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有數。”

曹晨翔信心十足地離開，剛出門診部大樓，臉一下垮了。

雖說確實感覺姓王的是嘴兇，醫藥這一行不興這個，但這種事，誰敢賭啊。

水電也一樣，水龍王，電老虎，哪一個是能開玩笑的？

還有很多開支竇萌萌沒說，這么大的醫院，再怎么節流，錢都是嘩嘩嘩地往外流淌。

開源，必須盡快開源！

回到9樓，曹晨翔給水柔打電話。

響了半天，電話才接通，水柔語調慵懶怨氣滿滿：“臭翔你干嘛？”

“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偷著玩游戲了？居然還在睡覺，屁股都要被太陽曬焦了。”

曹晨翔對她年紀輕輕的養老生活嫉妒得要命，威脅道：“我要告外婆，打你屁股。”

水柔頓時清醒了許多，連忙辯解：“我沒有，我晚上畫設計圖了。”

“嘁，你要這么勤快，早就是國際服裝大師了。”

這倒不是假話，別看水柔這貨傻白甜，但唯獨在服裝設計上天賦驚人，大概是老天爺怕她蠢死，給她補償，卻又補得有點過分。

因為她不光懂設計，在模特這一行也小有名氣。要不是老公剛跟她確定關系時就強烈反對，勒令她改行，名氣肯定更大。

“我現在就是大師，不知道多少客戶求我設計呢。我接誰的單子，誰都得感激涕零。”

水柔越來越清醒，開始自吹自擂。

“是嗎，那云網老板咋沒感動呢？你幫她設計最多，還跟她是閨蜜，給我的廣告位怎么那么差，一點用都沒有？”

“那是你自己沒本事。我都幫你爭取到骨折價了，給的位置也算可以，能怪誰？”

“屁，那位置就沒流量。”

“流量大的位置你也買不起啊。”

“誰說買不起，哥有錢。你去幫我問一下，最好的位置多少錢。”

有過一次經驗，水柔變得聰明起來，一言道破：“是問一下我的臉值多少錢吧？求我幫忙還敢自稱哥？”

曹晨翔秒慫，彩虹屁連發：“姐，你是我最愛的親姐，你的臉漂亮又珍貴，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幫我問問吧。”

曹晨翔擅長哄外婆，然后狐假虎威仗勢欺人，水柔總是被他死死壓制。現在難得能拿捏住曹晨翔，頓時精神大振，得意地笑道：

“那是，姐傾國傾城。等著，下午姐親自跑一趟，跟她要個最優價。”

“好好好，您辛苦，您仗義，小的下班就去買您最愛吃的石頭城桂花鴨，等您回來，我還給您按摩。”

哄好水柔，曹晨翔面對空曠無際的云湖，摸著下巴想了半天。

云網是本地最大網站，針對性強，廣告費少效果好，是自己目前唯一買得起的廣告了。

杏林的廣告是打了，但大家是同行，尿性都一樣，那就是蜜汁自信。

要想醫生轉病人，除非三種情況。

第一，自己實在解決不了，而且放手上擔心出事。

第二，某些不可描述不太正經會被人罵的原因。

第三，真心信服某同行的技術，連自己親人都愿意送去請那同行出手。

第一種一般只會轉上級醫院，不可能轉私立，因為病人家屬不答應。

第二種來病人最快，但是觸碰自己底線，雖然我某些方面不當人，但某些方面要做大寫的人。

第三種則需要積淀，讓同行心服口服，比登珠峰難多了。

所以一時半會，也別想杏林有多少病人會轉過來。

啊，真是內憂外患困難重重啊。

那咋辦哩？

老曹同志在一千八百年前就給出了答案：何以解憂？唯有游戲。

雖然同樣不當人，但老曹同志的經驗明顯比我豐富、膽子比我大、口味比我重，是一位優秀的前輩，值得學習。

所以他老人家的話還是要聽的。

曹晨翔立馬掏出手機，橫刀立馬，瘋狂砍殺，殺得一干隊友哇哇叫，殺得對面哈哈笑。

快樂地玩到下班，曹晨翔騎上心愛的小電驢，買了只名聞遐邇的桂花鴨，沐浴著夕陽回家。

一進門，就看到廚房里忙碌的外婆，曹晨翔趕緊過去，大叫一聲：“外婆！”

對于大外孫的嗓門，外婆早就習以為常，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手里嫻熟地顛著勺，頗有大廚風范。

曹晨翔蹭過去，討好道：“辛苦啦，我幫您按按肩膀？要不我來炒？”

“滾。”

“好嘞！”

外婆最不喜炒菜時有人礙事，曹晨翔趁機丟下桂花鴨，溜達到客廳，來了個葛大爺癱。

還別說，雖然傷身，但那種放空的感覺，真爽。

過了一會，一輛小電驢駛入院子，一個窈窕的身影下車，裊裊娜娜走進客廳。

雖然不在T臺，氣質和美貌卻不允許低調，自然而然走出了傾倒眾生魅惑人心的味道。

“姐！”

曹晨翔一骨碌爬起來，殷勤地接過包，遞上拖鞋：

“您的鞋。”

“您請坐。”

“您喝水。”

水柔開心得大眼睛變成一條縫，臉蛋卻故意繃緊：“馬屁拍早了，柳含妙沒答應。”

曹晨翔一呆，隨即了然。

哈，從小光屁股玩到大的，眨眨眼睛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還想騙我？

曹晨翔正氣凜然一揮手：“沒關系，生意不成仁義在，你還是我姐，伺候你是應該的。來來，我幫你按按，今天跑得辛苦了。”

兩點執行力換來的按摩技術杠杠的，比外面那些只會說“哥你濕氣重，需要排一下”、“哥你這里不通，幫你通一下”的小姐姐強多了，沒三兩下，水柔就舒服得直哼哼。

“臭翔你良心大大的，對得起姐豁出去賣身，”見曹晨翔如此憨厚，水柔不忍心再騙他，坦白道：“妙妙答應了，最好的位置，免費一個月。”

曹晨翔的手一滯：“最好位置免費？你的身子值那么多錢？”

水柔勃然大怒，伸爪子狠狠掐住曹晨翔：“怎么就不值錢了！怎么就不值錢了！”

“值值值！你可是云州第一名模、未來的國際著名設計師，身子可金貴了。”

曹晨翔吃痛，連忙投降，伸手掰開水柔魔爪，追問道：“那你是怎么賣的，能讓柳含妙這女魔頭如此大發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