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失落的心
- 戰(zhàn)錘:血色黎明
- 雪國香南
- 3077字
- 2024-10-05 22:00:00
司馬健漂浮在一片虛無之中,意識如星辰般閃爍不定。
他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那么虛幻。
他看到金色的光影在他眼前晃動,那是帝皇的光輝,還是他瀕死時的幻覺?
他聽到有人在他耳邊低語,聲音溫柔而慈悲,那是塞勒斯汀在呼喚他,還是他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
他想要回應,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重若千鈞。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空虛而冰冷。
終于司馬健從昏沉中醒來,感覺自己像是被從冰冷的虛空中拉回人間。
消毒水和熏香混合的獨特氣味縈繞鼻尖,讓他想起國教恢弘的教堂,那里總是彌漫著這令人安心的熏香氣息。
他努力睜開雙眼,刺眼的燈光讓他下意識地瞇起眼睛。
待視線逐漸清晰,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病床上,身上蓋著潔白的床單,周圍環(huán)繞著眾多關切的面孔。
一位身穿白袍的牧師猛地撲到床邊,他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寫滿了擔憂,看到司馬健醒來,他渾濁的雙眼瞬間迸發(fā)出希冀的光芒。
他一把抓住司馬健的手,那只手粗糙而有力,卻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牧師蒼老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沙啞,但他依然努力保持著平靜,用一種近乎虔誠的語氣說道:「贊美帝皇!你終于醒了,我的孩子!感謝帝皇的庇佑,你終于從死亡的邊緣回來了!」
司馬健微微轉(zhuǎn)頭,看到了更多熟悉的面孔。
巴維爾和阿齊茲焦急地站在床邊,看到他醒來,兩人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巴維爾的右手,自手腕以下,已被冰冷的機械所取代。
那是一只巧奪天工的義肢,泛著金屬獨有的冷光,卻靈活得如同他身體的一部分。
精密的機械結(jié)構(gòu)暴露在外,銀灰色的金屬外殼上,雕刻著精美絕倫的齒輪徽飾,象征著機械神教賜予的榮光。
「團長你可算醒了!可嚇死我們了!」巴維爾興奮地揮舞著拳頭,卻被阿齊茲一把拉住,示意他小聲點。
一位身穿潔白長袍,面容沉靜,胸口佩戴著圣十字標志的修女正在為他檢查身體。見他醒來便輕聲詢問:「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沒事……」司馬健的聲音嘶啞無力,仿佛經(jīng)歷了漫長的折磨。
「孩子,你已經(jīng)昏迷三天了,多虧了帝皇的庇佑和醫(yī)療團隊的努力,你才能平安無事?!鼓翈煹穆曇舻统炼认?,仿佛帶著某種神圣的力量,讓司馬健感到一陣心安。
「感謝帝皇……」司馬健低聲說道,目光掃過周圍的人群,最后落在了站在角落里的白鳥身上。
白鳥穿著一身素凈的白色長裙,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哭過很久。
看到司馬健望向她,白鳥連忙擦干眼淚,快步走到床邊,握住他的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司馬健反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白鳥趴在司馬健床邊,目光一刻也不離開這個男人,生怕他消失不見。
「我沒事了……」司馬健感受著白鳥的擔憂,輕聲安慰道,「別擔心……」
白鳥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撲到司馬健懷里,緊緊地抱住他,仿佛要將所有的擔憂和思念都融入這個擁抱之中。
「要是我能再強一點……要是我能幫上忙……」白鳥斷斷續(xù)續(xù)地哭訴著,自責和無力感讓她泣不成聲,「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傷,看著你一次又一次去冒險,可是我卻什么都做不了……」
司馬健輕輕撫摸著白鳥的頭發(fā),感受著她的體溫,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昏迷的這三天,白鳥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和煎熬。
「對不起……」他輕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歉疚。
「別說對不起……」白鳥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司馬健輕輕拍著白鳥的后背,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我這不是沒事了嗎?你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他說著還動了動胳膊,示意自己恢復得很好。
看到白鳥的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司馬健這才轉(zhuǎn)頭看向巴維爾和阿齊茲,眉頭微微皺起:「咳咳,我們...我們怎么活下來的?」司馬聲音嘶啞,仿佛砂紙摩擦過一般。
「團長你昏迷之后,我們本來打算跟你一起戰(zhàn)死,拼光最后一顆子彈也要拉幾個雞賊墊背。誰知道...」阿齊茲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誰知道那頭畸變體沒死,還陷入暴怒狀態(tài),敵我不分,見人就打,自己人也殺,可把我們嚇壞了。當時我們都以為要完蛋了!」
「那家伙簡直就是個怪物!皮糙肉厚,力大無窮,手里還揮舞著一根工程錘,一錘子下去,地面都被砸出一個大坑!要不是它自己發(fā)瘋,我們早就被它撕碎了。」巴維爾心有余悸地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恐懼。
「后來呢?發(fā)生了什么?」司馬健急切地問道,他知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否則他們不可能活下來。
「后來,多虧了道格拉斯政委及時趕到,還帶來了巢都執(zhí)法隊的援軍,這才擊退了那個怪物?!拱R茲語氣中充滿了感激。
「巢都執(zhí)法隊?他們怎么會來?」司馬健有些疑惑,巢都執(zhí)法隊怎么會參與到這種規(guī)模的戰(zhàn)斗中來?
