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個知縣,跪個毛啊!
吳植暗自下了決心,站著紋絲不動,只是拱了拱手。
知縣大人也不看他,笑道,“哈哈,黃老爺如此客氣,看來是想通了啊。”
黃四郎起身道:“在下已經考慮好了,往后就以知縣大人為馬首是瞻!”
“好!”
新任知縣很年輕,而且很帥,讓吳植都暗自感嘆的帥。
很明顯這人家境優越,因而培養出儒雅可人,風度翩翩的氣質。
他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容,雖然是裝的,但一點都不生硬。
由于是打著黃老爺旗號進來的,暫時沒有吳植他們什么事,只能站一旁傻等。
“先生,這個知縣比之前的看起來要好哇。”阿貴悄悄道。
“好?越是看起來完美的人,越要提高警惕。”
來之前黃四郎簡單介紹過,新知縣曹明宇大人,乃西南巨富曹家的第五子。
此子天賦異稟聰明過人,八歲即中了秀才,九歲改為習武,僅僅三年就踏入了武人之境。
然后突然又喜歡上了經商,將家里的幾處生意打理的是井井有條,每年進項都能翻番。
十五歲時,這家伙又想要踏入仕途了。
曹家勢大,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光是五品以上官員,曹家就出了不止十個,可謂是家底極厚,資本累累。
曹明宇既然想當官,這起步就不能差了。
他先是在州府的同知大人那實習了一年多,耳濡目染積累了一些經驗后,直接就調來了鵝城。
知縣的級別不高,但也是正經的地方父母官,權勢不僅大,升遷也相對容易。
這個位子往往都是由朝廷指派的,背后可是代表著皇權。
年僅十七歲不到,就有如此職位,絕對是破了大夏朝的記錄了。
黃四郎很明顯是有求于他,但具體為何吳植不知。
只清楚今天這次見面很重要,為此黃四郎一路上都在長吁感嘆。
“好,那就按照之前說的來辦。”
“嗯,你放心,我決計不會虧待任何自己人。”
兩人打完機鋒,相視一笑。
現在,該輪到吳植了。
“稟大人,容我引薦一下這位吳……”
“我知道。”曹明宇打斷了黃四郎,“吳植是吧,大破官兵揭穿王默然趕走前任知縣,都是你干的?”
“呃……算是吧。”
吳植也不知對方脾性,只能少說話了。
“哈哈,干得好啊!真不愧是年少有為!”
這時黃四郎急忙拉拽了吳植一下,暗示該行禮了。
曹明宇接著問道:“聽聞你是個讀書人?”
“是。”
“既然是讀書人,那就不用行大禮啦!”
“謝謝大人。”
吳植也不客氣,隨意拱了拱手。
讀書人不用行大禮?
那黃四郎也算是讀書人,起碼花錢買了個功名,為何需要下跪?
看來,這位年輕的知縣對自己有意思啊。
果不其然,曹明宇得知了吳植的所求后,回答的十分爽快。
“搶劫殺人嘛,說大也是大,說小也是小,你確定那前任知縣沒有辦糊涂案?”
“這個……可能有吧。”
“既然是糊涂案,那就打回重審!”
“可是大人,這案子早已落定,皇上都勾了人名了。”
“噢,這樣啊。”
曹明宇示意吳植靠近些,“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武小憶另有其人啊?”
“有,太有可能了!”
“那不就得了,抓到真正的武小憶,這你應該辦得到吧?”
“沒問題。”
“嗯,那就先這樣吧。”曹明宇啜了口茶,“對了,我聽聞你本有官職,但遲遲不到崗,這是怎么回事?”
官職?
吳植想了想,好像確實有個團練教頭的職位,但自己沒有接受啊。
“大人,我不知道什么官職,應該是有人搞錯了吧。”
“搞錯?怎么可能,名錄上正是你的大名啊!”
曹明宇堅定道:“既然有官可以當,為何要逃避?你我年齡差距不大,何不一起共事讓鵝城繁榮起來呢?”
