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車隊繼續前行,名為董戈的男子一直在暗中觀察邱凌,他記得邱凌與溫志成剛來車隊時,邱凌是一個二品境的雙修者。但昨晚之后,邱凌像失去了煉氣士的修為一樣,身上完全沒有靈氣運轉的痕跡,只有時隱時現的神識波動。
“這小子昨晚發生了什么事?是受傷了還是隱藏了他雙修的身份?”董戈故意留在車隊的后面,看著前面的邱凌,自言自語。
車隊遇襲,商會的老板自然有些害怕了,但見董戈能擊退劫匪,對董戈的依賴又再高了一層,車隊再度上路后他就一直跟在董戈身邊,覺得這樣自己會更安全一點。
溫志成回身看了董戈一眼,對邱凌說了一聲后跑向董戈。
邱凌回頭看著溫志成的背影,低聲說了一句:“刀都沒有就想跟人學刀了?”
溫志成也知道,自己沒有帶刀就跑來跟董戈說要跟他學刀,多少有點誠意不夠,不過他覺得到清國邊城還有一天的時間,自己可以先搞好與未來師父的關系。
“董前輩好!”溫志成跑到騎著黑馬的董戈身前,高聲說道。
董戈看著溫志成,淡淡說道:“好?!?
“我們很快就會到清國邊城了,前輩會在清國邊城停留多久?”溫志成試探性的問。
董戈微笑著,反問道:“你們會在清國的邊城停留多久?我聽說你們可是要繼續向東趕去,穿過整個清國去夏朝的?!?
對于溫志成,他說不上好感,也說不上反感,但如果硬要他在那兩個少年中選擇一個,他會選擇那個叫邱凌的小家伙,但可惜的是邱凌似乎對自己的刀法不感興趣,而且自昨晚后那小子身上的再無靈氣運轉的痕跡,似乎真的失去了靈氣修為。他的刀法可不適合修神者。
“你那個兄弟昨晚受傷了?”董戈不等溫志成回答,問起昨晚的事。
溫志成很認真地想了想,肯定地說:“沒有,如果邱凌受傷了,我一定要會知道的?!?
“會不會是他受傷了但怕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商會老板是個中年發福的漢子,他隨口說了一句,這話其實也是為他自己問的,因為董戈昨晚對他說過,那個叫邱凌的小家伙不錯。
“受傷了沒有告訴我?也有可能,要不我去問問他。”溫志成說。
董戈連忙喊住了溫志成,他說:“不用了,我猜邱凌沒有受傷,就有也只是些無關緊要的皮外傷,你不用特意跑去問他的?!?
溫志成點了點頭,誠懇地說:“董前輩,我是很有誠意跟你學刀的?你能教我嗎?”
商會老板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溫志成,開玩笑地問:“你空手跑來說想跟董先生學刀,這就叫很有誠意?哈哈……少年人哪,想拜師怎么得也要有酒吧?”
溫志成聽了商會老板的話恍然大悟,大喊一聲:“好,我現在就去拿酒來?!?
董戈看著歡快地跑了回去的溫志成,無奈地說:“老吳啊,這不是故意讓我為難嗎?我可從來沒答應教那傻小子刀法的?!?
“哪小子傻是傻了點,但為人正直,我喜歡這小子。再說了,你也不希望你的刀法就這樣失傳了吧?教教他吧!”
董戈看著在前面馬車中轉來轉去,想找到一壺好酒的溫志成,不置可否。
片刻后,車隊所有人都知道了溫志成要教董戈為師,但苦于找不到好酒,熱心的就教溫志成到了清國邊城再拜師,喜歡看熱鬧的則慫恿溫志成先跑到清國邊城,買了好酒再跑回來,這樣才顯出他的誠意來。
溫志成確實是想過自己一人先跑到清國邊城買酒的,但邱凌攔住了他,因為昨晚的那件事,邱凌不放心,而且兩人結伴穿過清國,他怎么可能讓溫志成一人先去清國邊城呢?
“那可怎么辦?真等到了清國的邊城再拜師?”溫志成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他拜師的心情非常急切,恨不得馬上就跟董戈學刀。
邱凌問:“董前輩答應教你刀法了?”
溫志成愣了一下,想起董戈確實沒有答應教自己刀,他說:“我去問清楚?!?
邱凌這時突然臉色一沉,沉聲說:“不用去了,我們有麻煩了?!?
