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遍之后，吳暗睜開眼睛。

那個拉瑞娜女士飾品做出的吊墜懸在空中紋絲不動，顯然這次占卜失敗了。

這怎么可能？

就連辨別個真假都這么費力嗎，難道隨意遇見的一個飾品，都蘊含著非凡力量？

吳暗正準備收起吊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占卜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給出錯誤的占卜結果。

如果占卜一個東西是不是真的，最后得出了占卜失敗的結果，那不就說明它有問題嗎？

如果是真的，還用干擾占卜嗎？

如果想造假，那更好的方式是扭曲占卜結果。

想通了這一點，吳暗頓時放下心來，回憶了一下古董商人的語氣，用極為委婉的動作遞給克羅特。

“這個東西，我看不對。”

“不對？”

克羅特猶豫了一下，才明白吳暗的意思。隨后將雕像放在眼前反復打量，想看出哪里不對。

“這不可能，我在古拉因城風暴教堂外面的商鋪買的，店主說了，這些飾品都是受到主教祝福的，品質絕對值得信任。我親自看著他向風暴之主發誓過的！”

那肯定是個假的風暴之主信徒，專門騙外地人的……吳暗回憶著自己的人設，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萬一對方說的是真的呢？

詭秘的世界里，最流行的不就是真實的謊言嗎？

飾品確實被主教祝福過，只不過這種祝福，就是單純的干擾占卜。

為什么不直接扭曲占卜結果，讓對方得到一個錯誤的答案呢？

吳暗遲疑了幾秒，很快就通過腦海中的神秘學知識找到了正確的答案。

干擾占卜比扭曲占卜結果容易的多。

正常來說，干擾占卜只需要現場出現序列高于占卜人的非凡物品或者靈性殘留就可以了。

而扭曲占卜結果就需要某些特定的權柄和復雜的儀式，是一種極為稀有的能力。

那位負責祝福的主教想來只是用自己的靈性稍微觸碰了一下這些雕塑，簡單到1秒鐘就可以完成。

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說好的風暴之主信徒不騙風暴之主信徒，這要是被發現了，只怕得上內部審判庭。

能做到這一點的，并且明白其中關鍵的，起碼是序列7的人物，或者掌握著某些神秘學知識的非凡途徑，沒必要為這點小錢冒風險。

雖然這個黃金海鷗價值上百鎊，但任何一個教會主教級別的人物，周薪起碼也是20鎊以上。

等等，黃金，航海家，海鷗……

吳暗腦海中靈感一閃，突然明白了那位南大陸風暴教會主教的想法。

風暴教會對應的金屬是錫，而不是黃金，它們很少有用黃金的時候。

如果一個風暴之主的信徒熱衷于黃金，那十有八九并不是什么虔誠的信徒，而是來自因蒂斯的暴發戶，深受永恒烈陽影響的信徒。

這些人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信仰風暴之主，風暴教會的主教們可能不喜歡他們，但他們手里的錢還是相當有吸引力的。

用錫做出的飾品，既不好賣，又賣不出價格。

于是乎在外面裹上一層黃金，有錢人喜歡，風暴教會也沒有褻瀆神靈。

做成海鷗的形狀，估計是專門為這些大海上漂泊的水手和海盜定制的，他們的錢來的容易，不掙白不掙。

甚至還貼心的干擾了占卜，讓那些低序列的海盜完全無法鑒別。

至于那些經驗豐富，能通過非凡手段確定真假的，那一定會知道風暴教會是什么龐然大物，壓根就不敢有找上門的想法。

這錢掙得風暴教會開心，信徒開心，海盜們也開心，堪稱雙贏了。

要不是拉瑞娜女士的眼神毒辣，得到她的提醒，吳暗還真想不到這一節。

南大陸的風暴教會有高人啊！

這種套路，虔誠的信徒不會上當，正好騙那些有錢又缺乏知識的人。

想到這里，看著還對著陽光分辨真假的克羅特，他忍不住問道：“你們有聽過風暴教會主教布道嗎？”

“那主教總是用魯恩語布道，我怎么聽得懂？當然，因蒂斯語我也不會聽的，那些主教一說話，我就想打瞌睡。不過每次我都往奉獻箱里捐了好幾個費爾金呢！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我覺得你們還是信奉永恒烈陽比較好！”

吳暗遲疑了一陣，最后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其實我才不在乎信仰什么，從出生到十六歲，我一直都是永恒烈陽的虔誠信徒，直到我干上了水手這一行，親眼看見許多船只被風浪掀翻之后，我就改變了信仰。瞧瞧我們的船長，他也想改信，可能是年紀太大了，改了這么多年都沒改過來。”

克羅特收起黃金海鷗，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其實我們這些人，本來是無所謂信仰的，反正從來沒有神靈庇佑過。但是在大海上，如果不信，那可能真的會帶來厄運。”

“我覺得你可以多閱讀一些風暴教會的典籍，尤其是描寫他們的圣物和神跡的那些，能讓你們的信仰更加虔誠。好好帶著那個飾品吧，它會庇佑你的！”

吳暗揮了揮手，阻止了整個話題繼續下去。

在大海上，虔誠的祈禱可能神靈不會聽到，但瀆神行為卻很容易傳進教會的耳朵。

就在吳暗準備將話題重新引入拉瑞娜女士的時候，腦海中跳出了一行熟悉的文字。

“角色“布萊恩.里德”發現了黃金海鷗中隱藏的秘密，“推理學員”魔藥開始消化。”

“角色“布萊恩.里德”發現了風暴教會隱藏的秘密，魔藥消化速度開始提升！”

...............

推理學員？

吳暗腦海里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這不是知識和智慧之神教會掌握的非凡途徑嗎？

序列8：推理學員，這已經算是一個有些實力的非凡者了。

為什么布萊恩.里德腦海里，完全沒有對應的記憶？

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超凡者，這可能嗎？

而且自己接手這個角色的時候，居然沒有顯示非凡途徑。

這讓吳暗欣喜的同時，又有些害怕。

想到這里，他悄悄的退出了精準模式，重新拿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