吳植回絕道:“我真不想當。”
他現在根本沒這個心思,【隱目破境訣】才剛剛入了門,即將獲得了身法也需要時間熟悉,還有城中的老宅,很多事情都要處理。
哪知曹明宇依依不饒道:“就算你給我點面子吧,此事能不能考慮考慮?”
“不……”
吳植口中那兩個字剛說了一半,就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無比強大的威壓,如同狂風驟雨般襲來!
他此刻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仿佛失去了活性一般,動不能動,靜不能靜。
這種感覺,就像是已然邁過了死亡關卡,頃刻間就會煙消云散。
曹明宇身后,是黑洞洞的里屋。
一切的一切,都由那里發自而出。
“哈哈哈哈,莫要這樣啊,鱉老。”
在曹明宇的示意下,威壓頃刻松懈了下來。
一位面色焦黃、渾身沒有毛發的中年男人,從里屋里前邁了一步,露出半邊陰影的身體。
吳植已是大汗淋漓,根本說不出話來。
剛才差點死了,那家伙只要一發力,自己必死無疑啊!
“呵呵,那位是我家的奴仆,名叫金九鱉。可能是你剛才語氣硬了些,他急于護主,沒忍住出了手。”
曹明宇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吳植你沒事吧?要不要回去歇息?”
然后他猛地回頭,“媽的這是我的貴客,也是鵝城數一數二的人才,你還不過來道歉認錯!”
“是。”
金九鱉話音一落,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吳植的面前!
只見他單膝跪地,頭顱壓到很低,用金屬般刺耳的嗓音道,“剛才多有得罪,請見諒!”
吳植愣住了,他還沒見過如此生猛的高手。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跟你說鱉老,他不原諒你,你就給我一直跪在那!”
曹明宇端起了茶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嘚瑟。
吳植知道,此人是在嘚瑟。
出自于名門望族,身邊的下人都是頂尖高手,他當然有嘚瑟的資本了。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爽,但畢竟表面工夫做到了,還能怎么辦。
“都是誤會,起來吧。”
吳植雙手輕輕一托,將金九鱉緩緩扶了起來。
這家伙的體溫居然是異于常人的冰冷,也不知練的什么功,像是怪物一般。
“好,既然沒有誤會,那就接著聊。”
曹明宇很明顯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根本不給一點緩和的時間,
他提出,吳植必須到任就職,而且不僅僅是擔任團練教頭,而是典史。
主管司法、刑獄、治安,妥妥是實權在握了。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什么呢?
“我初來貴地,很多事情不熟悉,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我讓鵝城變得繁榮興盛。”
曹明宇興奮道,“所以,一切人等都必須聽從我的安排與調遣,不得別有二心。”
吳植這回沒有拂他面子,爽快答應,并得到了許諾。
三千兩白銀。
只要跟著知縣大人好好干,每年就有來自于曹家的三千兩白銀,作為特殊的額外補貼。
另外,等到曹明宇高升時,吳植也能獲得追隨一起的資格。
談話結束,送客。
一幫人沉默不語,直到落轎進了黃府。
“金九鱉,那可是金九鱉啊!”
黃四郎渾身顫抖激動異常,“咱們西南道排名前五的高手,冥人后期之境,居然成了曹家的下人!”
曹家實力恐怖如斯啊!
他原本是不得已才低頭,答應成為曹明宇在鵝城的工具人,才可換來曹家的資金上的支持。
但現在看來,是高攀吶!
“吳弟,我勸你收斂一些,今后老老實實跟著曹大人干吧。”
對于這種言論,吳植實在難以聽從。
跟著他曹明宇干?
呵呵,一套胡蘿卜加大棒整完,老子就俯首稱臣?
“黃兄,咱們也談談吧。”
“吳弟還有何要事?”
“沒別的,就問你那處舊宅,當真是給我了?”
“那還有假。”
“你倒是把房契給我啊!”
吳植此話一出,黃四郎跟著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