“什么麻煩?”溫志成發現邱凌目光有些異常,于是順著邱凌的目光望向前方。
前方路中,有一個高大男子孤傲地站著,雙目緊閉,似在等人。
“那是誰?”溫志成輕聲問了句,邱凌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站在前面的那個高大男子身上有殺氣若隱若現。
在邱凌對溫志成說我們有麻煩時,董戈也對商會老板說了這四個字,說完他策馬向前,走到車隊的最前面。邱凌與溫志成,還有車隊的許多護衛也跟了上去,警惕地盯著那個穿黑色長袍的高大男子。
“前輩站在這里,可是等我?”董戈下馬,走向黑衣男子,他認為黑衣男子與昨晚那個箭手有關,是箭手的長輩,要為箭手出頭。
黑衣男子睜開眼睛,看著董戈,沉聲說道:“我等的不是你,而是他?!?
黑衣男子右手抬起,指向邱凌。
邱凌心中一驚,因為黑衣男子指向自己時,他感覺到一道神識像微風一樣飄了過來,經過自己和車隊后又詭異地飄了回來。
“這是幾品的修神者?”邱凌情不自禁地說。
“前輩高達八品的實力,竟然要為難一個后輩?”董戈同樣驚訝于黑衣人的實力強大,但他依然決定要維護不算深交的邱凌。
黑衣男子看著董戈,輕蔑地說:“你區區一個四品煉氣士也想過問我的事?”
八品?修神者?
當董戈指出黑衣男子的實力境界和身份后,車隊一片嘩然,車隊大多數人都覺得車隊的貨物,是入不了一個八品修神者的法眼的,當他們聽到那個黑衣男子是為了邱凌而來時,暗中松了一口氣?!斑€好,債有頭冤有主,這事不關我們的事。”
邱凌在回想自己到底什么時候得罪過一位八品境的修神者,只是任他怎么想都想不起來,除非這個八品的修神者是青衣人或灰衣人中的一位。但父親不是說了嗎?那些青衣人也好灰衣人也罷,他們都不再是麻煩。
既然是這樣,這個黑衣男子又是從那里冒出來的?
“雖然你的實力還差,但你昨晚讓少爺感到壓力,我不能讓你成長起來,我不管你來自那里,我不會讓你成為少爺的威脅。”黑衣男子淡淡地說,說完他開始向前走去。
董戈聽完黑衣男子的話,心中一沉,真是昨晚那位箭手的長輩找上門來了。
“前輩,你所說的那位少爺昨晚并沒有受傷,你又何必趕絕殺盡?”董戈往邱凌與黑衣男子的中間一站,高聲地說。
“滾開。”黑衣男子僅是暴喝一聲董戈就倒了下來,倒在地上,縮成一團,五官有腥紅血液流出。
八品與四品的差距實在太大了,董戈沒有絲毫機會。
作為護衛中最強的一位都倒下了,其他人還敢出頭嗎?
有的,那人就是溫志成,他往邱凌身前一站,指著黑衣男子,罵道:“以大欺小,你還要不要臉了?枉董先生還叫你前輩了?!?
“說得好,以大欺小,確實不要臉?!?
黑衣男子停下腳步,他停下腳本步是因為附和溫志成的那把聲音。
他緩緩轉身,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路邊的那個穿著褐色長袍的老頭。老頭滿臉斑點,沒有半點氣質可言,看著很像某個大家族的老仆。
“你是誰?”黑衣男子寒聲問道。
老頭嘻嘻笑了一聲,輕聲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來自清國,我來自平國,那小子來自晉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所以我不能讓你殺了這小子?!?
來自平國?
邱凌心中一動,突然有點明白為什么入秋后這條道上的車隊經常遇襲了。“這樣看來,昨晚那個箭手真是來自清國某個大勢力的后輩子弟子,而這個黑衣人就是他的護衛什么的?!?
黑衣男子臉色深沉,似在衡量自己與褐袍老者的實力差距,片刻后他轉身向后走去,留下一句:“罷了,反正少爺說你們會再見面的,到時少爺會親手取了你的性命。”
邱凌看著當機立斷退走的黑衣男子,又看著褐袍老者,黑衣男子離開并不代表自己就安全了,誰知道這個褐袍老者說的是真是假?
褐袍老者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酒壺,喝了一口后將酒壺拋向溫志成,大聲地說:“你不是找好酒拜師嗎?這酒還不錯的,送你了?!?
溫志成又驚又喜地接過酒壺,看著老人,問:“前輩真將這酒送我?”
因為褐袍老者趕走黑衣男子,所以溫志成對老人很有好感,而且老人一直沒有流露出一絲殺意來。再者,老人剛才喝酒時,溫志成聞到了一絲酒香,知道老人沒有說謊,他手中的這壺酒確實不錯,這也是溫志成對老人大有好感的原因。
“真送你了,但我有個條件?”老人說。
溫志成警惕的問:“什么條件?”
“以后見到老頭子的弟子萬萬不可傷了她?!?
“他叫什么?長得怎么樣?”溫志成問。
老人哈哈大笑,沒有回答,向前走去,瞬間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