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些實驗
- 我當(dāng)掌柜那些年
- 霧風(fēng)6
- 2602字
- 2022-11-26 08:30:00
他移動五次,瞬移千丈,期間每次需停歇幾息。
兩百丈似乎沒有超過尋龍戒的最低限度,故而沒有支付壽元。
顧無愁放下心來,發(fā)現(xiàn)腳下依然是冰川,從上往下看,望不見下方流動的水,恐怕這層冰極其厚實。
此地原先似乎是片寬闊的湖泊,被凍成冰川后,自然也很壯觀。
他掏了掏衣兜,從里面拿出一個紫色的小瓶,把瓶塞打開,接著半蹲下來,傾倒瓶口。
淡紫色的濃液從瓶中流淌而出,滑落在冰川表面。
顧無愁隨便傾灑濃液,直到小瓶空干,接著又掏出賬本看了兩眼。
“看來一次性使用的物品也不會支付壽元。”
他松了口氣,心說還挺人性化。
烏鴉在此時從顧無愁肩上躍下,來到那淡紫濃液旁,來回跳動幾次,露出不解的表情:“這是什么?”
顧無愁說道:“當(dāng)票上說是引靈液,一些宗門外出探索時,會把引靈液灑在靈氣充郁的位置,能吸引來附近的靈獸。”
烏鴉聽到靈獸二字,身體忽然抖了三抖,連忙飛回顧無愁身邊。
顧無愁有些意外,又覺得好笑:“你怕了?”
烏鴉側(cè)眼瞪著他:“你不怕?”
“說實話,有點。”
顧無愁慢慢后退,雙手緊扣,準(zhǔn)備隨時動用尋龍戒。
他還沒見過靈獸。
保守估計,靈獸既能被冠以靈字,起碼比當(dāng)初那群狼要厲害。
所以如果來的是不得了的大家伙,顧無愁轉(zhuǎn)身就跑,今天的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
如果是些小家伙,他就按原定計劃,做兩個實驗。
此間。
顧無愁遠遠地站在數(shù)十步外,緊盯著那團散發(fā)微弱紫光的引靈液,小聲叨叨:“希望運氣好些……”
話音方落。
一道朦朧的影子從狂風(fēng)暴雪里鉆出。
邪惡的猩紅眼瞳透著刺骨的殺機,雪白的偽裝色毛發(fā)與環(huán)境融為一體。
謹慎的獵手匍匐在冰面,利爪深深嵌入其中,頭部尖槍般的耳朵豎起,聆聽四周的風(fēng)吹草動。
它警惕地緩步前行,那前足甚至能如人類般直立,渾身皮肉透露著孔武有力的健碩感,此時正小心翼翼地靠近味道新奇的引靈液。
這就是靈獸。
這就是……
“兔子?”
顧無愁瞅著那只還沒自己巴掌大的兔子,想起自己這輩子還沒吃過麻辣兔頭。
突然有點饞了。
……
……
顧無愁不著急出手。
他雖然饞,但不餓,更不至于餓昏頭。
引靈液不會引起尋常野獸的興趣,只對靈獸有效。
究其根本,是因為這引靈液對于靈獸而言,相當(dāng)于丹藥對于人類修士,都是極佳的補品。
野獸若是不小心吞服引靈液,后果應(yīng)當(dāng)與那只服用化靈丹的野狼一個下場。
所以顧無愁等。
等著看這只兔子到底是被氣味吸引而來的靈獸,還是正巧路過此地,對引靈液絲毫不知,只是好奇的普通雪兔。
雪兔警惕地確認四周沒有危險,這才安心地趴下,先用聳了聳鼻子,輕嗅兩下,接著伏下腦袋,開始品嘗引靈液的味道。
一息過去。
兩息過去。
雪兔抬起上身,嘴角殘留著淡淡的紫色,由于散發(fā)著微弱的光,在風(fēng)霜雪天里也看得很清楚。
然而雪兔并沒有如當(dāng)初的野狼那般身體膨脹炸裂,而是很滿意地在引靈液旁蹦蹦跳跳,轉(zhuǎn)悠了一周,接著忽然挺起身體,發(fā)出尤其尖銳的叫聲。
伴隨這聲喊叫,顧無愁忽然覺得腳下冰面?zhèn)鱽砑毼⒌恼饎印?
