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間,骨刀就劈砍在紅光之上。
刀刃碰觸到紅光的瞬間,紅光詭異折疊,將力道卸掉。
葉卿身形出現在兩小身前,一張符咒隨之甩了出去。
“砰”符咒碰觸到紅光的瞬間炸裂。
紅光連續在空中翻滾,光芒內斂,現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身形。
三人同時看見,那是一個紅色的紙人,有眉有眼和真人無異。
葉卿握住骨刀,再次揮刀。
紙人尖叫一聲,刺耳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啊”“啊”兩小紛紛捂住耳朵,發出痛苦的呻吟。
“敢爾!”葉卿手中動作一頓,鼓足體內靈氣,舌頂上腭,猛然喊出。
他的聲音如同金石相交,聲音尖銳,似有一道音波產生。
紙人尖叫聲停止,眼見不敵,身形再次化成一道紅光沖向外面。
葉卿哪里肯讓它逃走,飛身追了出去。
只見那道紅光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葉卿站在墻頭,四處觀望。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此時王府已經熱鬧起來,眾人都聽見了尖叫聲和戰斗的聲音,一時間每個住人的院子都亂起來。
這一亂,原本就不清晰的血腥氣消失了。
葉卿沒有跳墻繼續搜尋,他擔心地方調虎離山。
以葉福現在的實力,能夠抵擋剛才那一下已經很不錯了。
回到自己院中,大門已經被敲響。
趙氏帶著丫鬟婆子率先跑了過來,即便燈籠光線不強,她的臉色依舊異常蒼白。
如果兒子再遭遇到什么不測,只怕她是真的活不了了。
屋內,葉福瞪大眼睛,緊緊握著拳頭,因為恐懼拳頭輕微顫抖著。
靠在他身后的王本琰臉色煞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趙氏顧不得和葉卿打招呼,直奔兩小的屋子,奔走間,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旁邊的丫鬟急忙扶住,趙夫人一把甩開丫鬟,沖進了屋子。
看見兒子無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
“葉公子,發生了何事?”王豐年也帶著人走進來。
葉卿將剛才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什么?我府上會有這等怪物?”王豐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葉卿搖頭,四周氣息太過混亂,他無法鎖定對方的氣息。
不過他有懷疑的人,比如姍姍來遲的如夫人。
她的臉,蒼白得有些不正常。
如果王本琰死了,最大的收益者是她的兒子,王本臻。
所以葉卿不得不懷疑。
他也不能因為懷疑就指正如夫人。
如夫人不是一般的小妾,而是貴妾,就算是在后宅,沒有過錯,趙氏也拿她沒辦法。
如夫人先是給王豐年和趙氏請安,然后便顯得老老實實,不多說一句話。
無論是王豐年還是趙氏,對于這件事都是異常震怒,著手徹查這件事情。
不過一直到天明,也沒有查出任何線索。
之后的幾天,王府變得異常安靜。
葉卿除了畫了幾張符咒貼在兩小房間,便按照自己的步驟繼續復習。
離著府試開始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好在有王豐年這層關系,葉卿不用自己去跑手續,倒也落得輕松。
一個星期過去,王府再次出了風波。
這一次不是他們這邊,而是王本臻,他上學的時候偷溜出去,被馬在胸口踩了一腳。
肇事者逃之夭夭,王本臻被抬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
看著胸口凹陷的王本臻,如夫人幾乎暈死過去。
那時王豐年正在考校嫡子的功課,他發現了嫡子的聰慧,大喜過望,愈發喜愛王本琰了。
看見奄奄一息,隨時會死去的二兒子,不知道為何,王豐年居然沒有多少傷心。
這讓他自己都很奇怪,他一向疼愛這個兒子的。
這種漠然的態度也讓他自己都感到恐懼。
不過他依舊表現得很傷心。
城中有名的大夫都被請了過來,結論是節哀順變。
如夫人面色蒼白,幾乎哭死過去。
按照那幾位大夫所說,不出意外的話,王本臻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情。
一時間,除了趙氏院子,整座王府都處在愁云之中。
第二日,王豐年散班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來到王本臻的房間探望。
房間異常悶熱,散發著濃厚的藥味兒。
坐在床邊看著出氣多進氣少的兒子,王豐年竟然沒有感到太多的悲傷。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莫名的寒意。
“香薷呢?”王豐年問一旁伺候的丫鬟。
香薷是如夫人的閨名。
“如夫人未時一刻就回去了。”丫鬟低聲回答。
“她說是什么原因離開的嗎?”王豐年皺眉,他對于次子的涼薄讓他有些心驚,不免遷怒了如夫人。
“如夫人說她太累了,回去休息一會兒。”丫鬟回答。
王豐年心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怒意,點點頭不再說話。
室內再次陷入安靜,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伺候的丫鬟感覺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如夫人的院子大門緊閉,院內所有丫鬟婆子都不見了。
就連如夫人的貼身丫鬟都不見了。
如夫人臉上蒼白,眼睛睜得異常大,嘴中念念有詞。
手中拿著一根毛筆,不斷在一個銀白色的紙人上寫寫畫畫。
忽地,當銀色紙人上面的字跡即將完成的時候,如夫人臉色一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鮮血落在銀色紙人上,被吸收的一干二凈。
“不,不,臻兒,娘一定會救你的,八年前成功過一次,這一次也一定會成功!”如夫人低聲呢喃,狀若瘋癲,拿起筆準備再次嘗試。
忽地,一道紅光將如夫人手中的筆打飛。
紅色紙人滿臉陰鷙,他的身體出現了一道褶皺:“夠了,娘,那不過是他的命數,你已經成為了貴妾,也已經是王豐年的妻子,又何必再折騰!”
紅紙人的聲音尖銳,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憤懣。
“閉嘴,那是你弟弟,你怎么能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如夫人極力壓制著自己的聲音,充滿了執拗。
“娘,你清醒一點好嗎?你不要忘記了,那孩子身邊有一個異士,一旦抓住我們把柄,我們就慘了。還有你不要忘記,王本臻就是我們的棋子,目的已經達到,死了也就死了!”紅紙人語氣中透著寒意。
“閉嘴,你是什么東西?你這種邪祟怎么敢這么說臻兒?你看看,他是多么純白無瑕,你呢,你呢!既然你說那小畜生身邊有異人,那我命令你,去殺了他,不計一切代價去殺了他!”如夫人不再壓制自己的聲音,看向紅色紙人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