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指指自己，曹晨翔趕緊伸手，繼續給她按摩。

水柔舒適地瞇著眼睛，解釋道：“她的服裝公司最近醞釀一場重要活動，急需鎮得住場的衣服，我答應加班加點給她設計至少三套。”

“還有，這場活動包括大型走秀，我答應她重登T臺，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走秀，給她制造話題。”

“然后我設計費走秀費全免，她也對應給你廣告費全免。”

啊這，曹晨翔感動了。

水柔自己其實不喜歡走秀，純粹為了賺錢才當的模特。

設計倒是喜歡，但這貨懶，除非沒錢吃飯了，才會接個活。

她跟別的女生不太一樣，對買包買首飾興趣不大，最大的愛好就是玩游戲，所以偶爾接個活就足夠養活自己。

要不是存款都丟進仁愛醫院這個無底洞，以她的能力，何至于還開小電驢。

想起她的家庭禁令，曹晨翔有點擔心：“你再次登臺，姐夫能答應嗎？”

水柔不悅：“別提他。不讓我做模特，卻又不給家用，整天不著家，那我自己養自己還有錯？”

“呵呵，你自己養自己？”外婆端著菜過來，聲音一如既往地平和，內容一如既往地強勢：“炒個蛋炒飯都不會，靠你自己，早餓死了。”

水柔拍開曹晨翔的手，一骨碌爬起來，討好地摟住外婆胳膊：“外婆，人家不用會的呀，不是有我的好外婆嗎？”

“呵，當初誰說住進來是為了照顧外婆的？”

外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拍開她的手，往廚房走去。

很快，三菜一湯上桌，曹晨翔狼吞虎咽，吃得滿嘴流油。

外婆是大家閨秀出身，看不得這等吃相，批評道：“吃慢點，有人跟你搶還是怎的？”

曹晨翔忙中偷閑伸出拇指：“這不能怪我，得怪外婆你手藝太好了，江南春的劉大廚遠不如你。”

外婆立刻滿面笑容，給曹晨翔碗里夾了一大塊肉。

水柔嘟起嘴，頓時覺得桂花鴨沒那么香了。

曹晨翔，狗賊！溜須拍馬之輩！

哎，我明明努力學習這狗賊的拍馬之術了，怎么就沒效果呢？

她恨恨地瞪了曹晨翔一眼，沒好氣道：“你抽空去一趟含妙公司，她準備把公司體檢包給仁愛醫院，但你們現在口碑不行，她有點擔心，你去解釋一下。”

柳含妙的公司不小，職員眾多，曹晨翔大喜：“啊太好了，是你幫忙說了好話吧？小弟無以為報……”

曹晨翔左右看看，將紅燒肉和桂花鴨全推到水柔面前：“以后好吃的都歸你，游戲聽你指揮，罵我老六不回嘴，讓我按摩就按摩。”

水柔滿意地皺了皺鼻子：“哼，這還差不多。”

“那我明天就去？”

“過幾天吧，她忙得很，今晚飛泡菜國談業務，現在估計已經到機場了，等她回來我就告訴你。”

第二天，曹晨翔召集一干大聰明和正經人開會，商量廣告的事。

聽說拿下了云網最好的位置，常龍當即贊道：“曹院威武，有希望了！憑我們曹院的……”

張主任最聽不得這廝說屁話，連忙打岔：“廢話少說。咱們這行特殊，老百姓信的是口碑，以及公立的牌子，私立打廣告效果很差。”

“所以，想要取得效果，得配合一個好的活動，價格要對患者有吸引力。”

常龍立馬指出問題：“這不就是‘300塊拔牙’、‘1000塊人流’、‘2000塊重振男人雄風’嘛，最常見的私立醫院廣告套路，有用嗎？”

張主任反駁：“完全不一樣，咱們主營臨終關懷，兼營痔瘡，現在還能做EVAR和骶管囊腫，技術難度極高，這和什么拔牙、人流能一樣嗎？”

常龍嗤之以鼻，一點對老同志的尊重都沒有：

“也就是表面不一樣，套路一模一樣，而且效果還遠不如拔牙、人流。”

“你想想，EVAR和骶管囊腫性命攸關、花費高到爆、很多費用保險不給報，這么重要的事情，人家敢信一個廣告？”

“而且以咱們國家的現狀，真正能做這種手術的，都不打廣告的好吧。”

張主任被他搶白，居然一時無言以對。

周倩說道：“那就直接宣傳咱們的技術水平。”

常龍再次搖頭：“這樣的廣告更多，每家醫院都是這么宣傳的，病人看得太多，早就免疫了。”

眾人討論好一陣，始終不得要領。

張主任不由嘆息道：“還是公立好啊。”

別看公立幾乎從來不做廣告，但光憑一個“公”字，廣告做得天花亂墜也比不上它。

眼看大伙都有點沮喪，曹晨翔決定按自己的想法辦。

他輕輕拍了拍桌子，將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

“張主任說得對，咱們跟別的私立不一樣，部分專科技術還超過公立。”

“所以，咱們的廣告也應該不一樣！”

“周倩說得也對，咱們最大的優勢其實就是技術，不宣傳技術宣傳什么？”

眾人迷茫地看著他，剛才已經討論過了，宣傳技術行不通啊。

一群智商60的家伙，這要水柔在，一準氣得跳起來，大喊一群老六帶不動。

曹晨翔搖搖頭，諄諄教誨：“廣告這玩意，就跟用藥一樣，量變產生質變。”

“比如抗生素，用少了干不過細菌，看起來就毫無效果，弄不好還幫細菌產生耐藥性。”

“但若用到足夠的量，比如沖擊療法，沒等細菌來得及耐藥，一家伙就把它給干趴了，病能不好嗎？”

眾人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又似乎啥也沒明白。

曹晨翔不管他們，手指輕敲桌子：“雷聲，記錄。”

雷聲是曹院長御用記錄員，曹晨翔一聲令下，他就本能地拖過鍵盤，習慣性地扶了扶金絲眼鏡，雙手放在鍵盤上。

“標題：我市多項醫療技術世界第一。”

“內容：仁愛醫院在腹主動脈瘤、骶管囊腫治療上取得重大突破，攻克多項禁忌癥，獲得同行一致肯定。”

“最后是地址、聯系方式。”

“OK。”

噼里啪啦的打字聲中，從張主任、周倩這樣的正經人，再到常龍楚鳳等等大聰明，無不震驚地看著曹晨翔。

世界第一！那是什么概念？

新聞里可以這樣說，廣告能行嗎？

周倩問道：“這樣真的好嗎？”

曹晨翔不假思索：“好，有什么不好？”

“我知道你們意思，怕被網友罵，怕被上級干涉，弄不好會有后果。”

“但是，要的就是網友罵，最好全網罵，上熱搜。”

周倩聽懂了：“要吹就吹到爆，吹到人不敢相信，這就是足量抗生素的意思吧？確實，這樣宣傳，肯定比其他醫院的廣告效果好。”

“關鍵是咱們沒說假話！站得住腳！”

她越說眼睛越亮，而且不知想到了什么，漸漸露出奇怪的笑容，看起來很壞。

常龍、楚鳳、雷聲……一個個都似乎想到了同樣的東西，漸漸露出同款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