他半趴下身體,讓自己不至于跌倒,避免打草驚蛇,同時望向遠處的風(fēng)雪。
一道又一道模糊的身影從灰暗的世界里鉆出。
數(shù)百只紅瞳雪兔狂奔而來,卷動的雪塵蕩起新的風(fēng)暴,乍看之下,有幾分像在沙場上奔騰的騎兵,陣仗不小。
顧無愁慶幸自己沒有直接動手。
量變引起質(zhì)變。
在不確信一只雪兔戰(zhàn)力如何的情況下,貿(mào)然與數(shù)百只雪兔作對,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今夜雪兔群長奔至此。
按理而言,已是最好的出手機會。
顧無愁偏不。
他還是冷漠地注視著密密麻麻的兔子們,仍然繼續(xù)等待。
烏鴉看不出他的意圖,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道:“還不動手?”
顧無愁搖搖頭,只用氣聲說話:“不對勁。”
烏鴉道:“哪兒不對勁?”
顧無愁道:“太多,分不完。”
雪兔的數(shù)量粗看之下,少說三百。
三百只兔子,怎么也不可能平均地分完那一小瓶引靈液。
還是說先到先得,又或者有其他分法?
它們會怎么做?
顧無愁想看看。
……
……
夜里的雪霧很濃。
濃雪里再也沒有其他兔子的蹤影。
數(shù)百只雪兔被最初那只發(fā)現(xiàn)引靈液的同伴叫到這里,顯然不是來發(fā)呆的。
它們互相對視,各自與各自之間錯開些距離。
夜風(fēng)呼嘯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像撕裂的帛巾。
其中一只雪兔挺起上身,忽然狂叫起來,兩眼似染血般比先前更紅,猛地咬向身邊的同伴。
同伴發(fā)出慘叫,似也發(fā)了瘋,不甘示弱地把對方撲倒。
霎時間,其他雪兔仿佛被激起斗爭意志,把所有同族當(dāng)做獵物,肆意相殺。
顧無愁沒有動手,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同族相殘,出乎預(yù)料。
他方才還在疑惑這點引靈液要怎么分,現(xiàn)在看來,雪兔們用自己的血給出了答案。
而且不止如此。
被同伴啃咬撕扯至死的雪兔倒在地上,其尸體又在下一刻被其他的雪兔們吞咬,不過幾息之間就只留下幾節(jié)沾著肉糜的白骨。
它們不僅互相殘殺,甚至互相吞食。
他們吞食同伴的血肉越多,其身體也就越來越壯碩,一邊消化著同伴的尸體,一邊慢慢膨脹自己的體積。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
場面上就只剩下不到十只雪兔。
每一只都遍體鱗傷,每一只都健碩如熊。
它們的咆哮也從先前的尖銳刺耳,變得狠戾粗暴,宛如雷音般震耳。
可是它們好像還是不滿足。
它們把目光投向剩下的同族,將這片冰川視作最殘酷的競技場,一定要決出一個勝者。
于是顧無愁就眼睜睜地看著它們發(fā)瘋,看著它們吞食,看著十只雪兔數(shù)量一減再減,最后只剩下一頭雪兔。
那不該被稱作雪兔。
它的背如同一座小山,直立時至少二十丈高,毛茸的短尾渾圓得宛如炮彈,同伴的血染紅了它的耳朵和臉,讓本該可愛的面孔變得駭人驚悚。
腳下是同類的尸體和血。
它卻感到十分興奮,喜悅地繞著同伴們跑了幾圈。
那肥碩寬厚的四掌踩在冰面上,隆隆作響,惹得碎冰四起,冰面上出現(xiàn)一個個大坑。
做完這好似歡呼的儀式后,它才終于停下腳步,聳了聳比活人還寬大的鼻子,嗅到引靈液的味道,湊了過去,低頭開始享受勝利與美味。
……
……
“我想起一個故事。”
顧無愁看著這一切,緩緩起身。
烏鴉知道顧無愁要動手,離開肩膀,飛到半空,同時問道:“又是貧民窟的?”
顧無愁點頭。
“以前我們那條巷子里來了個有錢人,路過時大抵是起了點壞心思,突然扔了一袋錢進去,我們起初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但有人離那袋錢近,搶了就想跑。”
“結(jié)果那人還沒來得及把錢袋打開,就被活活打死了。”
嘴里說著很平淡的話,顧無愁從懷里掏出一尊小巧的,只有掌心大小的金鐘。
他屈指輕彈鐘身,一陣無形漣漪以金鐘為圓心,向外飛速擴散。
正在享受引靈液的巨型雪兔聽到鐘聲,突然警覺地豎起耳朵,回頭看見了一道黑影,一只烏鴉,以及那盞小巧精致的鐘。
它渾身毛發(fā)聳立,生物本能告訴它危險將至,當(dāng)即四爪著地,朝顧無愁沖了過去。
顧無愁輕輕托起金鐘,心中默念一句。
【使用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