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馬爾·馬奇奧尼少將帶領著手下的參謀坐著飛空艇懸浮在巢都入口處鋼筋混凝土鑄成的高速公路上。
他們掠過人群,注視著人群中的低聲祈禱與激動的交頭接耳。
入目處,黎曼魯斯坦克的殘骸依然在燃燒,他們緩緩升空,讓仍然還能行進的各種載具從他們身下隆隆地開過。
筋疲力盡的人類士兵四仰八叉地癱在地上,有些還能起身向他們行禮。
霍西馬爾是目前負責巢都新羅馬的最高指揮官,但這并不妨礙他紆尊降貴來親自考察一位人類英雄的到來。
當聽說司馬健不但解救了超過5000名星界軍戰士,還護送超過2000名難民,殺穿獸人重重防線,到達巢都新羅馬時,哪怕是他也十分好奇這究竟是一位怎樣的存在。
要知道巢都已經被獸人圍困了數月之久,士兵士氣低迷,人民怨聲載道,雖然表面上平靜如水,尚能堅持,但背地里已經暗流涌動,數個密教組織已經在蠢蠢欲動。
霍西馬爾雖然是臨危受命,但并不是愚笨之人,他很清楚,這種時候,塑造一名英雄的重要意義。
所以當聽說司馬健的事跡后,霍西馬爾敏銳地嗅到了一絲英雄的味道,但是他來了,他要親眼見證,畢竟作為人類信念寄托的對象,如果是個繡花枕頭,可是不行的。
“你說這算是奇跡降臨吧?”霍西馬爾品了口美酒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換做是我可沒把握從那種地方救人出來。”
“大人,我認為您說的極是,帝皇助自助者,這是人類勇氣的贊歌”一旁的參謀附和道。
當被營救回來的難民們陸續走下載具時,迎接的人群爆發出響徹寰宇的歡呼,哪怕他們彼此間并不認識,也不妨礙他們流著眼淚呼喊著帝國萬歲,場面是那么的熱烈那么感人。
畢竟這是人類的勝利,在獸人入侵后,屢戰屢敗中一次難得的勝利,所有人都在肆無忌憚地宣泄著苦悶的情緒。
臨時搭建的信息登錄點前,統計著每一名戰士的資料,每當一名戰士身份核實無誤,通過盤查進入巢都時,都得到了如同凱旋英雄般的歡迎。
是的,他們是帝國的英雄!這些無畏的星界軍戰士,是在為了伊爾星,為了人類的自由,帝國的榮耀而戰斗。
他們擊敗了可怕的獸人怪物,解救了人類同胞,他們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排成方陣等待審查的士兵們靜靜的站在那里,堅強如他們,也紅了眼睛。
太多次死里逃生,每個夜晚都在噩夢中驚醒,沒想到真的能夠再一次踏上人類的土地。
他們激動地說,他們相信,在未來的戰斗中,帝皇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她所鐘愛的孩子,而全體將士,將為抵抗獸人侵略奮戰到底。
司馬健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有些傷感,為了誰?是為了人類還是他自己?他也搞不清楚悲傷情緒的由來。
數百名星界軍的戰士簇擁著他。有些人五體投地,有些人狂喜地呼喊著宗教口號,有些人僅僅是帶著無限的敬畏注視著他。
回到巢都,司馬健這支殘軍自然要暫時解散,接受上級調度,畢竟司馬健的真實軍階是不足以指揮這支大軍的。
不過司馬健還是擔心自己的家底,那些改造的珍貴載具的歸屬問題,好在得到了道格拉斯政委和亞達夫的保證,會看護好那些載具的。
在與戰友告別時,最舍不得司馬健的,自然是跟隨司馬健一路撕殺的二連全體戰士,一路同生共死,血與火里姓命相托的交情。
對這位連長的手段,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尤其是巴維爾和阿齊茲,他們和司馬健說了很多心里話,從他的祖輩開始,一直說到自己。
還再三要求等司馬健召集部隊時,他們哪怕降級也要拜入麾下,弄得司馬健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對于司馬健來說,人類經受的苦難已經太多了,他很希望能結束這一切,可是,他畢竟只是個有點特長的普通人而已,人力有窮時,也許組建自己的軍團要提上日程安排了。
星界軍戰士都是把腦袋系在褲腰上干買賣的戰士,巴維爾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死去,他很舍不得生死與共的司馬健離開,可是,司馬健的本事他是看在眼里的,這樣的人物自己真的有資格追隨其后嗎?
臨別的時候,巴維爾的眼睛有些發紅:“連長,這一路上,如果沒有你,別說那些難民,就是我這個連也得丟在那里。我知道你的本事,加油!!一定要為人類謀得一片自由的天空!”
白鳥則哭紅了眼睛,一再叮囑司馬健事情定下來后,要第一時間聯系她。
很快一輛飛空艇停在司馬健身前,在一名參謀的帶領下,司馬健要先去軍務部報道,畢竟霍西馬爾少將點名要見他,當然亞達夫和道格拉斯政委一同前往。
這個時候,道格拉斯依然沒有向司馬健透露龍炎騎士團已經名存實亡的事實。
在司馬健的認知中,他應該是交還指揮權,至于他自己也許會得到嘉獎,不過是否還能留在龍炎騎士團,就要看這位團長大人品行如何,有沒有容人之量了。
司馬健的出現立刻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盡管就事實來說,解救區區千人性命的司馬健確實不值得這幫大人物們重視,但是如果算上那些模棱兩可的神跡呢?
毫無疑問在仿佛死水一般的巢都中投下了一塊石頭,激起了層層波紋。
霍西馬爾少將的會議室中,司馬健安靜地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他的神情放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這里還有卡費·辛普森少校和他的指揮參謀們,馬克倫上尉和特斯卡弗朗蒂塞克中尉。
作為貴族代表的德韋特·詹吉子爵則坐在更靠近中央的位置,被他的顧問團們包圍著。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好奇地上下打量著司馬健,好像他身上長著什么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