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合胃口嗎?」一個慵懶且悅耳的女聲從身后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卻又讓人無法忽視其中蘊含的威嚴。
司馬健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華貴禮服的女士。她的禮服由超出司馬健認知的頂級材料制成,繁復之極的精美紋飾中隱約可見金絲銀線,彰顯著低調的奢華。深紅色的禮服襯托出她白皙的肌膚,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更顯得雍容華貴。
女人的頸間,手腕,甚至發間都佩戴著璀璨奪目的寶石,這些寶石大小不一,顏色各異,在宴會廳明亮的燈光下不僅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更流露出一陣陣能量波動,竟然都是防御配飾。肆無忌憚地彰顯著其主人帝國老牌貴族的權勢與地位。
女人有著一頭瀑布般傾瀉而下的金色長發,每一縷發絲都仿佛經過精心的打理,在燈光下閃耀著如同黃金般的光澤。她的面容精致而冷艷,眉目如畫,唇紅齒白,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氣質。一雙碧綠色的眼眸深邃而銳利,仿佛能夠看穿人心,精致的面容上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那是一種歷經世事后的從容與自信。一雙淡紫色的眼眸深邃而神秘,仿佛蘊藏著無盡的智慧和秘密,此刻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司馬健。
貴氣逼人!司馬健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控制住自己微微顫抖的聲線,用干澀沙啞的聲音問道:「您是?」心中卻警鈴大作。
「初次見面,傳聞中的活圣人先生~」聲音如同空谷幽蘭般悅耳動聽,女人優雅地行了一個貴族禮,「我是瑪格麗特·F·奧古斯都」笑容中帶著一絲玩味。
「活圣人」這幾個字眼,此刻從這位帝國權貴口中說出,顯得格外刺耳。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帝國對異端的殘忍以及審判庭的酷烈手段,更加劇了他此刻想要低調隱藏的愿望。在這個異端既是褻瀆的世界,這樣的稱呼絕非贊美,更像是某種試探,甚至是一種危險的信號。對方有著何種顯赫的身份地位?能夠堂而皇之的說出此等近乎褻瀆的詞語,又有何用意?司馬健不得而知,但他清楚一點,自己必須謹慎。無論是試探,還是挑釁,亦或是其他的什么目的,他都不想,也不能在此刻,在帝國的權力中心,招惹任何麻煩。
「聊一下?」瑪格麗特輕笑一聲,緩緩走到司馬健身旁,優雅地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你很克制,這很好。謹慎和忠誠能讓你活的更長久。」
「你看起來很緊張。」瑪格麗特將司馬健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語氣卻依舊淡然,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怎么,難道是擔心我把你這個「活圣人」扭送到審判庭去?」她輕笑一聲,姿態優雅地走到司馬健身旁,每一步都像是經過精確的丈量,不緊不慢,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最終,在司馬健身旁一張奢華的椅子上坐下,她并沒有去看司馬健,而是將目光轉向宴會廳中央正在翩翩起舞的貴族男女們,語氣平淡,「你的呼吸,你的眼神,你的肢體語言......都在訴說著你的不安。」她停頓了片刻,微微側過頭,淡紫色的眼眸直視著司馬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不過,你很克制,這很好。」她微微頷首,像是對司馬健的某種肯定,「謹慎和忠誠,讓你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活得更長久。」
「……」司馬健微微垂下眼簾,遮住眼底那一閃而逝的驚懼和疑惑,任由額前的碎發遮擋住自己的眉眼,不露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使自己的面容看起來平靜無波。
見司馬健沉默不語,只是微微垂著眼簾,瑪格麗特便將手中的酒杯輕輕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這才繼續說道:「看來,活圣人先生,惜字如金啊。」她微微一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不過,你也無需如此緊張。我并非審判庭的仆從,對您過去的經歷也不感興趣。」
她輕輕揮了揮手,仿佛在驅散什么無形的壓力,「你是一位英雄,不是嗎?你展現了匪夷所思的能力,人們口口相傳,你的事跡早已傳遍了整個巢都,甚至,傳到了我的耳中。」瑪格麗特的目光再次落回司馬健身上,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好奇,「人們都說,您是帝皇的使者,你一定能為這個世界帶來希望。」她頓了頓,語氣玩味,「不是嗎?」
「希望?」司馬健自嘲地笑了笑,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希望……」反復咀嚼著這個觸及靈魂的詞匯,語氣中充滿了自嘲和苦澀,「我早已不知道什么是希望了。」他抬起頭,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看到了那無盡的戰火和無辜的亡魂,「我只想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悲痛和憤懣壓抑下去,語氣堅定而決絕,「然后,回到我的家鄉,」他頓了頓,目光中閃過一絲溫暖,「回到那個曾經充滿歡笑和希望的地方。」
