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九千歲來得及時

“小心身后！”

季思寧急聲開口，在顧淮盛即將接住他時一把將男人推開。

飛鏢擦著他發絲掠過，顧淮盛持劍將飛鏢擊落，將季思寧攬進懷中。

屋中那刺客見狀，毫不猶豫跳窗逃走！

府中的暗衛們終于聞聲趕來：“九千歲……”

“一群廢物！”

顧淮盛低頭看著地上那一縷斷發，眼神冷得驚人：“本督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等本督和夫人沒了命，才巴巴跑過來收尸的？”

一群暗衛連話都不敢說，戰戰兢兢垂著眸子一語不發。

“今日值守的護衛，全都滾去刑房領一百棍。”

顧淮盛涼涼掃他們一眼：“再有下次，便當爾等都是刺客幫兇，決不輕饒。”

“九千歲寬仁！”

暗衛們跪下行了一禮，一副劫后余生模樣匆匆離開，而季思寧心有余悸，靠在男人懷中渾身發顫，半晌沒回神。

那太后，不是顧淮盛弄出來試探她的嗎？

今天那個黑衣人，又為什么來問她太后要她辦的事情為何沒辦？

太后和原主究竟是什么關系，為什么在她的記憶里一點都沒有相關的痕跡？

“可曾傷著？”

顧淮盛的聲音忽然從頭頂傳來，而后不等她回話，便被他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季思寧搖搖頭，嗓子卻被掐得一說話便疼得要命：“沒事，九千歲來得及時。”

顧淮盛的目光落在她脖頸鮮明的紅痕上，眼眸不禁一涼。

“那刺客，可與你說了什么？”

他察覺到女人還在打顫，皺了皺眉淡道：“不必慌張，今日是本督疏忽，之后不會再有這等事情發生。”

季思寧眼底劃過一道暗芒。

她自然不能說出自己也許和太后有什么勾結，但話也不能說得太假，最好是讓男人不愿意將她留在身邊，又不至于害她的命……

“剛剛，剛剛那人似乎是太后的人。”

她一副心有余悸模樣，語帶惶恐道：“他要挾妾身，要妾身將九千歲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告訴他，否則就要殺了妾身。”

許是先前差點去找閻王爺報道的恐懼沖擊力太大，季思寧說著說著竟紅了眼圈，看上去格外情真意切：“妾身不愿意背棄九千歲，可也不想丟了小命，請九千歲休了妾身，給妾身一條活路……”

顧淮盛神情平淡，倒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

季思寧演技拉滿，但演了那么久，男人還是那么一副不辨喜怒的模樣，倒讓她莫名心虛。

該不會，顧淮盛看出了什么吧？

“你受了委屈，本督心里有數。”

顧淮盛起身，似是安撫般給她掖了掖被角：“好生休息吧，外面有暗衛看著，連只蒼蠅也不可能飛的進來。”

扔下這么一句話，他便走出房間掩上了門，只留下季思寧錯愕的看著他的背影。

不要這樣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顧淮盛又不是對她情根深種，為什么非要留下她？

如果說之前想要離開這里，不過是為了出去治好自己的腿，但現下，她只覺得這府中危機重重。

顧淮盛未必信任她，她今日的所作所為，保不齊那個太后后面還會派人前來殺她，她差不多就是一塊被扔在砧板上的肉！

哪怕不能出去，也要想辦法自保……

季思寧的臉色越發凝重，撫摸著隱隱作痛的脖頸坐起來走到案前，提筆開始寫下幾樣藥方。

另一頭，顧淮盛神情散漫坐在書房中，看樣子似乎對今晚的事情毫不在意。

沒過太久，暗衛悄然進了書房，跪在他跟前恭聲道：“督公，今日值守夫人院子的護衛都帶到地牢問過了，嘴邊很嚴，一個都不承認。”

“不認？難不成還要我手把手教你，如何撬開他們的嘴？”

顧淮盛冷笑：“敲斷骨頭，拔掉爪牙，骨頭硬又如何，打斷了還能硬的起來嗎？”

暗衛忙點了點頭，恭敬應是，似乎斟酌了一陣才小心翼翼開口：“九千歲，您不擔心是那季思寧自導自演，想博取您的信任？”

“自導自演，怕也沒有將自己小命豁出去演戲的蠢貨。”

顧淮盛端起茶呷一口，語氣淡漠：“方才本督若是再去晚些，料想明日這府里，怕是就要辦喪事了，還有那刺客的內應……假如那女人不提醒本督，本督怕是真要著了道。”

暗衛顯然不曾想到這一點，忙吹捧道：“九千歲英明！”

“莫要在此聒噪了。”

顧淮盛冷冷看她一眼：“太后如此心急，怕是已經開始懷疑我和陛下所行之事背后有何深意了，你須得小心行事……本督現下與陛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暗衛悚然一驚，趕忙退下。

翌日。

季思寧昨夜睡得太晚，直到日頭要正午才打著哈欠起了身，推開一看，便被外頭的情狀驚住了。

一群全副武裝的錦衣衛守在門口，還有一群花匠正在小心翼翼往花圃里種著什么。

“都擔心著點！這花兒一株便價值千金，便是掉了片葉子，你們都賠不起！”

管家訓斥著那些花匠，看見季思寧起身，忙賠著笑迎了上來：“夫人醒了？您午膳想吃些什么？”

“這，這……”

季思寧目瞪口呆的看著花匠們將一株株品相極好的綠牡丹種進花圃，半晌不曾回神。

太奢侈了，這些花都是……

“喜歡嗎？”

一道修長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口，季思寧抬頭，便看見顧淮盛臉上帶著和煦的笑，身上難得竟然帶了些溫柔：“昨日看你很喜歡那綠牡丹，本督便著人采購了些連夜送過來，夫人可還滿意？”

“滿，滿意……”

季思寧從未想過顧淮盛會為了她這般大手筆，心中不僅有些忐忑，還甚是狐疑。

若沒記錯，這綠牡丹是西域羌國的國花，幾乎只有皇宮中才有這樣的奇珍。

羌國與北朝在新皇登基時便斷了商路，甚至可以算是有些齬齟，連路遠這相府公子重金求購，都只弄到一株。

顧淮盛究竟有多手眼通天，才能眼都不眨弄來一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