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大小姐？艾拉？”

柯學微微把門打開，身子站在門后，頭從縫中鉆了進去，叫了幾聲。

但艾拉沒有回應。

臥室里十分昏暗，他從客廳里拿了一盞煤油燈，走了進去。

煤油燈放在床頭，照映著床上的景象。

艾拉的睡姿很好。

這里的好不是你們認為的那個好，而是好看好可愛的那個好。

如果說的是你們認為的那個好，那艾拉的睡姿真的是不敢恭維。

她此時正側躺在床上，雙腿夾著被子一頭，另一頭被雙手抱在懷里。

身上穿著棉質的睡衣。

柯學下意識地掃視了一眼。

嗯，非常嚴實，沒有走光。

柯學把煤油燈放在床頭柜上，在艾拉面朝的那一邊蹲了下來，仔細端詳著艾拉。

她的眼眸輕輕地閉著，睫毛如刷子一般垂下。

由于是側躺的緣故，臉上一側的嫩肉被擠壓了起來，連帶著嘴巴也嘟了起來。

唇瓣柔軟而又富有光澤，透著一種淡淡的粉色。

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

但柯學此時卻沒有想這么多，因為他正在苦惱該怎么讓艾拉清醒過來。

“學姐學姐學姐學姐學姐……艾拉艾拉艾拉艾拉艾拉……”

他在艾拉耳邊叫了幾聲。

沒用。

他搖了搖艾拉的肩膀。

沒用。

他把艾拉懷中的被子扯走了。

艾拉翻了個身。

沒用。

他走到另一邊，有些無奈。

看著艾拉嬌嫩的臉頰，邪惡的念頭再一次在他心中萌發。

他蹲了下來。

他抬起了右手。

他伸了出去。

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了艾拉的臉頰。

他用力往外扯。

艾拉的臉頰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艾拉發出了一聲嚶嚀，緩緩睜開了眼。

眸光相會。

“……”

“……”

柯學淡定地收回了手，站了起來。

“嗯，那個，我說我是在叫你起床你信嗎？”

“嗯？”

艾拉的嘴里發出了近乎粘滯的聲音，軟軟的。

柯學看她一副沒醒的樣子也是松了一口氣。

“那個……學姐起床了，我們去看日出了。”

“嗯……”

“……”

“學姐，這是幾？”柯學在艾拉面前伸出了三個指頭。

“不是三……”

“欸？學姐，你清醒了？”

艾拉坐了起來，但眼睛又重新閉上了。

“學姐？艾拉？”

“……”

好吧，醒了但是沒完全醒。

“學姐，你先換一下衣服吧。”

說著，柯學轉身就要出門。

艾拉忽然拉住了他的衣服，“等一下……”

“嗯？”柯學轉過身，“怎么了？”

“你幫我……”

柯學：？？？

不是，學姐我不是那種人啊。

柯學小心翼翼地道：“那個……學姐要不你自己……”

“不行！”柯學的話語被假酒姬強行打斷了。

“……”

“快點啊！磨磨蹭蹭的！”

柯學心一橫，換就換，看不起誰呢？

大不了我閉眼就是了。

“……那個，你衣服在哪？”

艾拉抬手指了指衣柜。

柯學打開柜子，好家伙，這衣服確實比他的多多了。

他回頭往向艾拉，“你要穿哪一件？”

“隨便。”

“……這件？”

“不要。”

“這個呢？”

“不。”

“那這個呢？”

“不要。”

“……你到底要穿什么？”

“隨便。”

柯學再一次悟了。

他隨手從里面拿出一件厚實的大衣，隨后關上了柜門。

“好了，就穿這件吧。”

艾拉疑惑又有些懵懵地看著他。

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起來吧，穿衣服了。”

艾拉卻是沒聽他的，一把把他手里的大衣搶了過來，隨后用手指了指門外。

柯學起身，往門口走去，然后把門給關上了。

艾拉：？？？

接收到艾拉疑惑的視線，柯學也疑惑了。

“不是你讓我關的門嗎？”

“……出去！”

柯學：？？？

“不是你讓我我幫你換衣服……”

柯學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感受到了艾拉可怕的視線。

他默默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不換就不換，反正我本來也沒打算這樣。

門內的昏睡姬皺起了眉頭，睡眠模式的大腦尚且無法理解柯學剛剛氣憤的神情。

過了許久才起身穿上了大衣和鞋子。

她推開房門，靜靜地注視著門口的柯學。

柯學心里有些發毛。

“那個……”

“我只是讓你幫我拿衣服。”

艾拉說道，語氣輕柔，聲音軟糯。

嗯？不是假酒姬的狀態了？

還有……

她只是讓我幫她拿衣服？

柯學回想了一下學姐之前的話語。

她說的是：“你幫我……”而不是：“你幫我換衣服。”

柯學扶額。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艾拉與柯學一同往甲板上走去。

此時太陽還未升起，處于一天中最寒冷的時刻。

冷冽的寒風劃過了兩人的臉頰。

“學姐，你冷不冷。”

柯學覺得自己有點失策，因為之前他只遞給了學姐一件衣服。

艾拉搖了搖頭。

“真的？”

艾拉點了點頭。

“你能說話嗎？”

艾拉點了點頭。

“……”

見艾拉還沒完全清醒，柯學也不跟她多廢話了，直接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了下來圍在艾拉身上。

這是之前他覺得晚上天氣比較冷，特意圍上的。

雖然艾拉沒有感受到所謂的男性身上的氣息，因為柯學也是剛剛帶上——他在屋子里取下來了。

但這并不妨礙她內心油然生出了許多的欣喜。

要說這許多的欣喜的許多是多少。

大概像是一位美麗的少女穿著花裙子時迫不及待地想原地轉個圈那樣？

又或者是小狗在地上不停地打滾撒歡？

我不知道。

昏睡姬自己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她心中的欣喜馬上就要溢出來了。

要是艾拉清醒過來是斷然不會承認這件事的。

畢竟……

昏睡姬的想法跟我艾拉有什么關系。

……

遠東的天空微微見亮，劃破了黑暗。

柯學帶著艾拉站在了甲板的西邊。

銀月如同殘陽般漸漸西沉，漸漸垂落到山邊，灑下了最后的月華。

艾拉的臉被埋在了圍巾里，她甕聲甕氣地道：“這是干嘛？”

柯學微微一笑：“學你啊，在黑暗與光明交替之時賞月，很有趣對吧？”

“……”

柯學假裝無辜道：“這不是你昨晚自己說的嗎？”

昏睡姬懵懵地搖了搖頭。

艾拉做的事跟我昏睡姬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