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出奇的藍,彩云朵朵,圍繞著金色艷陽。四周奇峰羅列,五彩仙霧輕旋繚繞,迷朦中可以看見銀色的瀑布飄瀉而下。山溪潺潺,引得各色仙禽飛耍嬉鬧,不時發出嘹亮的鳴叫。眼前碧波蕩漾,蘆葦叢生,隨風搖曳。水中金蓮盛開,煥發出柔和的金光,迷人眼睛。沙鷗成群的掠過水面,覓食水中的魚兒。身邊叢林,茂盛的生長著不知名的樹木,展現著醉人的綠。
孤祖揉一揉迷惑的眼睛,又看了看,這究竟是何處境?心中疑慮重重。明明自己在天山和兄弟竹祖在一起,怎么到了這里?難道是在夢中,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不料大吃一驚,怎么掐也掐不住,再看看身體虛虛幻幻的沒了實體。又不像是在做夢,眼前這一切真真實實……
“嘩啦嘩啦”,傳來劃水的聲音,孤祖定睛一看,蘆葦叢中閃現出一葉扁舟,小舟之上明明出現一白一紅兩道人影。
細看之,舟上之男年少俊朗,英姿颯爽;舟上之女千嬌百媚,柔情款款。真可比金童玉女,只是身體飄忽不定,形同虛設,時隱時現。
小舟徑直向自己駛來,孤祖急忙穩住心神,等待小舟靠近。
舟停靠岸,二人信步棄舟登岸。孤祖急忙施禮借問,不料發現舟上兩人卻直直的看著自己微笑不已。孤祖倍感迷惑,一時竟不知如何問起。
二人見孤祖神色呆癡,隨即微微施禮道:“楚人范蠡攜內子西施恭迎義士伯夷君元神大駕。”
孤祖聞言,大吃一驚,癡癡的看著兩人,心中暗道:聽聞范蠡乃是越國勾踐麾下大將軍,左右經緯之才,使得越國滅吳。后攜天下美女之首的西施泛游五湖。今日如此年輕的兩人卻自稱范蠡西施,又是為何?況且世間知自己名諱的人少之又少,這兩人如此年輕卻識得自己俗家名諱。這又是為何?再看二人,縹縹緲緲,形如鬼魂,難道這里是傳說中的地府,可又不太像。諸多疑問涌上心頭。
身前兩人直起身子,看著滿臉迷茫的孤祖。俊男范蠡道:“伯夷君莫疑,此處乃是須彌幻境。”
“須彌幻境”?孤祖更加迷惑,根本沒有聽說過此地。
孤祖看了范蠡一眼,迷惑的搖搖頭道:“敢問閣下,這須彌幻境究竟為何處境?”
范蠡看了一眼美艷的娘子,微笑道:“自有天地之時,便有了這須彌幻境。既然稱作幻境,當然就在你我心間。”說完看著孤祖。
“你我心間?”孤祖自問道:“那我自己在那里?”
“你我心間。”
“這?”
范蠡笑了一聲道:“茫茫天道,縹緲乾坤,很多事情很難說清楚,對于這須彌幻境晚輩也是知之甚少。罷了,我等不談這些了。”
看了一眼孤祖,范蠡接著道:“想必前輩很想知道自己為何到了此地吧?”
孤祖急忙接聲道:“老夫本來在天山,可是不知為何來到此地?有勞兩位替不才解惑。”說完深深鞠一禮。
范蠡西施見狀連忙還禮道:“前輩客氣,前輩客氣。”
范蠡緊接著說道:“此須彌幻境乃是天地間一道靈息所化,隱匿于每個人的心間。當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人才能到得此處。唯有心懷大義,周濟世間之人的元神才能到此。前輩仁心俠義所以才能至此。”
孤祖好像稍微明白了一點,微微點頭。范蠡接著說道:“前輩能至于此,想必世間一定遇到劫數了?”
