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干脆利索

“現在能說了嗎，來西州找我所為何事？”

“沒必要，我已經達到了目的。”

“真的？”

“真的。”

楚風心頭一松：“那就好，你沒事我就心安了。”

南月凝神情幽幽：“我也心安。”

“嗯？”

“師尊和師娘有沒有消息？”

“沒有，但我擄走了荊國的重要人物，引開了衛西城主力，相信三師父和四師父安然無恙。”

“我想也是。”

說完，兩人會心對望。

楚風感覺對她又多了一點親近。

時間一吸一吸過去……

親近感慢慢消失，又來了……南月凝自帶的冷場效果。

正想說些什么緩解，卻聽輕輕嘆息來自一旁。

離秋有些失望的現出身形：“能看到你們重新說話，也算是個進步。”

南月凝收好飛劍轉身就走，干脆利索。

楚風撓頭：“離秋姐，你是怎么和南月單獨相處的？”

“是你想太多，凝兒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人。”

“哦……”

“你們好歹也在南靈仙派共事過，稍微用點心也該知道她的性格。”

“說的也是，我其實也能慢慢懂她。”

離秋翻個白眼：“你懂才怪，她能重結偽丹，靠的是什么你知道？”

“她剛才不是說了。”

“你以為偽丹消散那么容易再結？她可是憋著一口氣，每天廢寢忘食的修煉才做到的。”

“我知道她很好強。”

離秋嗔道：“她因為誰如此好強，又是因為誰不懂她心意而飛劍相向，你當真不明白？”

“……”

“你就繼續裝傻吧，活該你挨一劍。”

離秋轉身離去，楚風輕撫劍傷長長嘆了口氣。

甩頭拋棄雜念，施展遁術回到四合院。

劉梅和葉靈兒坐在灰幕前，神色都不太好，見他帶傷回來，葉靈兒愕然問道：“怎么回事？”

楚風擺擺手：“誤傷而已，已經痊愈。”

“南月凝傷的？”

“一時失手，你們在看什么？”

楚風轉向灰幕，趙紅花正行進在一處戈壁中，四周的能見度極低。

劉梅道：“帶我出去，我讓你看看戰爭的真相。”

“你不能離開宗門。”

“我不會逃跑，在這里說不明白。”

“除非你服下這個。”楚風拿出小半粒離花丹遞過去。

劉梅不看也不問，仰頭吞下。

楚風點頭，不疑有他。

發動傳送來到現世，葉靈兒撐開冰刀擋住風沙，為幾人劃出一塊寧靜之地。

趙紅花吐出好幾口沙子：“這什么鬼地方？你們荊國人是怎么穿過戈壁攻打西州的？”

劉梅抬指：“你們看那邊。”

眾人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風沙中隱隱有殘垣斷壁，似乎是某個遺跡。

楚風問道：“那是什么？”

劉梅回道：“曾經繁華至極的都市，天玄城。”

葉靈兒愕道：“天玄城？大平國曾經的首都？”

楚風疑惑道：“你把已經滅國的大平翻出來，想要說明什么？”

劉梅悠悠道：“國雖易名，但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卻沒變，天玄城的覆滅完全是中夏一手造成。”

“既然侵略別人，就要做好被反擊的覺悟。”

“且不論千年前那場大戰的對錯，中夏對我們土地所做的事情，是斷絕和滅絕性的。”

“什么意思？”

劉梅轉過身，指著東邊道：“你們可知，宗門高原是流云世家的祖先一手造就。”

葉靈兒否道：“我閱讀過的典籍中并無此類記載。”

“做出這樣的事情當然不會記錄在案，當年大平國戰敗，中夏為了設立屏障，幾名大修靈者合力引發大地震，硬生生造出一個宗門高原，將兩國的邊境線堵死，只留狹小的地帶互通。”

楚風挑眉問道：“人力改變地貌，修靈者真能做到這樣的事？”

劉梅應道：“我三境初期都能借用一州之天的靈氣，那些六境大能遠非今世之人所能想像。”

“所以？”

“你還不明白嗎？宗門高原的隆起，代價就是腳下這片土地的沉淪。”

劉梅用腳后跟隨意碾了碾，在地上碾出一個小坑。

她彎腰捧了一抷沙土，在楚風面前揚灑道：“宗門高原起，天玄古城落，大地劇烈的變化摧毀了地下河，殺死了沉淪的生靈，更因為宗門高原攏聚了周遭所有的自然靈氣，使得這一片大地甘霖不降，寸草不生，中夏人對我祖先所做的不是戰爭，而是滅絕。”

楚風皺眉，發動天涯刺入地面，直到延伸至極限才將之收回。

劍身滴水不沾，甚至沒有一絲潮氣。

這樣的地方別說務農，根本連苔蘚都長不出來。

楚風問道：“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別有目的的編撰？”

“這還需要證據？宗門高原那么大一片凸起，周邊怎么可能不受影響？曾經繁榮的都城荒涼至斯，難道是我的祖先自己毀滅不成？”

楚風無言，宗門高原在中夏典籍中的記載，確實是因為靈術而起，只不過對于大平國的影響只字未提。

但無論如何，那也是一千年之前的事。

他回道：“都城覆滅也算是為侵略付出代價，既然隨后遷都，為何不以此地為戒安守余下國土，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中夏邊境？”

劉梅眼泛薄淚：“不如……我們再往西看看。”

趙紅花全力施展遁術，在太陽落山之前來到一處城鎮。

楚風和葉靈兒換班，同時將劉梅帶到現世。

入眼處，整個城鎮灰蒙蒙一片，就好像被蓋了一層土。

劉梅舉足道：“跟我來吧，這里沒剩多少人家，也不會有修靈者。”

楚風一把按住她肩膀：“你別耍花招，我能聽到極大的轟鳴聲，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看來你的聽覺非常靈敏，那是火山的聲音。”

“火山？”

“再往西兩百里有一片山區，那里有著荊國最大的三座火山。”

葉靈兒道：“你是說會噴出地獄之火的山？”

“這么說也沒錯，自從宗門高原隆起后，這三座火山每隔十年左右都要輪流噴發一次，每次噴發過后，方圓幾百里地都會被火山灰燼所覆蓋，莊稼死絕，人畜難生，而且必然引發持續數年的饑荒和水荒，無論是滅國前的大平，還是現在的荊國，我們的人民就是在這樣的自然條件中活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