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和與武松二人并肩進酒樓,繞廊梯向上而行。
二樓,一個青衣酒保推開門,從雅間走出。順著過道,拐轉(zhuǎn)角抬頭正好見宋清和與武松說說笑笑,便停下唱了聲諾。
宋清和頷首,“嗯”了一聲,將目光掃視過去,這人有點眼熟。
哦,是他要樹立典型的那個小二。
“你今天做的很好,繼續(xù)努力。”
酒保沒想到東家會停下跟他說話,心中欣喜,面上也將嘴角咧開,連忙回道:“多謝東家支持。”
“這月月末,優(yōu)秀員工名單會有你一位。”宋清和微笑,眼中帶著鼓勵支持。
酒保聽了這話,頓時喜出望外,眉開眼笑道:“主要還是東家這幾日教了我們許多,小人會繼續(xù)努力。”
宋清和頷首,離開時拍了拍酒保的肩膀,“我看好你。”
武松站在一處,瞄了眼宋清和,隨后將目光向下看去,酒樓內(nèi)聚四方來客,美酒佳肴,人聲鼎沸,倒也有些規(guī)模。
青衣酒保離開,宋清和見武松站在扶欄邊,走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在看什么?”
武松收回目光,身子倚扶欄,雙臂搭在上面,挑唇笑道:“你治理酒樓確實有一手,剛剛那番話,說的真有水平。”
宋清和聽了這話,雙眼漸漸彎起揚著下巴:“那可不,對于這方面我還是有上一手的。”
“他是很好的人選,當我把他樹立成典型之后,對于其他人,他會逐漸形成一種號召力,這樣就可以提升酒樓的吸金能力。”
他眼中揶揄,對武松開起玩笑,“怎樣,我厲害吧。要不要考慮抱住宋哥的大腿,很粗的哦。”
武松聽了這句話,失笑出聲,他大概能猜出宋清和說話的意思,卻語氣玩味:“抱大腿?”
宋清和被武松的語氣搞得不自在,他不比張都監(jiān)實在的多,你都對張都監(jiān)又拜又謝,甚至決定做人家的打手,怎么到我這,就用這種語氣,搞得像自己要對你武松圖謀不軌似的。
他這個穿越者就算不是白馬股,那也肯定是個藍籌股,穩(wěn)賺不虧。
好嘛!
宋清和用胳膊肘拄下武松,聲音漸漸虛張聲勢:“怎么,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店了。”
而后又開始嘟囔起來,“像我這種伯樂,你居然不珍惜,以后有你哭的。”
武松聽了這話,垂眸無言輕笑,他們見過兩面,宋清和對他的好意卻是實打?qū)嵉模粎㈦s其他成分,他自然將他當作真朋友,就是這個朋友……
眼中有著清澈的單純。
話說間,樓下傳來一陣高亢的嗩吶,引得人們視線不約而同朝聲源處尋去。
大廳內(nèi)傳來短暫的靜默,不一會,絲竹鼓樂之聲響起,宋清和為這場酒樓準備的重頭戲拉開了序幕。
首先是張管事從臺上一側(cè)走了出來,手中拿著和宋清和的同款喇叭,中氣十足地喊道“各位看官老爺們,首先是暖場節(jié)目,由本縣醉香樓贊助,請大家聆聽紅珠演唱蘇軾的大江東去。”
伴奏上臺,不一會就站了群清一水兩米高大漢,個個膀大腰圓,手持銅琵琶鐵卓板,不像伴奏,倒像干架。
臺下觀眾看了眼臺上的班子,再一聽歌名,登時索然無味,再說醉香樓是唱小曲的,那個叫紅珠的她聲音能鎮(zhèn)得住這種場面么?
現(xiàn)在主打的流行金曲多是婉約,像什么雨霖鈴,天仙子,這第一步,演唱題材大江東去就落伍了。
再說這紅珠,她以前都是執(zhí)紅牙板,唱楊柳岸曉風殘月的,轉(zhuǎn)型這么大,怕是要失敗!
三樓扶欄上,武松向下俯瞰一會,而后轉(zhuǎn)頭看向宋清和:“你是個男人,尤其是你拿了翠芳樓的噱頭,更應該知道底下那群人想看什么。”
宋清和老神在在,甚至呼來酒保要了一盤瓜子,“放心吧,我的這個熱場絕對差不了。”
武松聽了這話,半信半疑,卻閉上了嘴,向下盯望。
底下眾人雖心有不滿,可畢竟節(jié)目都出來了,只能嘟囔抱怨幾下,萬一翠芳樓的姑娘在后面呢。
“咔嚓”
伴著張管事一聲銅鑼敲響,伴奏的大漢甩頭扭膀子,用力彈奏琵琶,敲著鐵卓板,聲音錚錚鏗鏘。
一腔嗓音傳向四周,音色偏向煙嗓,卻鎮(zhèn)得住這個雄放瀟灑的歌,讓這個颯踏的伴奏成為陪襯。
整個觀眾席瞬間寂靜下來,一聲驚四座,無聲勝有聲。
“誒,你別說,這蘇學士的詞唱起來,我倒是感覺心中格外的激蕩澎湃。”
“確實,嗯,主要還是紅珠姑娘唱得好,這曲……倒也不錯,暢快的很!”
“不過,這紅珠姑娘怎么還不露臉呢”
話說間,兩側(cè)壯漢閃開,在中間讓出一條寬闊道路,露出一個頭梳高鬢身披錦帛,單手背后負劍的女子。
一曲終罷,臺下滿堂喝彩,掌聲如鳴。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場上口哨聲不斷。
張管事笑呵呵的應著眾人的喜歡再度上臺,甚至還擺了擺手,“謝謝大家的喜歡。”
“切”,臺下瞬間集體倒喝彩。
張管事按照宋清和給的臺本,揮揮手讓臺上壯漢護著紅珠往下走,按宋清和的意思,這紅珠目前是他們的眼珠子,得金貴些護著。
臺下頓時有觀眾不樂意了,吵嚷起來“憑什么不讓紅珠再唱一個。”
“再唱一個。”底下好事者跟著起哄。
張管事拿著喇叭,解釋道:“諸位放心,紅珠姑娘她這個月都會在我們酒樓演唱,若想見她明日可以再來。再說,話有別的節(jié)目在后頭呢,得給她們些機會。”
而后拿銅鑼一敲“讓我們有請陽谷翠芳樓的歌舞表演。”說罷,給旁邊旁邊一排的壯漢遞了個眼色。
壯漢扭了扭頭,手指壓得咔咔作響,眼神核善的看向底下食客。
反正這一個月都能來聽,再說等會還是翠芳樓的姑娘表演,倒也不用急于一時。
臺下眾人嘟囔抱怨幾聲,就漸漸歇了聲息。
宋清和眉眼驕矜,看向武松輕飄飄來了句:“怎么樣,我這個熱場如何。”
武松挑挑眉,將頭偏向宋清和那側(cè),眼中興味盎然:“確實不錯,我現(xiàn)在到好奇起來你是怎么想到的?”
“自然是公子我見多識廣,這種東西自然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