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卡特之家酒吧。

這家酒吧與傳統的不同，有點像是咖啡廳，但又不完全一樣。

酒吧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擺在正中間的那臺高大的三角琴。

這臺鋼琴通體呈黑色，表面光滑無比，反射著煤油燈的光芒。

共鳴箱上的琴蓋被斜著高高架起，有點像是跑車的鷗翼門，只不過沒有彎曲的部分。

三角琴是放在一個圓形的臺柱上，周圍的座椅也都是以它為中心成環狀。

同時，這家酒吧的調酒師是在后臺工作——酒吧最深處有一張用簾子蓋起來的門，里面就是后臺。

顧客們坐在位置上點完飲品后，等待著酒水從后臺端出來就行了。

這樣一來，顧客們就不會因為觀看調酒師的調酒表演而分心。

這是因為，每天晚上的卡特之家酒吧就像是音樂會一樣，許多鋼琴界的新人都會選擇在上面表演曲目。

曲目的風格不定，演出的質量也不一定。

但縱然這樣，依然還是有許多人趨之若鶩。

能夠在某個夜晚見證一位鋼琴界的新星冉冉升起，就是對于這些人來說，最值得期待的東西。

就算臺上的人演砸了也沒關系，反正也不用花錢，只是喝酒順帶的娛樂而已。

夜幕降臨。

柯學三人正坐在卡特之家酒吧最靠外的一張桌子前。

柯學與艾拉坐在一邊，伊文斯院士在面對著他們在桌子的另一邊。

柯學問道：“老師，我們大概還有多久能到泰晤士河岸邊啊？”

伊文斯院士沉吟了一下。

“明天白天就能到了。”

柯學輕輕點了點頭，一邊的艾拉插話道。

“學弟你知道這座城叫什么嗎？”

“嗯……下午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過。是叫……瑪瑙城嗎？”

艾拉點了點頭，“那么……你知道這座城名字的來歷嗎？”

柯學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我第一次來這座城，怎么會知道這些。”

艾拉沉思了一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吧，地理書籍上應該有講過。”

“不過算了，今天就不讓你猜了，我直接跟你說吧。”

柯學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泰晤士河上游最大的支流就叫做瑪瑙河……”

“哦……我想來了。”剛開頭，柯學就打斷了艾拉的話語，“瑪瑙河是在這里匯入泰晤士河對吧？”

“準確來說，是這座城以北二十公里處。”

“嗯，所以瑪瑙城就是因此而得名？”

“沒錯。”

說到這，伊文斯院士叫了一個服務員過來。

服務員是一個精瘦的小伙子，穿著統一的服裝，長得中規中矩。

屬于是放進人海中，一下子就找不到的那種。

“您好，請問需要什么？”

“隨便整三杯吧，度數低點的。”

艾拉聽到這句話，忍不住說道：“我和學弟還沒成年啊，老師你在搞什么？”

伊文斯院士有些尷尬：“沒差多久了，喝點也沒什么吧……”

聽到這句話，艾拉瞪了他一眼。

“咳。”伊文斯院士干咳一聲，“那你們要喝什么自己點吧。”

總覺得老師好像一個酒鬼父親……柯學暗自吐槽道。

“據說老師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玩極限運動后莫名其妙就愛上了喝酒，況且他只是單純的喝酒，連喝的酒叫什么就都不清楚。”

艾拉低聲對柯學說道。

“呵，呵呵……”柯學干笑兩聲，在腦海中隨意思考著。

這也算是“極限運動論”帶來的負面影響之一嗎？

不對，偶爾喝點酒也不算是負面影響吧。

老師的酒癮應該沒有多大，至少這么多天以來這是第一次見他喝酒。

那他喝酒是干什么呢？

借酒消愁？還是壯膽？

柯學搖了搖頭，將這些無用的思緒清理出去。

伊文斯院士似乎聽到了艾拉的話語，敲了敲桌子。

“艾拉啊，你怎么能在暗地里編排老師呢？我喝酒也是為了慶祝嘛。”

‘慶祝什么？’

柯學給了艾拉一個疑問的眼神。

艾拉輕聲說道：“慶祝在極限運動中活下來。”

“……”柯學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沒有管柯學如何的心緒紛飛，艾拉繼續回懟伊文斯院士。

“那現在有什么好慶祝的嗎？”

伊文斯院士義正言辭地道：“當然有啊，我新收了一個徒弟難道不值得慶祝一下嗎？”

艾拉被他弄得有些無語，右手撐在桌子上，輕撫額頭。

“你開心就好，不過別喝太多了啊，明天就要坐船了。”

“行了行了，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啊？你快點吧。”

艾拉白了他一眼。

你當然是老師，但也是我見過的在平日里最幼稚的老師。

雖說在研究時很正經，而且我也不討厭這種性格的老師就是了。

她看向服務員，那人此時正無聊的翻看著手中的記錄本。

“我要一杯橙汁。”

她轉頭看向柯學。

‘你呢？’

‘和你一樣。’

“兩杯橙汁，謝謝。”

伊文斯院士當然聽不見兩人的心靈交流，看著眼前的一幕，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艾拉怎么會知道塞恩斯那小子要什么啊。

難道說……這是新型cpu？

啊，不，新型pua？學姐強制學弟只能喝一樣的橙汁？

好吧，以上都是開玩笑。

應該是塞恩斯之前有向艾拉提到過吧……

直到服務員走遠他才反應過來。

隨即用粗獷的嗓門喊道：“欸，服務員，記得還有一杯低度數的酒啊。”

服務員轉過身來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欸，學弟，你這兩天還有鍛煉嗎？”

“當然有啊，‘生命不息，運動不止’你不知道嗎？”

“呵呵。”艾拉略帶嘲諷的笑了笑。

“在我認識你之前你肯定沒有經常鍛煉，對不對？”

“你怎么知……”

柯學停了下來，閉上了眼睛，心想我怎么忽然腦子慢了半拍啊。

之前那么自己那么瘦弱，學姐肯定能看的出來啊。

果不其然，艾拉笑著說道：“你之前太瘦了，而且不是練長跑的那種瘦，而是一種感覺上很不健康的瘦。”

“那你看我現在怎么樣？”

“你站起來我看看。”

柯學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張開雙手。

艾拉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現在看起來還蠻健康的，不過就是你這身衣服……怎么說，一言難盡吧。”

“我現在身上可一枚銅幣都沒有，窮得很。”

聽到這句話，富婆艾拉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