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前路漫漫
代千秋的步伐并不快，就如同散步一般，徐徐在姜云的院子里隨便晃悠著。
代千秋的眼神顯得很是滄桑。
“你可知，身為一個宗門的上位者，掌權者，對于我們來說最高興的事是什么嗎？”
姜云亦步亦趨跟在后面，像是一個跟隨師尊的弟子。
姜云思量片刻，“最高興的，那無非就是兩件事吧。”
“哦？”代千秋笑著回頭看了姜云一眼，“說說看！”
姜云回答道，“其一，是為宗門的成長與強大，其二，是為宗門弟子能出人頭地。”
代千秋滿意地點了點頭，收回目光繼續邁起小碎步。
“說實話，上次見面，老夫還沒有把你放在眼里，那個時候，在我眼中你還只是個孩子罷了。”
“哪怕，你好像有了點奇奇怪怪的機緣，聽起來有點天方夜譚，不過這些并不能改變老夫對你的印象。”
“可是這一次，姜云，你的膽識，你的氣魄，都讓老夫看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東西。”
代千秋說到這又停下了腳步，回頭反問，“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姜云這次搖了搖頭，這老頭在想什么他怎么知道。
代千秋的眼睛里泛著特殊的光彩，“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上清宗的未來！”
姜云僵住了，心里忽然明白了代千秋這次專程而來的用意。
姜云微微低下了頭，短暫的時間里，姜云的腦海里浮現的，是上清宗那些麻木不仁的師長們。
代千秋似乎什么都沒感覺到，依舊帶著幾分希冀望著姜云開口。
“姜云，你可愿成為上清宗的少宗主！”
姜云沉默。
少宗主，便是下一任宗主的正式人選，除非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一般情況下，少宗主的人選一旦確定，就再不會更改。
姜云知道，只要他現在答應下來，他就會成為下一任的宗主，他將會得到宗門最優先的資源傾斜，整個宗門都會傾盡所有來培養他。
直到有一天，他可以獨當一面，他可以站在最高的位置，抵擋外面所有的壓力。
然而那些長老們的漠然，此刻不停地浮現在姜云的腦海中，姜云沉默了。
代千秋微微皺起眉毛。
姜云什么都沒有說，可是沉默就已經是姜云的答案了。
代千秋的眼中浮現出失望，遺憾，惋惜。
不過，沒有責怪。
代千秋很清楚，他這樣的決定，本身就是帶著私心的。
姜云的天賦他不是看不到，他不會不知道，留在上清宗這樣一個宗門，雖然在短期內或許會成為姜云的助力，可長久來看，這更會成為姜云的包袱。
于姜云而言，留下來，弊大于利！
姜云能有這樣的選擇，他并不感到意外，說起來，對于姜云來說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可代千秋還是免不了失望。
一個能讓上清宗實現騰飛的機會，就這么在眼前溜走了。
代千秋點了點頭，聲音低沉了很多，“我已經知道你的選擇了，你也不必內疚，如何選擇，這是你的自由。”
“幾年前，上清宗會接納一無所有的你，幾年后，上清宗也會笑著祝福你飛得更遠。”
代千秋拍了拍姜云的肩膀，隨后朝著外面走去。
肩膀交錯，姜云忽然開口。
“代老，這是我的傳音玉牌。”
“他日宗門有難，千山萬水，姜云必到！”
“不為別的，只為，這是代老你的宗門。”
代千秋腳步停頓下來，身子僵硬了一會才忽然一笑。
姜云能看出，這笑容里有釋懷，也有欣慰。
“你這話，我可記下了，日后老夫傳喚你，你若是敢推辭，到了地下老夫也饒不了你小子！”
收起玉牌，代老深深地看著姜云，凝望片刻，轉身離去。
這一次，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直到代老的身影消失，姜云收回了目光，沉思片刻，再度進入了修煉之中。
……
修行無歲月。
半個月后，姜云的空間靈器終于見底了，剩下的，都是些療傷恢復的丹藥罷了。
而幸運的是，姜云的修為，順水推舟走到了靈脈第六重！
姜云抬眼看著青山白云，片刻之后輕微一嘆。
該離開了。
裝點行囊，雜七雜八的靈藥，還有一個丹爐，一個丹鼎，將這些全部裝在了空間手環之內。
姜云來到院子里，小金立馬靠了過來，用大角蹭了蹭姜云的腿。
姜云微微一笑，也是摸了摸他的大角。
“小金，我們該走了。”
“外面，有我需要完成的事也有我需要走的路。”
“上清宗，終歸只是這漫漫長路的起點而已。”
十世為人，姜云看得很開，他的路才剛剛開始。
山門外，青山小徑，姜云徐徐朝著遠方走去，身邊跟著一頭形貌威猛的灰牛。
山間某處，一道人影立于樹梢，靜靜地凝望著山腳下的身影漸行漸遠。
“小家伙，前程似錦，一路平安！”
遠處，姜云好似忽然感覺到了什么，回過頭遙遙望了一眼這個待了好幾年的地方。
上清宗，再見！
……
“姜云出來了！”
山林之中，枝葉之中隱藏的兩個黑衣人，遠遠地瞧著小路上的姜云。
沒辦法，那頭灰黑色的老牛實在太顯眼了，想不認識都不行。
“回去報信吧，我繼續跟著，有消息隨時聯絡。”
“是大人！”
其中一人很快退去，剩下的黑衣人遠遠瞧著姜云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些許森然的寒芒。
敢殺萬華宗的人，小子，你路走窄了啊！
……
時間并沒有過去太久，洛仙瑤傳來了消息。
赤練之晶已經找到！
作為兩大主藥之一，赤練之晶的重要性同樣不言而喻。
有了赤練之晶，其他的一些副藥都是隨處可見的靈藥而已，只要再讓她們準備希望，姜云就可以著手煉丹了。
到時候，她兄長的頑疾將不再是問題，洛仙瑤這丫頭，想必也再不會有任何隔閡了。
原本，姜云的心里還并沒有一個固定的目標，不過眼下，既然洛仙瑤那邊已經萬事俱備，那便剛好直接前往靈虛宮！