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大道上，原本因該是車水馬龍，人流如織才對。但是由于靜街鼓的響起，人流開始漸漸的變少，沒過一會兒就只剩下裴元慶的這輛馬車還街道上晃悠。車夫見自己家三少爺跟一個叫牛安的國子監貢生在車里聊得投入，到了書海閣也沒趕將馬車停下來，而是在西市里圈著書海閣打轉轉。

“牛兄你真能搞到跟瓊漿玉露一樣的好酒？”裴元慶不知道是驚還是喜，對于一個喜歡喝酒的人來說，在知道有自己一直向往的好酒時，此刻的心情就跟自己一直暗戀的女孩突然答應跟自己可以試著與自己一起繁衍后代時的心情一樣。

“先不說我搞不搞得到，你先說說你敢不敢賣吧！這必竟不是個小事，這樣的酒要是在市面上出現，難免會對道家的貢酒瓊漿玉露造成沖擊，要是運做不好的話說不定還會讓這瓊漿玉露變成一個笑話。”

聽了牛安的話，裴元慶摸著下巴思索了起來。“牛兄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敢賣，只是要多幾個人幫忙才成。光我裴家一家一定是抗不下來的，要是能將杜家，羅家，還有殷家都叫進來說不定這事能成。”“這沒問題有錢本就是要大家賺的嘛！一個人吃獨食的事早晚得噎死，對了你打算怎么去聯系他們？”

裴元慶往后一靠，“還能怎么去聯系，他們家的小子還不是跟我們一樣都在國子監混日子。等到明天我做個牽頭人，給你引見就是。至于怎么把他們都誆進來，相信以你的本事因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你是說他們都在國子監？”牛安現在很是懷以，都混到國子監的人還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嗎？怎么說袁守城跟他侄子都不是怎么好說話的人吧，加上他們身后的整個道教就這幾個幫手能搞得定嗎？

裴元慶似呼看出了牛安的小心思，便道：“放心吧，不就賣個酒而已。雖說現在的國子監空有虛名，但這也恰好給了我們這些帝國的老貴族的子弟一個混日子的場地。如果我們還跟那些后進新興家族一樣奮發圖強，那不遲早要受到皇上的猜忌到那時，我們這些家族的好日子可能就要到頭了。牛兄我跟你說這些話你能明白是啥意思嗎？”

“這有什么不能弄明白的，不就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功高震主之類的破事嗎？”牛安無所畏的道，對于這樣的事當年那些宮斗劇里可看得多了。好像有部電視劇里的年羹堯就是這么死的。

裴元慶點點頭，對牛安道：“好了牛兄你今天晚上準備一下，明天我帶你去找別外三個家伙，到時可就看你牛兄的了，你也知道我嘴本這說客的重任可就有勞你了。才叔不用再兜圈子了，時候不早了，再兜下去估計這天就該亮了。”牛安這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覺得今天這路特別長，原來這趕車的一直在兜圈子。“好你個裴元慶你明知道我早到家了你也不提醒我。”對于牛安的埋怨裴元慶笑了笑道：“我這不都是想聽聽牛兄的高論嘛，對了說了這么多，你還沒說那美酒是怎么做的呢？”

牛安一邊跳下馬車一邊道：“這是我的商業機密，現在告訴你我明天還怎么跟你們合伙做生意。”見牛安不肯說，便笑罵道：“小氣，走了才叔咱們回去了。”送走了裴元慶牛安這才轉身朝書海閣走去，這時書海閣早就不知道打洋多長是間了，繞過前面的鋪面徑直走到后院門口，便見紅伊提著個燈籠站在院子門口，披帛飄飄燈燭蠟搖拽間，看著這映著燈火的臉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出大齊版的倩女幽魂。

“還站在那里看什么看？我有那么可怕嗎？都到家了卻還不敢進來，一個勁兒的在外面繞圈子。算了誰叫我心胸寬大呢。就饒你這一次，下不為例。進來吧，滿身的酒氣要不要我叫孫大鏟給你熬點醒酒湯？”

感受到紅伊對自己的關心，在這寒夜里心中很是溫暖。于是牛安在自己良心的譴責下，終于將目光從紅伊的胸口移開，沒再去研究這丫頭的心胸到底寬大在哪里。“不用了，這點酒對于我來說跟本就不算什么。倒是你自己，雖說春天快過了，但這到了晚上還是很冷的。你就穿這么點就不怕著涼嗎？你要是病倒了誰幫我去打理生意？”

像這樣相互關心的話，倆人認識了這么就還是頭一次說。兩人心里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彼此卻都不愿意打破這種讓人感到溫馨的場面。直到發現走到了牛安臥房的問口，紅伊準備離開時。牛安才想起這賣酒的事，這有錢大家賺又怎么能少得了眼前的這個小財迷，便對紅伊道：“對了紅伊，我最近有個大項目你有沒興趣？”

