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兩點執行力到賬，總數到了七點。

曹晨翔意外地看著楚鳳，這一次，【集思廣益，兼聽則明】發揮的作用很小，更多的是起了一個確認作用——

楚鳳的想法本身，已經非常接近正確做法。

“好！舉一反三，楚鳳，你的水平確確實實地在提高?！?

曹晨翔心里大喜，基本功可以練習，但這種舉一反三的能力，才是最重要最難得的。

沒想到啊，手下這幫臥龍鳳雛，還真有成長起來的希望。

該不會真的成長到“三甲主任都不換”的程度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趕跑不切實際的空想，曹晨翔說道：

“‘血管外預塑形’+‘以退為進’，能對付60度血管成角，也能對付翹起的斑塊。我們已經解決兩個難關了?！?

“現在還剩最后一個難關——導絲能進靶血管，支架不能進。雷聲，你有什么想法嗎？”

雷聲比常龍穩重多了，不慌不忙地推了推他的寶貝眼鏡，沉吟道：“舉一反三，舉一反三……”

見他咕噥半天沒動靜，常龍不耐煩地說道：“舉一反三是曹院長夸楚鳳的，你凈嘀咕這個有啥用?！?

雷聲豎起食指，不緊不慢地搖了搖：“莫急，莫急。我在想，一定要舉一反三嗎？既然導絲能進，為什么不能舉三返一，讓一根導絲包打天下？”

鐺！

曹晨翔腦海一震，舉三返一？一根導絲包打天下？

驚喜一個接一個，雷聲的建議和楚鳳一樣，已經非常接近正確方案。

“雷聲說得好，舉一反三固然妙，舉三返一為何不可？來，我們展開討論一下?！?

曹晨翔把三個解決方案掰開揉碎，詳細解釋了一番。

常龍聽明白之后，瞪大眼睛贊道：“畫龍點睛！我們三個提出的方案雖然優秀，但曹院長賦予的是靈魂！真正地讓方案擁有了生命！”

張主任聽不下去了：“常龍，楚鳳和雷聲確實進步很大，提出的方案已經非常接近曹院長的最終方案，但你說了些啥，你自己就沒點AC數嗎？”

常龍絲毫不虛，傲然道：“我有數啊，無非畫的龍有大有小罷了。小龍也是龍，畫龍點睛本事再大，沒有我畫的龍怎么點，曹院長你說對嗎？”

“對。我還是那句話，留下來的都是寶貴的人才，你們每一個都很重要，給我三甲主任都不換?！?

曹晨翔毫不吝嗇地夸完，興沖沖地去找家屬談話。他一出門，常龍馬上昂著頭，拿下巴對著張主任：

“張主任，我和楚鳳、雷聲都畫出龍來了，這些天我畫的還不止一條，在多臺手術中得到了驗證。張主任，你畫的龍呢？”

??？張主任的目光呆滯了，老臉逐漸泛紅。

是啊，這幫智60，一個比一個腦殘，一個比一個清奇，可他們咋就凈出好主意呢，咋就幫了曹院長一次又一次呢？

我老張的水平明明比他們高得多，思維也比他們正經得多，可咋就一點忙幫不上呢？

雷聲看看常龍，再看看張主任，推了推眼鏡不說話，楚鳳卻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張主任說不定憋著畫條大的，要幫曹院長解決大問題。”

倆60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開心極了，忽然啪啪兩下，一人腦袋上挨了一巴掌：“怎么跟張主任說話的？”

常龍剛要跳起來，聽到曹晨翔的聲音，立馬乖乖坐好，誠摯說道：“張主任，對不起，我開玩笑的?！?

楚鳳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說道：“張主任對不起。”

“沒事。”張主任擺了擺手，起身走向值班室。

已是寒冬，窗外寒風呼嘯，張主任心頭蕭瑟，耳邊回蕩著悲傷的歌聲：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天地一片蒼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

唉，最近諸事不順，水逆啊逆啊逆……

咦！

張主任的腳步停下，拍了拍自己腦袋。

剛才好像靈機一動，有種要畫出龍來的感覺。

而且是條了不得的龍，能幫上曹院長大忙，比之前常龍他們畫的都要厲害。

但認真想，卻又啥都想不起來。

咝，不對啊，我要真能想出來，豈不是變得跟那幫大聰明一樣60了？

可是，要是想不起來，豈不是一點都幫不上曹院長？

幫曹院長不行，不幫肯定更不行，張主任暈了，覺得自己滿腦袋都是漿糊。

算了算了，值班室躺平。

幾天后，由于有做PCI救急的底氣，加大幾種關鍵藥物劑量，又增用強效藥物后，患者全身狀況大為改善，感染也初步得到控制。

曹晨翔正式將家屬叫來談話。

“老人家的好轉，你們已經看到了。但是心臟仍未穩定，如果不做PCI，不解決心肌缺血，隨時會再次心梗。”

家屬們心情沉重地點頭。

之前市里醫生就是這個說法，老爺子好轉后，他們興奮地咨詢做醫生的朋友，朋友同樣警告：不要以為好轉就沒事了，這是表面現象。

按照朋友的說法：什么感染，什么腦梗，控制再好也沒用。心臟才是近期根本——不做PCI或者搭橋，冠狀動脈堵塞就不能解除，就隨時會發生危險。

“你們入院的要求是臨終關懷，減輕痛苦就行，我們也確實做到了?！?

“但我院經過集體研討，認為老爺子的情況可以手術，也就是說，可以解決心肌缺血，可以避免再次心梗?！?

家屬們霍然動容，曹晨翔的話實在太出乎預料了。

“曹院長，這，你不是安慰我們吧？”

“當然不是，空口白話的安慰毫無作用，我從不做無用功?！?

家屬們議論起來，很快就變成了爭論。

有人想試一試，有人覺得根本不可能，手術純屬冒險。

曹晨翔循循善誘：“退一步說，老爺子最差的結果，就是去世，做手術再差，還能比這更差？”

“但是只要手術成功，就能多活很久。至于胃癌，它不同于肝癌、胰腺癌，就算到了晚期，存活時間還是很長的?！?

潛臺詞就不用說了，你們想讓老爺子多活些天嗎？想就乖乖交錢簽字做手術。

聽了曹晨翔的勸導，那做老師的家屬興奮叫道：“有道理。我同意做手術！”

這家人和很多人家不一樣，真心想老爺子多活些日子，做手術的意見很快占了上風。

簽好字，曹晨翔精神抖擻地打開杏林，寫了一個標題：仁愛醫院再出擊，能否攻破多項禁忌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