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風、曲洋什么的,魚樂沒什么感覺,他的行事出發點,只是站在華山派的立場。
以華山派的利益為目的,以華山的崛起為目標。
一來,他本就是華山派的人,水漲船高,華山派越是興旺發達,他自然過得越好。
二來,風老頭算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朋友,老頭一把年紀,自苦了大半輩子,復興華山,是他唯一的一點兒惦念了。
作為朋友,自然要出一份力。
——靈珊算妹妹,令狐沖、陸大有那叫發小,感情都很好,卻更像親情,與朋友之情是不一樣的。
劉正風的金盆洗手事件,死穴就是暗通魔教。
這點只要坐實了,那么有沒有具體干什么壞事兒,都不重要,已經足以釘死老劉了。
然后,這個事兒最終實際上沒有贏家。
劉、曲兩家死絕,嵩山派本來想立威,結果逼迫太甚,反倒激起了其它四岳的兔死狐悲之心,對后續的并派構想起到了反作用。
魚樂想著,如果能救下劉、曲兩家,那便能大大打擊嵩山派的聲望,同時彰顯華山派的名聲,倒是不錯的收益。
混江湖的,混得就是個聲勢。
有了聲勢,自有小門小戶景從,那么資源、人才什么的,自然滾滾而來。
不過呢,做這件事兒有兩個難點,一個是怎么把‘暗通魔教’的死穴給解開,一個是,怎么保證在救了劉、曲兩家之后,他們能俯首聽命?
劉正風倒是好搞定,衡山派本就他與莫大兩支勢力,得罪了嵩山,坐實了暗通魔教的罪名,莫大都不敢明著幫他,只是暗中殺了費彬而已。
若是能名正言順的打消他暗通魔教的罪名,到時,得罪了嵩山的劉家,自然會倒向華山,以為援助。
但是曲洋便不同了,此人是魔教長老,又沒什么世俗的欲望,一心沉醉音律,該怎么拿捏他呢?
魚樂想了半天,或許,裝瘋賣傻一番,能有奇效。
打定了主意,他便進了城。
兜里還有沿途城鎮的‘好朋友’贈予的銀兩,自然直奔回雁樓。
來一趟衡陽,最好的酒樓都不去嘗嘗,那不是虧了么。
一路打聽著走到全衡陽最繁華的街區,人流如織、熱鬧異常。
魚樂抬頭便看見回雁樓的招牌,沒曾想,一陣哈哈大笑傳入耳中,讓他如聞天籟。
喲,不用花錢了,有飯轍!
當下快步走入酒樓,沒理會殷勤問候的店小二,看準了樓梯,直奔二樓。
嚯!好不熱鬧。
樓梯口不遠的這桌,一老一少兩個道士正在吃喝,關注點卻時刻投向場中央那張桌子。
那里坐著一位氣度瀟灑的青年,豪邁的提壺牛飲,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與三個圍著他的青城弟子,對噴垃圾話。
場中還有凄清的二胡曲調回蕩,不過魚樂沒瞧見琴師,估計是在哪個廂房雅座伺候貴客。
角落里的一張桌子上,一對祖孫正在用餐,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頗有些調皮,也不好好吃飯,卻是好奇的看著場中的罵戰。
魚樂徑直走向中間那張桌子,飲酒的青年已經看見他了,笑嘻嘻的沒有說話。
三個青城弟子擋住了路,魚樂促狹一笑,故作粗魯囂張,朗聲喝罵:“好狗不擋道!”
一時場中為之一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非常想瞧瞧是誰這么囂張,見面就斥罵青城弟子為狗?
就見得一位面容方正的青年站在那里,腰佩長劍,抱著雙臂,氣度從容,神情倨傲。
青城派乃是川西一霸,弟子多有驕縱,哪里受過這等閑氣?
當下個個大怒,轉身拔劍,就要把這個囂張的家伙給扎成串串香。
誰知,長劍出鞘之聲還未落下,眾人眼前一花,就聽得砰砰砰三聲連響,青城弟子亂飛了出去,各自挨了一記‘豹尾腳’,倒在地上慘叫連連。
魚樂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走到那位瀟灑青年的身邊,毫不客氣的搶過他手里的酒壺,大大的灌了一口。
暢快的呼出一口酒氣,這才笑著朝青年說道:“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名兒取得不錯,生動形象、活潑俏皮,傻沖,什么時候這么有文采了?”
令狐沖哈哈大笑,“木魚兒,這幾年難得見你一面,武功竟到了如此地步,我都沒看清你怎么出腳的。”
魚樂落座,一邊招呼店小二加菜,一邊回道:“不算個啥,我不信掌門未傳你氣血運轉之法。”
令狐沖點點頭,“師傅傳了我這等妙法,我只覺奧妙非常,不曾想,竟是你小子創出,真真讓人佩服。”
“當年師傅還夸我是弟子中悟性第一,為兄著實慚愧,還是你小子厲害!”
魚樂也不謙虛,“這才哪兒到哪兒,以后讓你佩服的地方還多著呢!”
“哈哈,胡吹大氣!”
店小二戰戰兢兢的跑到魚樂身邊,就聽他吩咐道:“上好的酒菜再來四個,酒也就再加一壇,就桌上這種就不錯,去吧。”
“怎么又跟青城派的攪在一塊兒了?”
“我也不想啊,估摸著,他們也是來參加衡山劉師叔的金盆洗手大會的吧。我在客棧待得氣悶,就想出來找點兒酒喝,這便遇上了他們,罵罵咧咧跟了我一路了。”
“這你都能忍?”
“不忍咋滴?上次打了他們,師傅把我一頓好罵,還讓二師弟前往青城賠禮道歉來著。這回再打,怕是又得罰我幾月不得飲酒,那不是要我命么?”
魚樂譏諷他,“你就是沒出息,一輩子泡在酒缸里。”
心里卻在想,老岳還真是謹言慎行,弟子之間的小小糾紛,還專門派人帶著禮物,千里迢迢的去青城派賠禮道歉。
倒也不是老岳怕了青城,此舉明顯是想盡量交好這些江湖名門,杜絕結怨的可能。
從這里也可看出,在日如中天的嵩山派面前,老岳是想盡辦法的想要給華山多劃拉幾個籌碼,這才一直低調,處處謙遜,寧可自己吃點兒小虧,也不得罪人。
就是想多有幾年安穩低調的發展時間,培養出一代精銳弟子,重振華山。
這般一想,魚樂更覺應該攪和了劉正風的金盆洗手,打擊嵩山聲望,抬出華山自己的牌子,換取更多大的生存空間。
想過安穩日子,一方面靠的是韜光養晦,不惹事兒;另一方面,也得亮出利齒尖牙,嚇住那些想惹事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