「戰爭,是永恒的主題。」瑪格麗特輕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在帝皇的光輝照耀下,每一位忠誠的戰士都終將得到救贖,」瑪格麗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帶著某種神圣的回響,「他們的英勇事跡將被永遠銘記,他們的靈魂將在黃金王座的庇佑下得到安息。」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望向司馬健,「而你,司馬健先生,」她刻意加重了語氣,「你一直追尋的,難道不是這種真正的安寧嗎?」
才怪!司馬健在心中冷笑一聲,他感到一陣深深的荒謬和厭煩。他只是一個來自異世界的旅者,對這個充斥著戰爭與苦難的絕望世界沒有絲毫歸屬感。成為救世主?為帝皇而戰?這些虛無縹緲的口號對他而言不過是天方夜譚。他拼盡全力想要活下去,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回到那個沒有戰火、沒有殺戮的平凡世界。那里有他珍愛的親人、朋友,還有他尚未完成的夢想。而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殘酷的試煉場,他只想在被絕望和瘋狂污染之前盡快逃離這里。
「回家」,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閃電劃過司馬健的腦海,讓他原本就已冰冷的心再度降溫。
瑪格麗特空洞的話語讓司馬健感到一陣煩躁,他的耐心如同風中殘燭般逐漸熄滅,語氣也變得如同寒冰一般冰冷刺骨。他緊握著酒杯,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已經厭倦了這場毫無意義的談話,不想再與眼前這個女人虛與委蛇。他決定不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接近我?」他犀利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緊緊地盯著瑪格麗特,試圖從她的臉上捕捉到一絲一毫的破綻。這個女人身份不明,目的成謎,他必須弄清楚她的底細,以及她背后的勢力。
咯咯,瑪格麗特發出了一陣悅耳的笑聲,「缺乏耐心的男士可不受歡迎哦」瑪格麗特利索地站起身,那表情就好像將貓咪逗急眼的得意,優雅地走到司馬健面前,猩紅的裙擺如同盛開的彼岸花,妖冶而危險。她俯下身,朱唇輕啟,惡魔般地低語,「雖然我對你的能力很有興趣,但想成為我的藏品,你還不夠格,你還需要接受更多的考驗。」
【你!】這輕佻的語氣和舉動徹底激怒了司馬健,就要站起身來,一只白皙的手掌卻如閃電般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司馬健臉色變了又變,終究是放棄了進一步解放力量,任由那只纖細白皙的手將自己按回了椅子上。
【非常好,你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司馬健先生,同齡人里你的潛力確實非比尋常。】瑪格麗特瞇著眼,滿意地說道,隨后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便轉身離去,留下司馬健獨自坐在原地。
【好好活著,我會再找你的】耳邊回響著瑪格麗特最后的話語,瑪格麗特離去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空氣中殘留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冰冷而危險。
司馬健坐在原地,面色陰沉得可怕,瑪格麗特是誰?她究竟來自哪里?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風暴般在他腦海中翻騰。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上,隨時可能致命。他知道,瑪格麗特的出現絕非偶然,這個女人身上充滿了未知的謎團,而他,則無意中被卷入了一場巨大的漩渦之中,身不由己。
霍西馬爾少將站在遠處,一直密切關注著司馬健和瑪格麗特的互動,他眉頭緊鎖,面色陰晴變幻。瑪格麗特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讓他感到自己的計劃似乎正在逐漸偏離預定的軌道。「該死,那個女人不會真的看上司馬健了吧?如果她真的想招攬他,那我的計劃怎么辦?」霍西馬爾少將心中忐忑不安,他也不清楚瑪格麗特的真實來歷,不過一個需要總督大人親自迎接的貴人就足夠想象了。
一旦她介入此事,自己將毫無勝算。他焦躁地來回踱步,腦海中思緒萬千,試圖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必須盡快想辦法穩住司馬健,不能讓他被瑪格麗特搶走!」霍西馬爾少將意識到,司馬健是他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絕不能有失。他開始認真思考,如何才能提高籌碼,留住司馬健。
「或許,我應該給予他更多的權力和利益,讓他看到我的誠意。」想到瑪格麗特能夠提供的優渥待遇,霍西馬爾少將明白,自己必須拿出更有吸引力的條件,才能留住這個潛力無限的年輕人,他心中盤算著,是否要給予司馬健真正的權柄和更多的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