「是道格拉斯政委向他們求援的,他還請來了一位審判官大人!」巴維爾語氣中充滿了敬畏。
「審判官大人?是安吉麗娜嗎?」司馬健微微皺眉。
「是的,安吉麗娜大人,她簡直...」巴維爾似乎在努力尋找合適的詞匯來形容,「簡直就是一位超人!她只身一人就擋住了那個發(fā)狂的畸變體,用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武器,將畸變體湮滅了!」
「后來我們才知道,那位審判官大人叫做安吉麗娜,是一位非常強大的武者?!拱R茲補充道。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趕到,我們恐怕都得交代在那兒了。」巴維爾和阿齊茲你一言我一語地解釋道。
「那我們...傷亡如何?」司馬健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敢想象自己昏迷期間,又有多少兄弟永遠地留在了那片冰冷的礦洞里。
空氣仿佛凝固了,房間里靜得可怕,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在回蕩。
阿齊茲咬了咬牙,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竭力回避著司馬健的目光。「連長...我們損失慘重...」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我們...只剩下不到七十名兄弟了...」
房間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傷和哀痛。
白鳥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淚水卻止不住地從指縫間流淌下來。
「帝皇啊...」巴維爾無力地垂下頭,喃喃自語道,「愿逝者安息...」
司馬健無力地靠在床頭,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失去了靈魂的傀儡。
230名兄弟,230條鮮活的生命,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數(shù)字,輕飄飄地回蕩在他的腦海里。
他們也曾并肩作戰(zhàn),他們也曾談笑風生,如今卻天人永隔,只剩下他一個人茍延殘喘。
他緊緊地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地刺進肉里,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空蕩蕩的,只剩下無邊的悲傷和絕望在蔓延。
「好了,孩子,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些再說?!贯t(yī)生溫和地說道,示意其他人暫時離開病房。
眾人雖然心有不舍,但也都明白現(xiàn)在司馬健需要靜養(yǎng),便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病房。
房間里終于只剩下司馬健一人,窗外,夕陽西下,金色的光芒透過窗戶灑進房間,為房間增添了一絲溫暖和希望。
但夕陽的余暉卻無法驅(qū)散司馬健內(nèi)心的陰霾,反而將他的身影拉得格外孤寂。
溫暖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卻像是照在一具冰冷的雕像上,激不起一絲波瀾。
他呆呆地望著窗外,仿佛要將自己的靈魂也一同放逐到那無垠的天際。
意識飄向那片熟悉的群星之間,司馬健渴望著,渴望著那道光芒能再次降臨。
星辰依舊閃耀,編織出瑰麗的星河,但他卻無暇顧及,他的目光焦急地搜尋著,尋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塞勒斯??!你在哪里?」司馬健的聲音在空曠的星海中回蕩,如同石沉大海,沒有激起半點波瀾。
回應他的,只有那冰冷的機械音:「是否繼續(xù)了解生命誅絕2階詳細信息?」
司馬健的身體晃了晃,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他無力地揮揮手,拒絕了系統(tǒng)的提示。
塞勒斯汀果然不在了,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冰冷的星海,沉默的帝皇雕像,仿佛也在嘲笑著他的無力和絕望。
司馬健閉上眼睛,任憑意識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中。
病房里靜悄悄的,夕陽的余暉已經(jīng)褪去,夜幕降臨,將房間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絕望,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無力地閉上雙眼,任憑淚水滑落,在枕邊暈開一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