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楚恒靜坐亭內。
只聽得耳畔鳥叫蟬鳴之聲不止,晚風略顯清冷,宛若有暴雨要降臨。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開門聲響起,姜蕓拉開房門走了出來。
遠遠的,一雙冰冷眸子凝視在楚恒身上,仿佛要化作實質刀劍,將楚恒千刀萬剮,碎尸萬段一般。
“楚恒,你是否太沒規矩了一點?”
“難道進門之前,你都不懂得先扣門嗎?”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女兒家的閨房,你還有沒有一點臉皮?”
姜蕓實在難以忍受心中憤怒,忍不住開口呵斥。
這混蛋,動不動就找著各種機會占她的便宜,真是豈有此理!
“咳咳,娘子,你這話未免見外了不是?”
“遲早一家人,不講那些虛禮”
楚恒輕咳兩聲,掩飾尷尬道。
姜蕓惡狠狠的瞪了楚恒一眼,氣得差點跺腳。
“說吧,這大晚上的來找我何事?”
深吸一口氣,姜蕓懶得和這家伙廢話,直入主題。
“沒什么,就是岳父交代,讓我過來取個百八十萬兩銀子用用!”
“岳父說了,一家人不必客氣!”
一提到正事,楚恒神情頓時一變,臉不紅氣不喘道。
“什么,百八十萬兩銀子?楚恒,你瘋了不成?你以為這銀子是石頭,隨處可見嗎?”
姜蕓一聽,頓時就炸了。
到底是這家伙在胡說八道,還是父親那邊瘋了?百八十萬兩銀子說給就給?
“娘子,你可別怪我,這是岳父大人說的。不過吧,我也覺得岳父太大方了,我不好意思多拿,就先給個二十萬兩用用如何?”
楚恒咧嘴一笑,一副我臉皮很薄的架勢。
聞言,姜蕓不說話了。
她眼睛上下打量著楚恒,總覺得這家伙有鬼。
看起來神情嚴肅,但總給人一種心虛有鬼的感覺。
“哼,既然我爹要給你錢,你找他拿就是了,找我作甚?”
姜蕓也不是一個任人糊弄的傻子,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端倪。
“這不岳父大人太忙碌了,沒時間嘛,讓我過來取就是了!”
“娘子,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楚恒心中咯噔一聲,要說求這女人,他還真開不了口。
本以為忽悠一下就好了,結果好像有點不盡如人意。
“懷疑談不上,我就從來沒相信過你!”
“你等著,我去問問!”
姜蕓冷笑,起身徑直離去。
“哎,娘子,這點小事也需要問?一家人沒這個必要吧?”
楚恒連忙起身叫喚,可惜姜蕓毫不搭理,說走就走。
“二小姐!”
姜蕓離開院子,來到一座偏院中,只見院子里,一中年刀客正在磨著手中鍛刀。
見姜蕓走來,中年人連忙起身道。
“天官叔叔,那楚恒來了,說爹爹讓他過來取二十萬兩銀子,您可否去衙門問一問爹爹怎么回事?”
姜蕓上前,蹙眉道。
“取二十萬兩銀子?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聞言,伏天官不由微微皺眉。
他在茶園沒有職務,但身份卻是極高,在一定程度上,說他是茶園二把手都不為過。
二十萬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但他也沒必要去問姜天銘,給還是不給,他自己就能做主。
“小姐,情況不太對啊。若只是讓他來取銀子,老爺應該會交代他來找我,為何卻不見他親自前來?”
頓了頓,伏天官奇怪道。
“不知道,他去找我了!”
姜蕓搖頭道。
“等等,我想我應該明白了!”
“小姐,如果有機會,你可想收拾那小子一頓?”
伏天官再度沉思,陡然間眼睛一亮,沉聲道。
“當然!”
姜蕓不假思索,直接開口。
可很快,她又忍不住泄氣。
曾經以為父親來了就能為自己出氣,結果父親還得依靠別人。
后來以為掌控姜家就能威脅別人出氣,結果反而讓人給威脅,各種逼迫。
到最后才發現,她拿對方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這就好辦了,小姐,您想怎么收拾他,隨便收拾好了!”
“還是那句話,如果真的只是為了取錢,老爺會讓他來找我。既然讓他找小姐,就應該是云王府遇到什么麻煩,急需用錢,老爺這是給小姐制造機會出氣呢!”
“去吧,想怎么做怎么做,不用客氣!”
伏天官平日里不茍言笑,此刻說話也不帶笑容,但言語之間,卻是喪盡天良,出鬼主意一點也不客氣。
“真的?”
姜蕓一怔,腦海中不由浮現剛才楚恒說話的態度,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是啊,難怪這家伙在那里擺譜,原來是想來求人,又怕自己看出來,故作姿態麻痹自己呢。
真要如此,今晚豈能放過他?
想著,姜蕓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興奮。
“知道了,謝謝天官叔叔!”
姜蕓嘴角微微上揚,道謝一聲,徑直轉身離去。
此時,楚恒坐在亭子里,渾身難受,仿若有人在算計自己似的,那感覺極其不自在。
忽見姜蕓走來,他趕忙起身笑道:“娘子,怎么樣?”
“來人,備酒菜!”
姜蕓凝視著楚恒,明顯能感覺到楚恒的變化。
這家伙果然是來求人的。
想到前天晚上被這家伙灌醉的事,今晚她要不讓這家伙上吐下瀉,她都對不起自己所受的委屈!
隨著姜蕓一聲令下,楚恒一臉古怪的看著姜蕓。
這女人想做什么?
沒多久,一桌酒菜送來,楚恒被姜蕓招呼到閣樓內。
菜不多,只有三個簡單小菜,但酒卻有三壇,而且全部擺在楚恒身旁,意思不言而喻。
“楚恒,有道是酒桌文化,生意全在酒里,如今算你來求我拿錢,這誠意是不是該表示一下?例如先自飲三碗,你說是吧?”
姜蕓臉上難得浮現一抹笑容,不懷好意的看著楚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