“大項目？能有多大？”一談到生意，紅伊似呼一下子又變成了那個兩眼放金光的小財迷。牛安笑了笑道：“大到光我們倆人都吃不下，還得加上裴家、杜家、羅家跟殷家。你說這項目大不大？”

聽了牛安的話，紅伊的興致一下子就勾了起來。推開牛安房門就走了進去，“走到屋里跟我好好說說。”沒過一會兒，屋里的燈就亮了起來。只聽到紅伊的聲音道：“快給我說說，到底是什么項目？”

“賣酒，賣瓊漿玉露那樣的酒，而且還是能批量生產的那種。你說這生意夠不夠大？”聽了牛安的話，紅伊心里好像在盤算這生意的利潤。沒過多久便以牛安道：“還真是一單大生意，這要是做好了別說我們先前的計劃了，就算再去城外買個農莊都有可能。不過你有想好怎么去跟哪些牛鼻子交代嗎？等我們這兒的酒一開賣，那袁老道每年進貢的那兩壇瓊漿王露不就成了笑話嗎？”

“這么大的生意光我們倆自然是吃不下，所以我才打算多找幾個合伙人啊！這樣一來出了什么事，自有哪些當朝勛貴在前面頂著，再說這么好的酒利潤一定不會低。有這么高的利潤在里面，不怕他們不為此事出頭。話說回來到時這生意上的事就要由你去跟他們接洽了，你也知道這論起做生意我自然是不如你，再說我現還要每天都要到國子監去讀書也沒那個時間不是？”

對于牛安這服軟的話，紅伊很享受。“你也知道你做生意不如我啊？還行沒有被才子的名頭沖昏頭，不過我做生意的本事雖然比你強，可是對于這么大的生意一時間要應付四個大家族，我也做不來。”對于紅反應完全在自己的預料之中，紅伊這丫頭小打小鬧還成。但是談到做大生意，確實還差了點。自己之所以叫他出面，一是自己實在找不到什么像樣的人手，自己教的那些個學生跟自己的時間還不長，也還沒有成長起來。二來自己也沒時間去專門做生意啊，自己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擠身到仕代夫的行業中去，不然自己一介白衣想要成為巨富，那就跟那豬圈里拼拿搶食的豬仔沒什么兩樣。不要以為現在每次都能搶到吃的而高興，要知這天天都拼命搶食吃的豬一定會先肥，從而一定會被屠夫第一個殺掉。

自己說什么也不能去學那拼命搶食吃的豬，但又想吃飽那就只好去當屠夫了。這樣才能既有得飽飯吃還不用擔心被宰掉。

“不過你也不要擔心，這人選啊我倒是有一個。”看到牛安埋頭沉思，本想戲弄下牛安的心思達到了，便將自己已經想好的主意說出來，但是還得吊吊這平時自命不凡的家伙味口才過隱，誰叫他老是平時老仗著自己聰明來欺負自己。“什么人選在哪里？我怎么就不知道了？”看吧這味口吊起來了，紅伊現在很得意，看著這拿著東西找東西的牛安心里好笑。

“你今天怎么了，老笑個不停。難道我今天臉上有花嗎？”牛安見這丫頭老吊自己味口，心中有些不樂意了。“好了好了，不難為你了。瞧你那小樣，還沒有我一個小女子氣量大。這就開始不耐煩了？”看到紅伊摭嘴輕笑，牛安也后悔自己剛剛沒有沉住氣被這小妮子給耍了。便調整了下心緒，讓自己平靜下對紅伊道：“你這是赤裸裸的抱負，我是一時不察才上你當的。現在抱仇了心情怎么樣，得意吧！現在可以告訴我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了吧？”

見牛安認真起來，紅伊也不再開玩笑，笑道：“你呀，還就真是牽著孩子找孩子。你那個得意弟子房喬我覺得就不錯嘛，來長安的這兩天，我看他除了沒你腦袋你的那些鬼主意，但是卻為人成熟穩重腦袋也聰明。可以說他是我除了你見過第二聰明的人了，難道你就沒發現這長安的書海閣可比蘭州的聽書閣的生意好太多嗎？而且今天我一查帳發現這一間書海閣的這贏利比蘭州的三家店聽書閣的贏利還好，所以我認為要是把這事交到房喬來辦一定比我要更加合適。”

牛安在聽紅伊說的是房喬時，心里就暗罵自己還是直騎馬找馬不虧被這丫頭耍。“唉，我怎么就一時糊涂了呢！今天被你抱負不冤，我這就去找房喬商量商量去，明天裴元慶就要帶我去找杜、羅、殷三家接治此事了，我得在今晚抓緊時間讓這事在心里有個譜。明天跟他們談起來也不自于讓別人覺得我這是臨時起意在跟他們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