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張巖心中所想那般,此時此刻,楚恒的確恨不得立刻殺了嚴政。
但他不敢,外面還有嚴政的大軍包圍,真要走到哪一步,不亞于同歸于盡。
如今,嚴政的人不敢亂來,需要克制,他同樣也需要克制。
“是!”
張巖一臉畢恭畢敬的表情,連忙叩拜一聲,抬手一揮,帶上所有甲士徑直離去。
楚恒沒有為難張巖,很顯然,此人并不是一個愚蠢之人。
如今雙方關系微妙,需要聰明人維持。一旦將張巖留在這里,換一個糊涂人執掌嚴家,說不定會干出什么事。
這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所有人聽令,時刻戒備!”
看著張巖帶人離去,楚恒又是一聲令下,數百侍衛立刻分散開來,嚴密監視四周。
正座王府的氣氛,在這一刻凝重到了極點。
“恒兒,這下面的事交給竇唯,你快來看看你媳婦兒!”
這邊剛做出一切應對,楚凌峰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聞言,楚恒這才緩緩轉過頭去,目光十分復雜的走到姜蕓跟前。
一個時辰前,他便已決心與這個女人斷絕關系,做一對陌路夫妻。
卻不曾想,事情往往出人意料。
看著這個為了救自己父王而受傷的女人,他心中莫名一陣抽痛。
蹲下身來,看著女人抽搐痛苦的面容,渾身上下冷汗淋漓,胸前鮮血如注,本就大紅的婚服,染得似乎更紅了,楚恒終是伸出手,從楚凌峰懷中把人接了過來,抱在懷里。
“怎么樣,情況如何?”
抬頭,楚恒凝神望著一群忙活的大夫。
“世子,夫人……夫人傷勢過于嚴重,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受傷的地方不好止血啊!”
“還是先把夫人帶到房間吧,再想想辦法止住鮮血,否則會血流而亡的!”
幾個大夫一個個滿臉焦急,看著楚恒叫道。
“所有最好的止血藥都給我用上!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她要死了,你們也不用活了!”
楚恒眼神一厲,猛地一把將姜蕓抱起來,轉身連忙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到房間,一群大夫在里面忙活,除了楚恒在里面照顧,小玲幫忙打下手之外,所有人都被關在了外面!
畢竟姜蕓是一個女人,這傷口又在胸口上,一群男人實在不宜圍觀。
甚至于就連房間中,一群大夫都不敢輕易解開衣服。
“世子,我等都是男子,這夫人乃是千金之軀,不敢亂來啊!”
一群大夫恐慌的看著楚恒,他們并不是真的沒有辦法止血救人,實在是傷口需要處理,而這處理的地方,豈是外人所能看的?
“混賬,一群醫者,是治病救人重要,還是顧念禮法重要?”
“讓你們治就治,哪兒來的那么多屁話?”
“今日人救活了,不管看到什么,我都重賞,人要死了,你們準備全家陪葬!”
楚恒一聲厲斥,大聲喝道。
“是是是!”
聞言,一眾大夫雖然被嚇了一跳,但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們當然也知道醫者父母心,不在乎男女的說法。關
鍵這是世子夫人,千金之軀。這要看了,萬一回頭人家一個想不開,直接給他們宰了那還了得?
雖說承諾有時候不一定有效,但也勉強算是定心丸。
有了楚恒這句話,一群大夫立刻忙活起來。
隨著一盆盆被鮮血染紅的水到處去,各種藥膏一一用上,半個時辰后,鮮血終于止住了,傷口也已經處理完畢。
姜蕓算是勉強脫離生命危險,卻也因為流血過多,依舊昏迷著。
“世子殿下,夫人傷勢過于嚴重。如今失血過多,怕是數日之內無力下床,得小心照應才是。且要保證心情愉悅,否則傷者情緒波動,很容易影響傷勢恢復的!”
“這以后還得靠世子照顧才行啊!”
一群醫者小心翼翼的走到楚恒身前,滿臉擔憂的看著楚恒,似乎害怕楚恒找他們秋后算賬。
“來人,每人賞三百兩銀子!”
“從今天開始,你們幾個也別離開王府了,就給我留在這里,時刻聽從傳喚。記住,夫人恢復得越好,本世子的打賞越重。夫人一旦出現意外,小心你們的人頭!”
楚恒微微點頭,抬手一揮,立刻轉身走到床榻前坐下。
“你們退下,外面候著!”
剛坐下,楚恒又下令道。
“是……”
一群大夫聞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連忙退出房間。
“怎么樣,情況如何?”
“快快快,進去看看!”
這些大夫剛走出去,立刻被姜天銘和楚凌峰攔住,問了一番,便快步沖進了房間。
看到已經昏睡過去,傷勢被處理完善的姜蕓,兩人揪心的同時,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蕓兒……”
姜天銘來到床前坐下,抓起女兒的小手,忍不住心疼,淚水滾落而下。
這大婚之日,本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燭夜,卻發生了這么多事。
難道女兒注定真要這般悲苦嗎?
楚恒一言不發,被姜天銘擠到一旁。
邊上,楚凌峰也忍不住紅了眼睛,深吸一口氣,一把拉著楚恒來到門外。
“臭小子,看清楚了,你媳婦可是為了救父王受傷的。以后她就是咱們家的寶貝明珠,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你必須讓她開心,讓她盡早康復,照顧好她!”
“我剛才在外面聽說,你似乎與她發生了矛盾。你記住,終究是咱們家對不住人家女孩。你要敢在這個時候撇下她不管,我……我……我打死你信不信……”
楚凌峰一臉嚴肅的看著楚恒,一次次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教訓威脅自己這寶貝兒子一頓,但抬起的手還是忍不住有些顫抖的放下。
“放心吧父王,是非曲直我自能分清,這邊交給我就好了!”
楚恒目光一閃,神情顯得有些復雜,本能的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