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實話，這樣的路數并不差，李自成的實戰戰績已經說明一切，他是成功的。

開戰前，孫傳庭就叮囑過三人一定要小心這樣的情況。

江越現在眼看著闖軍就想玩這樣的路子，他當然不能傻乎乎的讓對方如愿。

闖軍騎兵退，江越就是讓自家的步兵營跟著。

另外方向的牛成虎與高杰雖然不與江越相同，但他們還是朝著一個地方去想了。

三個人盡可能把闖軍朝著中心圍困，牛城虎與高杰的騎兵一直在外圍形成包圍，哪怕是被闖軍一直牽扯著，也得確保自己的部隊不會陷落其中。

同時，他們三個人也都呈現出了想要吃下闖軍馬隊的欲望。

江越不知道現在的闖軍指揮官是誰，到底是不是李自成坐鎮大營。

總之闖軍明顯看出了江越等人的想法，他們的撤退提前結束，剛剛還在向后跑的騎兵再度表現出足夠的戰斗力。

同時，大量步卒已經攜軍陣涌上，與最前端的明軍開始交鋒。

最前方的江越步卒與敵開始碰撞。

一大片組成鴛鴦陣的士卒不斷推進，面對前方發動著長槍陣的闖軍穩步推進。

燧發槍手盡可能快的擊發著手中火器，長槍在最前方揮動。

高強度的碰撞與交鋒下，大量士兵受傷，死亡者不計其數。

戰斗交融到這個地步，火炮已經不可能再發揮作用，這一炮下去不知道是沖著闖軍去的，還是能打死一片自己人。

“咚咚咚！”

隨后，一陣馬蹄聲響起。

江越再用望遠鏡看去。

是高杰把自家的精銳底子全部扔出去了。

一大片的騎兵朝著闖軍外圍騎兵而去，他們打算擊潰闖軍的主力機動性，以讓闖軍失去再通過騎兵創造戰局優勢的可能性。

對于高杰手頭上的這批騎兵，江越是羨慕的。

有一個很重要的觀點是，不是所有人騎上馬了就算騎兵。

亦或者說你可以這么叫，但騎馬步兵與真正的騎手有著極大的差別，在馬上的許多進攻方式是需要長時間練習才能獲得的。

對于戰馬的運用更是如此，一般人很難操作自如。

一個騎兵的訓練需要積年累月。

很明顯，江越是沒這么多時間的。

他帶兵才多長時間？而且西安營完全是自己從零基礎的新兵拉起來的。

那個時候也有馬，但除了少數些之前就有本事的人，大多是騎馬步兵。

現在雖然有了榆林鎮這些老牌士卒的補充，手里同樣有了能戰的騎兵，但還是比不了高杰。

當然，這種東西羨慕不來。

江越和牛成虎也不再藏著掖著，高杰的舉動已經說明它在做最后的動作，江越與牛成虎再拖延下去不會有什么大的作用。

這股力量成為了扭動占據的新天平，闖軍再度面臨崩潰。

李自成部下的戰斗力強、紀律好，嚴格的軍紀讓他們有一種叫做堅韌不拔的精神。

但這種精神是有底線的，這種底線是自己的后路不被包抄。

眼看騎兵守著的路線要被奪走，大量闖軍士卒終于開始動搖，沒辦法再繼續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如此情況，江越知道機會來了。

打垮他們，只要在這個時候打垮他們，迎接而來就是一場大勝利。

“總兵，情況不對！”

“那邊，那邊又有闖軍出來了！”

消息傳到江越耳中，他當即看去。

一支新的闖軍隊伍出現在視野當中。

這其實并不是太驚訝的事情。

戰場太大，他們不可能把所有的地方，所有的內容都看個透徹。

就像他們身后還有孫傳庭坐鎮，尚且有大量士卒存在一樣。

江越也不相信面前就是李闖所有的兵馬，李自成必然還有一些后手留著。

所以就算有新的闖軍來了，他也能坦然接受。

真正讓江越覺得不對勁的，是這支闖軍后的大量火炮。

他原本以為現在闖軍中的一切火器就是他們的全部，現在看到這里，江越才慢慢意識到，好像不是這樣的。

他暗罵一聲，李闖什么時候這么注重火器的研發與運用了。

他記得在本來的歷史里，李自成雖然也明白火器好用，李闖軍中雖然也有人負責火器，但對于火器的成規模武裝建制并不存在。

處于知道，但并不很重視的那個地步。

這也是李自成在與清軍交戰中處于劣勢的原因之一。

清軍通過與遼東軍的積年累月，早早就明白了火炮等物件的關鍵性，并且瘋狂開始武裝運用。

雙方的差距不小。

在江越看來，現在的李自成也是夠瘋狂的，面前這么多的火炮哪怕是放在江越這里，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了。

顯然李自成是受到了某種刺激，所以使得他對于火器的運用更加上心。

之前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轟！”

炮彈砸了過來。

這些火炮當然沒本事砸到中軍，江越這頭直面闖軍主力沖擊，也是距離闖軍后方最遠的區域。

現在的這點火炮技術，還沒本事橫跨大半的戰場砸到他姓江的腦袋頭上。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江越的火炮同樣沒有對闖軍新出現的這支隊伍造成威脅。

他不可能說現在讓人推車火車朝著戰場另一端趕過去，這是異想天開。

等他的人抵達能夠轟擊到闖軍的地方，李闖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炮彈大多落到了高杰軍中。

江越甚至在這里面看到了開花彈。

高杰軍中大亂。

普通士卒對于火炮也有屬于自己的驚恐，這種東西一旦在自己身邊爆炸，很大可能就是一個死。

高杰部的混亂給闖軍更多機會，李闖騎兵通過這道口子殺了出去。

口子被打開，闖軍士卒的穩定性得到保障，一些闖軍在瘋狂抵抗，部分部隊則開始撤離。

看到這里，江越知道這場仗大概率就到這里了。

他們勝了，但很難再對闖軍進行有效的殺傷。

當然，后面的追擊如果還能有好的表現，這是另說的。

江越不再想其他東西，召集身后兵馬，指著闖軍中一角：“朝著那個地方去，去他們的中軍大旗下抓人。”

“我倒要看看，能弄出什么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