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現場氣氛太過緊張，以至于場內的安保人員面面相覷，險些忘了自己職責所在。

這會兒梅慧恩開腔也算是個提醒，一眾安保人員回過神來，齊齊上前，將“小蘭玉”從觀眾席里拎了出來，本坐在她一旁的男人想著或許該幫忙，可再看過那么多的人，實在沒敢站起身阻攔。

“稍等一下！”卻又是梅慧恩開腔，邊說邊從臺邊下場，不急不緩走過去。

“梅大師？”一眾安保人員嚇壞了，生怕出了什么岔子，傷到眼前人。

“無妨，”梅慧恩依舊面容帶笑，轉頭去看“小蘭玉”，“姑娘，老婆子只有一句話想問，你口口聲聲說柳之瑤沒有傳承，可有什么證據？”

現場觀眾紛紛幫腔：“就是！拿出證據來！”和那咄咄逼人的“小蘭玉”比起來，他們自然是無條件相信梨園前輩梅慧恩的。

“放開！”“小蘭玉”沒好氣地甩開仍按在她身上的手，“你們這些臭男人，還不就是打著所謂的正義的旗號占本姑娘的便宜！還有您，梅大師！我這么說吧，您好歹也算個尚且在世的前輩中分量十足的，怎得就心甘情愿在這里陪著杜云生和柳之瑤他們這幫人胡鬧？講什么證據不證據的，我倒是想要問問，還需要什么證據？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有誰聽說過柳之瑤曾經正兒八經‘擺知’的嗎？”

觀眾們又一次安靜了。

“小蘭玉”忍不住神氣了起來，叉著腰提高調門兒：“可不是沒人說話嘛，因為這柳之瑤啊，壓根兒就是個沒什么傳承的梨園騙子！你們這些王八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她當傻子使喚了！我呸！”

“我見過。”溫柔、平和的聲音響起，“小蘭玉”面色微變，頗有些不可思議地又看向梅慧恩。

“我說梅大師，您今兒個就非得趟這趟渾水嗎？您這一世英名，到底還要不要？”

梅慧恩略微偏頭，笑了：“我說，我見過！”這一次，尾音加重，不容置疑。

“我常書延，見過！”

“我，李晨林，親眼見過！”

“張洲生一樣！”

“......”

“小蘭玉”的臉色由白轉紅又變白：“你......你們......你們都瘋了！居然放著好好的名聲不要也要維護柳之瑤，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后臺方向，杜云生的聲音悠悠傳來：“因為啊，假的真不了，真的啊，也絕對假不了！”

觀眾們順著聲音來處看去，只見杜云生不知何時已從后臺走出來，此刻正長身玉立站在臺上，笑意深深地遙遙盯著“小蘭玉”看，滿臉都似寫著“本該如此”四個大字。

“小蘭玉”愣過，仍想爭辯：“我說杜二少，說笑也該分個場合，你這么支持那柳之瑤，到底是何居心誰又知道？你們說見過就見過？拿不出個證據出來，誰又能......”

“證據在此！”

“小蘭玉”還未說完便被打斷，她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發聲的常書延。又是不知何時，常書延高抬右臂，表情肅穆威嚴，順著他的手臂看上去，他的右手上正拿著個什么東西。

一看便是上了年頭的，褪了色的紅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