗽聲。
湯師爺是在暗示,好好審案,問人家老婆干嘛,不成體統。
吳植頓時火冒三丈,連這個都干涉,還做甚么鳥官啊!
“大人,我家娘子,閨名金蓮。”
“呃……本官也就隨口問問,沒你什么事了。回去記得多關心一下你家娘子,有事沒事經常回家看看,還有啊,生病了別吃藥,來找本官幫忙。”
這奇奇怪怪的言論令在場眾人有些發懵,吳大人這是什么情況?
屏風后面的湯師爺也很莫名其妙,這是什么審案風格,完全摸不清路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