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路晨又一次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是自家客廳里那盞熟悉的吊燈,近在咫尺的茶幾,以及茶幾上擺放的一些水果。
不過花花這一次沒有趴在他的胸口,因為它正被電視機前的夏雨雪摟在懷里。
“耗油跟!”
耳邊傳來鏗鏘有力的打擊聲,原來夏雨雪并沒有在看電視,而是正在玩兒著聯機格斗游戲。
可以看得出此時的戰況十分焦灼,夏雨雪全神貫注,把手中的游戲手柄搓得咔咔作響。
——她手中的那個東西正是路曉雨的“寶貝”。
雖然現在盛行的是VR游戲,但路曉雨卻只鐘情于這種稍顯落后的機器——說是情懷可能不大準確,因為路晨覺得,多半是每個月劃撥給路曉雨的錢不夠她買那種新式游戲機的。
她的錢大多都花在COS服和化妝品上了。
“又被她救了么……”
看著夏雨雪的背影,路晨微微嘆了口氣。
然而就在他嘆氣的同時,一種鈍痛的感覺忽然從他的后腦勺傳來——就好像突然被人敲了一悶棍一樣。
“嘶——”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后捂著后腦勺蜷縮起來。
“恩?醒了?”
正在玩兒游戲的夏雨雪聽到了身后的動靜,隨即她便丟下手中的手柄走了過來。
“怎么樣,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她俯下身伸手摸了摸路晨的額頭,隨后又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額頭,對比了一下兩者之間的差異之后說道:“燒倒是退了。”
退燒……原來剛剛他還發燒了啊。
路晨的精神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微微睜開眼之后,他看到了落在枕頭旁的冰袋。
等到那股鈍痛感減輕了一些之后,他有些吃力地對夏雨雪說道:“我的……后腦勺不知道怎么了,疼得厲害。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后腦勺?疼得厲害?”夏雨雪眨巴著眼睛,一臉“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的樣子,“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啊。”
別問,問就是不知道。
經典不粘鍋。
只要我不承認,那就不是我做的。
“是和我之前碰到的那個修女有關系么……”
路晨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后轉頭向夏雨雪問道:“能告訴我一下具體都發生了什么事嗎?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就在學校旁邊的那個小巷唄。”
一聽到路晨的這個問題,夏雨雪立馬好像來了精神似的站起身來。
她雙手環抱,居高臨下地斜瞥著路晨說道,“你還好意思問我發生了什么事,我倒是想問你都發生了什么事來著。
不是讓你老老實實地在學校門口等著我么,你怎么會跑到那種地方去的?
等到我找到你的時候,咦惹——
嘖嘖嘖嘖……那個畫面,簡直是慘不忍睹,一片狼藉。”
“慘不忍睹……是指?”聽夏雨雪這么說,路晨的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還能指什么?你褲衩子都被扔到墻頭上去了,兄弟。
我都奇怪,得是有多激烈才能弄成那個樣子……
《大衛》雕像見過沒有?或者《創世紀》油畫里的那個亞當,你就跟他們一模一樣的。”
夏雨雪的臉上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一種嫌棄的神色,看著路晨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臟東西一樣。
“……”
雖然眼下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的臉色,但路晨覺得他的臉現在多半是處于紅綠參半的狀態。
紅是因為他根據夏雨雪所描述的場景而自行腦補的畫面過于不可描述,而綠則是因為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被人做了那種不可描述的事。
超凡界真就一點法律都不講的嗎?
就算他不是婦女,但“違背男人意愿”就可以不用承擔責任了嗎?
這種事,總得問過他同意的吧?
“你捂臉做什么?”夏雨雪湊上前來,似是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就是想起一些悲傷的事。”路晨悶聲回答道。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當下的感受。
但總不能說,“我不干凈了”吧……
“噗——”
夏雨雪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不過她馬上擺正了臉色,說道:“說說吧,具體都發生了些什么事?”
“恩……就是我在等你的時候遇到了康清玨……”
事情和超凡者有關,路晨自然沒什么好隱瞞的。
在夏雨雪的注視下,他一五一十地把康清玨找他談話的過程,康清玨套路他的過程,以及修女出現之后所發生的事都講了一遍。
“也就是說,那個修女一出現,就把你禁錮在那,然后要強吻你?”夏雨雪精準地挑出了其中的“重點”。
“恩……”路晨點了點頭。
聽夏雨雪說到“強吻”這個詞,他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但一想到更“嚴重”的事都被做過了,好像接個吻這種程度已經不用介懷了。
于是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起來……
“行啦行啦,不用再‘黯然神傷’啦,我逗你玩兒的來著。”
眼看路晨好像要被自己給“玩壞”了,夏雨雪也就不再跟他開玩笑,告訴了他真相,“其實什么事兒都沒有發生,我到的很及時,那個修女什么都沒來得及做。”
“開玩笑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
路晨微微愣了一下,但馬上他眼里的光重新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我并沒有被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那個修女也沒有強吻過我?什么都沒有發生?”
“嗯哼。”
夏雨雪被路晨所說的那個“不可描述”的說法逗笑了,“你也不想想我是誰啊?我可是你的‘監護人’!
有我罩著你,誰能動得了你啊?”
“……”
要說路晨現在的感受,大概就像是從地獄一下子躍升到了天堂。
不過在高興之余,他看著夏雨雪的眼神卻不由得帶上了一絲“幽怨”——哪有拿人家的“貞操”開玩笑的,人干事兒?
“格局小了不是?”一看路晨那個小眼神,夏雨雪立馬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她笑瞇瞇地拉了個椅子過來,坐下說道:“我可提醒你昂,那個修女可還活著,我能保你一次,但下一次可就說不準了。
沒準我因為點兒什么事耽擱一下,你就讓人給吃干抹凈了。”
“你這人……”路晨哭笑不得,怎么還帶威脅人的?
“對不起!我錯了行吧?我保證下次……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您老人家讓我往東我就往東,您老人家讓我往西我就往西,一個字兒都不帶含糊的,這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