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走近林中不過兩三步便被站在門口的兩個三足鳥侍衛所攔住，沈無霜便拿出了他們宮中的手令遞給他們道，“我是乙清太師的女兒沈無霜，同神鳥牧曲遙是舊識，今日前來便是來見見故人。”

那兩個侍衛看到手令趕緊低頭見了禮，隨后面面相覷一番，似乎在確認牧曲遙是否真的和她是舊識。

看著面前兩個拿不定主意的侍衛，沈無霜不由得笑道，“兩位小哥不必為難。這樣吧，麻煩你們通傳一聲他一聲，就說是沃野故人，讓牧曲遙來見我便知。”

其中一個侍衛聽罷點了點頭，把手令交還于她后便朝金烏林里的大殿走去，不過片刻沈無霜便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她一回眸，便看見了向他走來的熟悉面容。

五百年不見，牧曲遙似乎整體變化不大，只是看起來比以前稍微成熟俊朗了些，他的周身還是散發著她所熟悉的溫潤如玉之感，讓沈無霜感到了無比安心的感覺。

她看著不遠處向她走來的男人，不由得激動地跳起來揮了揮手。

“阿遙！”

牧曲遙看著沈無霜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十分震驚，但也很快的收住了。隨后只見他面色如常的同那兩名侍衛說了些什么，便帶著她朝金烏林深處走去。

行了數百步，牧曲遙才停了下來，他不肯轉過身，只背對著她，聲音似乎有些讓人捉摸不住的顫抖道，“無霜？真的是你？”

沈無霜看著牧曲遙遲遲不肯轉身的背影，上前幾步站定在他的面前，眼中早已含淚，“阿遙，是我。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沃野的家里玩水嗎？別家孩子的水都朝我潑，你看見那水向我潑來便抱住了我，還說不準他們用水潑我，許諾說你......”

“我會一直這樣保護你。”還沒等沈無霜說完，牧曲遙便接下了下面說的話，他堅定的眼神仿佛還是那個用身體保護她不讓她生病的小少年。

聽到這句話沈無霜眼圈一下子濕潤了起來，上前一把緊緊摟住了他，聲音帶著哭腔道，“阿遙......我好想你，也好想牧父牧母。”

牧曲遙也紅了眼眶，溫柔的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微笑著道，“無霜，我們也很想你。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他們，這么多年了，他們還一直掛念著你。”

說罷便像小時候他牽著她的手一樣帶著她朝著金烏林的正殿走去。

時隔五百年，當沈無霜再次見到牧父牧母，哪怕曾經認為自己和他們的感情不算深，但還是忍不住流下了淚水。沈無霜同他們講述了自己這五百年以來的經過。

而時間就如白駒過隙，晃眼間便已過酉時。

臨走之時，戀戀不舍，沈無霜承諾一定會和牧曲遙保持聯系，并且還會經常來看牧父牧母。

幾人作別后沈無霜不過行了數十步，便被牧曲遙上前叫住，“無霜，如果何時有空，我可以來乙清太師處尋你嗎？”

沈無霜看著他們身后的牧父牧母，本想點頭，卻又輕皺著細眉緩緩道，“阿遙，我想你應該知道你如今化身千年神鳥身上肩負著你們三足金烏族的使命，聽牧母說族老對你看管頗牢，若是被他得知你因常來尋我而耽誤了修煉，怕是會讓你我都不好過。”

說罷，沈無霜朝他笑笑，“如今的我也如曾經一般無所修為，但我卻不愿再如從前一般偷懶修煉了。如今的我雖然跟著乙清太師修煉，但始終不見成效。所以我思考后還是打算能不能到留虛山去同燕玄天尊學習，這樣待阿遙成為三足金烏的天才神鳥之時，我也不會差得太遠。”

牧曲遙看著沈無霜眼里含笑的堅定模樣，猶豫了片刻后擔憂的開口道，“無霜，既然你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愿多加打擾。但我希望你時刻記住我們牧家始終在你身后，有任何事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看著牧曲遙的神色，沈無霜笑著點了點頭，寬慰到他自己已經長大了，而且以后又不是不能見面了，何必做出如此神情。

隨后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又凝重地低聲附耳對他道，希望他們不要把她靈識重聚的事情說出去，因為如今她的身份還有些敏感。

牧曲遙看著沈無霜嚴肅的表情，再結合她忽然成為了乙清天師的女兒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復雜性，于是點了點頭承諾，也表示自己會告誡父母后，沈無霜便離開了。

只是都無人注意到，他們的所作所為都被隱藏在暗處的一人盡收眼底。

......

第二天一大早，沈無霜起床之后便去到了留虛山，她打算去探探燕玄的口風，是否會答應她到留虛山常住，若是可以一來方便她跟著仙界最厲害的天尊修煉，二來便是可以詳細查查當初是否是惠音塵致她于死地的證據。

留虛山乃是上云臺，或者說天地之間最老的山峰之一，這里匯聚了天地之間最純凈的靈氣，而燕玄自誕生之時便居住在這里，至今已有幾千年，至于上云臺都是后來的神仙們為了借留虛山之靈氣而修建起來的，其靈氣雖純，卻比不上留虛山靈氣的豐盈，這也是沈無霜想要去到留虛山更重要的一個原因。

只是還沒等沈無霜走到留虛山的大門口，便看見留虛山終日閉門不開的石門緩緩打開了。

沈無霜：？

帶著一絲絲疑惑沈無霜還是試探的踏進了留虛山的石門，就這樣沈無霜頂著對從留虛山入口至大殿一路都無人阻攔的驚訝的神情來到了留虛山的正殿，見到了正在獨自下棋的燕玄。

“來了？”燕玄似乎猜到了她要來，早已在自己的對面斟上了一杯熱茶，看著那還在冒煙的茶，沈無霜驚訝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來？”

燕玄睨了她一眼也不說話，正在沈無霜打算張口再問的時候她忽然聽到。

‘本尊天天發散著靈識監察這留虛山，你一踏進來本尊便知，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要來。’語畢，沈無霜還聽見他在內心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