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面露緊張之色。
看到李漁張嘴,他心里就咯噔一下,是真有些怕了。
這么幾次交鋒下來,易中海發現李漁是真不好欺負,以后再想出手,必須好好謀劃一下才行。
不過很快,易中海便松了一口氣。
因為李漁不是沖著他來的。
就連易中海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李漁已經給他造成心理陰影了。
“一大爺,還有二大爺,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
“既然覺悟這么高,那咱們大院這個下鄉名額,是不是應該積極響應一下政策號召?”
“你們說也巧了,一大爺家有三個兒子,二大爺家也有三個兒子,要不來個抽簽?”
李漁嘴角微翹,開口提議。
新任一大爺劉海中,新任二大爺閆埠貴,兩個人剛才可是一個勁吹噓自己覺悟高,又是拍胸脯,又是立軍令狀的。
既如此,當著王主任的面,這不用實際行動好好證明一下?
“又是提議?就你話多?到底誰才是大院主事人?!”
劉海中臉上洋溢的笑容驀地凝固,轉頭狠狠瞪了李漁一眼,很是不滿。
突然之間,他發現李漁又不怎么順眼了。
閆埠貴也愣怔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的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早知如此,他就不接這個話茬,讓劉海中一個人嘚瑟就好了。
結果現在倒好,自己把自己架到火上烤。
關鍵是,當著街道辦王主任的面,這話還不好收回,更不好反悔。
畢竟大話都說出去了,又是新官上任,這要反悔,那豈不是狠狠打自己的臉?
“我覺得李漁這個提議不錯。”
“我覺悟低,犯了錯誤,理當受罰,你們兩個覺悟高,這個時候肯定要發揚一下風格。”
“就來個抽簽!抽中誰的兒子就下鄉!”
“老劉,你天天研究國家政策,覺悟又那么高,應該很清楚下鄉接受再教育,這可是十分難得的鍛煉機會,等將來回城里,那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還有你老閆,剛才自己也說了,你的覺悟同樣很高!”
這下子輪到易中海看李漁順眼了。
雖說新仇舊恨都已經記在賬上,但不得不說,對于李漁這個提議,他是舉雙手贊成。
一個劉海中,一個閆埠貴,關鍵時刻反水,跟傻柱一樣可惡。
也正因此,易中海幸災樂禍,很樂意看到他們倒霉。
“老閆,要不咱們以身作則,就抽個簽?”
在說這話的時候,劉海中的嘴皮子有些哆嗦,心里更是一陣打鼓。
別人家孩子上山下鄉,那都沒什么,只要別人問起來,那肯定是好事。
但換成自家孩子,他頓時舍不得了,并不認為這是好事。
“好吧!”
閆埠貴悶聲答應,嘴皮子也在哆嗦。
這話趕話,把自己架得這么高,這會想下都沒有臺階下,也只能硬著頭皮抽簽了。
眼下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抽中劉海中家的兒子,而不是他們閆家的。
“我來!”
“好了,你們兩位大爺誰抽?”
無視劉海中和閆埠貴的陰沉眸光,李漁大步上前,把剛才踢翻的桌子扶正,找來一張紙,撕成六張大小差不多的紙條,拿筆寫好名字,隨后用大碗蓋住,來回搖晃幾下,再正過來。
一個簡易抽簽池就完成了。
六張小紙條,只抽一張,上面寫得是誰的名字,那就誰下鄉。
“我來抽!”
精于算計的閆埠貴眼珠子一轉,自認為親自抽要更好一點,搶先一步,不等劉海中反應過來,就已經從碗里抓出一張小紙條。
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閆埠貴把手里的紙條展開,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頓時就垮掉了。
“閻解成!”
“我們家老大?!”
閆埠貴的手在打哆嗦,聲音也有些發顫。
他們家老大剛找了個媳婦,他們家老兩口子正盼盼著抱孫子呢。
這要是閻解成下鄉,那這還怎么抱孫子?!
而且人家于莉剛剛嫁進門來,他們家老大就下鄉了,一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這跟守活寡有什么區別?
“恭喜三大爺,喜提下鄉名額!”
“不對,應該改口叫二大爺了。”
“咦!二大爺,你怎么哭了?我知道了,這是喜極而泣!”
李漁壞笑著調侃道。
天天有事沒事就在那里陽陽怪氣,這次更是跟易中海狼狽為奸,合伙坑他,想要把他逼著下鄉。
現在這就是報應。
“老閆,哭個什么勁?你應該高興才對,這可是大好事!”
“要是我們家抽中,那我肯定要去買串鞭炮,好好慶祝一下。”
“我提議過兩天給咱們大院閻解成辦個歡送儀式!”
劉海中長舒一口氣,喜笑顏開,口風也變了。
“既然這么好,那要不我們換一下?換你們家劉光天去下鄉?”
閆埠貴聲音哽咽,眼巴巴看向劉海中。
然后就看到劉海中權當沒有聽到,大手一揮,“行了,很晚了,大家伙散了吧,各回各家!”
換是不可能的,趕緊一錘定音,板上釘釘才對。
“那我就走了,你們大院以后可給我消停點,別再整些幺蛾子了。”
街道辦王主任搖了搖頭,有些哭笑不得。
她算看出來了,這個大院很多人都有自己的鬼心思,很多話也都是言不由衷,覺悟并不怎么高。
不過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期望這個大院以后能夠消停一些。
等街道辦王主任走后,尚未散去的人群中陡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爸,我不要下鄉啊!”
仔細一看,赫然是被抽中的倒霉鬼閻解成。
閻解成嚎啕大哭,甚至在地上打滾,完全無法接受。
他這剛娶媳婦,新婚燕爾,每天只要天一黑就立馬拉燈,恨不得天天都耗在床上。
這還沒有稀罕夠呢,就讓他下鄉。
要是附近的鄉村還好,但要是來了倒霉,被發配到大東北林場,那他以后豈不是度日如年?!
“二大爺,差不多就得了。”
“這幸福的眼淚怎么越流越多了?”
李漁笑著調侃一句,哼著小曲,往自個屋走去。
其實吧,在他看來,閻解成下鄉并非全是壞事。
說不定到了鄉下,鍛煉一段時間,還能有那么點擔當和責任心,要是一直跟在閆埠貴身邊,天天學著如何精明算計,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至于那于莉,剛嫁進門的小媳婦,他還沒有碰到過,有機會瞅瞅。
記得劇中,于莉可是改革開放之后,這個大院里第一個下海吃螃蟹的人,僅憑這一點,這個女人就不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