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限量銷售

易陽本來想著第二天用一上午的時間把爐灶搭好，沒想到天還沒亮，院子里的鄰居們就一起到坊門邊上，幫著把爐灶給搭好了。

大唐的夜禁制度十分嚴格，天黑以后到天亮之前是不允許百姓在街上行走的。南坊人口稀疏，流民較多，相對來說巡查力度不那么大。

畢竟普通百姓沒有起早出門的，肯摸黑出來的人，要么是趕著出早餐攤的貪苦人，要么是趕著去上朝的當官人。

早餐大部分也都是賣給了當官的人，他們起的早，一般買點早餐坐在轎子里也就吃了。

出早餐攤兒的若是等到天亮再出門，那就來不及了，他們就得餓著肚子趕路，小小的武候誰愿意因為這點小事得罪上官？

時間久了，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就變成了只要雞一叫，武候們就算是下班了，只要不惹出亂子來，起早出個門，也就沒人管了。

易陽一看，這想多懶一天都不行，瑛娘連夜給發(fā)好了一盆的面，鄰居幫著把攤子給支起來了，就差呟喝一嗓子了。

瑛娘把胡餅塞進烤爐，急忙過來幫易陽添添柴火，順手抓起長長的大筷子，輕輕的撥動著微黃的油條：“易小郎君，這個怎么定價呀？”

“二十文一根，如何？”

易陽悄悄的算過，一根油條和一個胡餅的成本差不多，胡餅賣兩文一個，這條街上有五六家賣胡餅的，油條不只這條街上沒有，好像連東西兩市都沒有，貨賣一缺，這時候要定個高價。

“二十文？會不會太高了？”

瑛娘以為易陽會賣兩文錢一根，她還想勸易陽賣三文呢，這東西雖然用不了多少面，但是別人家沒有，可以多賣一點，沒想到易陽胃口這么大，竟然想賣二十文一根，是想錢想瘋了嗎？

易陽笑著搖了搖頭：“你放心吧，我賣得出去。”

看易陽信心滿滿的樣子，瑛娘也不好說什么，恰好這時候有人來買胡餅，她急忙放下筷子去拿胡餅。

易陽撈出一鍋大約七八根油條，“咔咔”幾刀下去，把一整根切成四段擺在竹籮里。

“小郎君拿好。”瑛娘把胡餅遞給一個半大小子，笑著說道：“不買根油條給家里人嘗嘗嗎？可好吃了呢。”

那小子順著瑛娘的手指看去，果然是沒見過的新鮮玩意兒，便朝著易陽那邊挪了兩步：“這個怎么賣？”

“不賣。”易陽夾起一段，笑著放到他手里的胡餅上面：“今天贈送，免費試吃，每個人送一段。”

“哦，還有這樣的好事，那能不能多送我一段？”

“可以。”易陽又夾起一段，他用手接了，毫不猶豫的往嘴里一塞，這香氣實在是令人難以抵御：“這個買的話，得多少錢啊？”

“二十文一根。”

一聽二十文，那小伙子差點把手里的東西都扔了，大驚小怪的嚷了一嗓子：“這么貴？”

“一根有這么四段呢，而且我這油條，別處可沒有賣的，整個長安城里我這是獨一份。物以稀為貴，你說是吧？”

“是，是貴，呃，貴的有道理。”手里的油條，兩三口就吃沒了，他抱著胡餅和一段油條沖易陽點了點頭就跑了。

“易小郎君”瑛娘看他沒賣出去油條，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二十文的價碼確實是太高了，這么高的話，很難賣得出去的。”

“沒關(guān)系，先挺兩天，賣不出去再降唄，反正降價容易漲價難，怕什么的。”易陽清了清嗓子，開始大聲的呟喝起來：“不要錢了啊，隨便嘗不要錢。”

好嘛，這條街上喊什么的都有，誰做生意都得呟喝，再怎么呟喝也沒易陽的這一嗓子有用，一聽說不要錢，人全都擁了過來。

“不要擠，不要搶，不要著急，聽我說，都聽我說”易陽手上忙著，嘴上也忙著，笑盈盈的對著一群人說道：“咱們這么多人，隨便拿的話就不夠分了，所以每人只能拿一段，拿到手就往邊上讓讓，讓后面的人過來，好不好？”

白吃白拿大家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還不至于瘋搶，又不是餓急了的災(zāi)民。易陽這么一說，大家馬上變得很有秩序。

“來，拿著。”易陽夾起一段向前一遞，一個漢子還有點靦腆似的伸出手接了過去，很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易陽麻利的又夾起一段遞向前：“這是您的。”

易陽這邊一段一段的往出送，還要照顧著鍋里的，顯然有點忙不過來，瑛娘只烤了兩爐的胡餅就熄了火，干脆過來幫他炸油條。

“哇，好吃！”

“外皮脆的，里面軟的，真好吃。”

“這油鍋里滾出來的，還能不香？”

“這玩意兒多錢啊？我買點，我老娘還沒嘗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呢。”

“這一小段也不夠吃啊，小郎君，你這什么條怎么賣的？”

見大家都挺喜歡，易陽心里就更有底了，他最怕的就是他們不能接受，好在他們并不抵觸油炸食品。

“二十文一根，明天開始賣，今天不賣。”

“二十文？我的媽呀，這是金條啊？”一個老漢拿著油條都舍不得下嘴了，陣陣香氣直往鼻孔里鉆，嘴唇緊繃著生怕口水滴出來。

“二十文一根的油條，今天要不嘗上一段，可不是虧了嗎？”二十文的價碼吸引得原本沒打算過來湊熱鬧的人，也跟著圍了過來。

“二十文貴是貴了點，不過這是真好吃啊。”

“我豁出去了，給我來兩根。”有人掏出一串銅錢就開數(shù)，數(shù)了四十個銅板往案板邊上一放：“說啥也得拿家給我老娘嘗嘗。”

瑛娘看一眼案板，一拐胳膊肘碰了易陽一下，易陽撈出一鍋新炸好的油條，抬起頭笑吟吟的看著那人：“今天真不賣，這么多人等著呢，我得保證讓大家都能吃得到。”

說著易陽拿起刀把好好的油條給切成了四段，又開始免費的給大家發(fā)，白拿油條的人當然高興，錢沒花出去的人就不高興了。

“我說你這人怎么死心眼啊？你今天賣，明天賣，還不都是賣？賣我兩根有什么不行的？”

“客官莫惱，你聽我說，我今天一上午都在這兒，你要是不急就等大家都分到了，我再賣給你，從明天開始，我可不是一上午都在這兒賣，我就只賣一百根，賣完就收。來早的有，下手慢的無。”

只賣一百根？眾人面面相覷，忽然有個人笑道：“這小郎君會說話，還只賣一百根，咱們南坊這小地方一天能有一百個人出來買早餐嗎？”

“欻”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個人的身上，全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盯著他，盯得他直毛，這時有人笑道：“誰規(guī)定一個人只能買一根的？誰家里就一口人？再說就一個人一根也不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