孤祖看了看眼前的范蠡,嘆息一聲,將自己和竹祖在天山看到的一切說給二人聽。
說完,孤祖嘆息道:“誰料元神竟然離體,到了此處。也不知老夫還能不能離開此地,到往將要歷劫的人世間。”
范蠡西施對望了一眼,又以敬慕的眼神看向孤祖。范蠡微微一笑道:“前輩無需傷懷,一切皆有定數,若人間有劫自有能人天降。”
孤祖聽罷,又輕嘆一聲道:“也只好如此了。”
孤祖說完又看看兩人,滿臉疑問的道:“據老夫耳聞,范蠡乃越國勾踐麾下大將軍,至今也應該有百歲以上了。傳聞吳國被滅后,范蠡攜西施泛游五湖,不知蹤跡。可你二人究竟是……”
范蠡西施相對一笑,范蠡開口說道:“前輩有所不知,想我范蠡人間八十八年,傾盡才氣助得越王滅吳。后于佳人西施泛游五湖,苦心經營。三盡家財,周濟世人。沒想到榮獲天感,被授之兵、商神位。誰又想天門幾千年未開,晚輩無法飛升修得天體真身,只好攜內子來到這須彌幻境,也算是逍遙度日。”
孤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二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神,直驚的瞠目結舌,呆呆的望著二人。
西施看見孤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孤祖這才醒悟過來,低著腦袋,喃喃道:“仙道神途渺如虛幻,竟然是真的。”
隨即又想到自己在天山看到的一切,神志才逐漸明朗起來。抬頭看著二人,拘禮道:“伯夷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尊神恕罪。”
范蠡急忙還禮道:“前輩不可,伯夷大義,人神敬仰,晚輩不敢再受大禮矣。”
見二人的模樣,一旁的西施“咯咯咯”的笑出了聲音,二人聽此連忙直起身來。西施朝范蠡嫵媚的眨了眨眼睛,孤祖一旁看得怪怪的,不明所以。
范蠡道:“前輩既然來到須彌幻境,就是有緣之人。晚輩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前輩莫推辭。”
孤祖雖感奇怪,但范蠡說了出來,也不好推辭,只好說道:“只要老夫能夠做到的,一定竭誠相助。”
見孤祖答應了下來,范蠡臉色卻突然一紅,看了西施一眼,西施也是飛霞染頰,道不出的動人真是:世間所育真顏色,
天下俊秀嘆奈何。
廣寒堪稱美仙子,
見得此面浮云遮。
十七苧蘿出碧野,
為情身近君王側。
春色纏綿身后事,
嘆盡吳越易山河。
孤祖見狀追道:“閣下請說,有何事需老夫辦理?”
范蠡整神道:“不瞞前輩,晚輩內子先離人世,范蠡夢中曾和內子交合,誰料竟生下一子。因是在幻境所生,故與我等一樣沒有精血,僅是一道元神之體。另外沒有經過入世度劫,上不得天,下不得地。我夫婦二人一直不知如何是好。萬幸今日逢得前輩,還望前輩攜子入世,尋得精血,渡劫修身。”
孤祖聽了心想:大千世界真是千奇百怪,竟還有如此荒唐的事。可是自己現在還呆在幻境,能不能出去還是問題,這如何是好。
正想著,范蠡說道:“晚輩,這就是犬子天疼。”
孤祖抬頭一看,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一名白衣人,可是怎么看也看不清容貌,只是覺得長相尤其俊美,只是銀發垂肩,奇怪的是中間有一叢頭發竟然呈金黃色,長長的垂直腳底,根據個頭來看大約是十五六歲。
范蠡沖著天疼道:“趕快拜見伯夷前輩。”
天疼聽得,急忙下跪叩首,只是沒有說話。
孤祖疑惑不解得看著這個天疼,正要發問,卻聽見范蠡說道:“天疼是幻境所生,與生俱來沒有精血給養,故容虛無音,還望前輩莫奇。”
孤祖只好迷惑的搖了搖頭,向范蠡說道:“恐怕這忙老夫愛莫能助呀!老夫也不知道能不離開這須彌幻境。”
一直未曾開口說話的西施,此時嬌聲傳道:“前輩無需過慮,天道可度有緣人,能來此必有定數。況且人間現在還需要前輩,所以……”
范蠡突然掩住西施的朱唇,孤祖深感迷惑,卻見兩人已轉身登舟離去。
孤祖眾疑不解,急忙喊道:“兩位,我如何帶天疼離開這里?這精血又到哪里尋求?”
遠遠的聽到:“返回人世,有勞到齊國陶地陶朱公墓一遭,必有分曉。前輩謹記,天地萬物皆有劫,入世度劫才能體得天道。開天神鑰現世之時,我等在天都恭候大駕。”
聲音越來越遠,孤祖腦袋中的霧水也越來越濃。還沒有來得及尋找天疼,腦子一片空白,昏厥了過去。
天山崖頂,竹祖正四處查看呼喊,尋找孤祖的人影。可是喊了很久,也沒有結果,竹祖只好獨自坐在案幾邊等待。好一會兒,竹祖都快要睡著了,突然感覺到四周白氣升騰了起來,又漸漸凝成一個人影不是孤祖又是誰?竹祖晃了晃腦袋,確定是孤祖,迷惑的眨了眨眼睛問道:“孤兄,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著來去竟像鬼一樣?”孤祖笑著指了指胸間,意思是心里。竹祖根本不知道孤祖經歷的神奇,更加迷惑了。于是,孤祖便將須彌幻境之事說了一遍。聽罷,竹祖急忙摸了摸孤祖的腦袋,嘴里說著:“還好沒有發燒,你是說夢話吧?這么離奇的事你也編得出來。”
孤祖看了一點也不相信自己的竹祖,并沒有說話,喚出藍色短劍,馭空而起。“你去哪里?”竹祖見孤祖要走,急忙喊道。“走吧,齊國陶地。給你一個相信的理由。”竹祖聽罷,急忙馭劍跟上。
二人剛剛離開,卻見一個虛幻的人影,身泛金光出現在崖頂,看起來極其的神秘。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搖搖頭嘆息道:“人間奇禍為期不遠矣!”說罷,朝西北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